Chapter4 Let‘s have party tonight
相信每个中国直男都被问过一个老掉牙的问题:“如果你妈和你女朋友同时掉到了河里,你先救谁?”
多少年来,无数人都在苦苦追寻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直到有一天,某个语言班的中国男生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的老美老师。
“如果你妈和你女朋友同时掉到了河里,你先救谁?”
老美愣了不到半秒钟,突然起身欢呼,“Let’s have party tonight!”
全场哄笑。这个绝世难题终于有了终极正解。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个笑话,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美国人酷爱开趴,什么wrap party,after party, wedding party, ball party, cocktail party,甚至还有apple-picking party,摘苹果交游会。
想要融入美国文化,第一步就是举办派对,参加派对,成为一个party animal.
于是乎,已经十几年没有被异性搭过话的田多多突然在去上厕所的途中被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拦了下来。
“Hey同学,要不要参加我们的迎新趴体?”田多多抬头,黑框眼镜,大油头,厚厚的发胶顶上天,一看就是那种试图成为社交活跃分子,但因为太丑只能被派来做苦力的中华蠢直男。
“不不不。”田多多在心里说,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忙,不如我们下辈子再聊吧。
但转眼间,一张传单模样的邀请函已经递到了田多多的眼前,没办法,田多多只好顺势接过。
“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正式开学,但语言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是中国人,所以我们准备提前办一个针对华人学生的迎新趴!”小黑框在一旁做着激情讲解。
“那啥,你能不能把这个给郑鸳同学啊,”小黑框又递过来另一张邀请函,“我看你和郑鸳同学比较好,平常都一起上下学,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来我们的迎新趴体上当特邀嘉宾弹奏一曲钢琴啊?”
原来如此,敢情田多多又沦为了传话筒,她抡起邀请函“啪”的一声就打在小黑框的脑袋上,“你怎么自己不去问她?”
“嘿嘿,那不是不好意思嘛,光看到她眼睛我就要脸红了。”小黑框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但我保证!这个趴体一定很好玩,你可以和郑鸳一起来,到时候我们俩一起站在旁边看她弹钢琴……”田多多感觉身边这个人下一秒就要咕噜咕噜吐出粉红色气泡。
“卧槽,”突然之间,田多多瞟到了旁边的一行小字,“门票40刀?!”
“竟然还要钱?”
“当然啦,”小黑框有点无语,“不然租场地,买酒水的钱谁来付?”
“不去不去不去,”田多多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是不是要害我?是不是特意来骗我钱的?”
“40刀不贵吧,里面的食物和酒水都是自助的。”小黑框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怎么不去死啊!40刀都够我吃一个月了好吗!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田多多突然变得非常生气,好像自己的银行卡里已经少了40刀,转身就要走掉。
小黑框急忙去拦,“诶诶诶,别走啊,你还得帮我带郑鸳来呢,要不然你假扮成服务员混进去?实在不行,我帮你出这个40刀的门票!”小黑框牙一咬,暗恋让人受尽委屈。
“等等,你刚说什么?”田多多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关键词,脚步立马停了下来。
“我说,我帮你出门票钱!”小黑框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不是不是,前面那句。”
“假扮成服务员溜进去?”
“你们还要服务员啊!?”小黑框突然看到田多多的眼睛里突然蹦出两个硕大的美元符号,还蹭蹭蹭往外冒着精光。
错过了在午休的时候把邀请函给郑鸳,当天下课之后,田多多就赶忙跑回了寝室,说实话,她心里还挺担心郑鸳的,毕竟,郑鸳中午在喷泉前脸色惨白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她决定去看看郑鸳有没有好一点,顺便把小黑框交代她的邀请函带过去。
“郑鸳?郑鸳?”田多多敲了好久的门,都没听到人应声,她心里一慌,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会晕倒了吧?
“谁啊,”就在田多多正准备下楼找宿管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郑鸳的声音。
“你吓死我了!”田多多松了一口气,“我是多多啊,今天有个华人社团的人想请你去什么迎新趴体,我帮你把邀请函带回来了,顺便看看你身体舒服点了没。”
“哦哦哦,没事,我正在睡觉呢,你要不一会再来吧。”郑鸳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慵懒,就好像是在半梦半醒间发出的呓语。
“哦,好好好,你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一听郑鸳没事,田多多就开开心心地蹦跶下楼,准备洗个澡然后准备预习一下明天上课的内容。说起来,学校寝室是包bill的,也就意味着水电费都不需要另付。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田多多可乐坏了,“既然不要钱,那就洗他个一小时!”
田多多还很小的时候,老爹田一土给她洗澡,都是拿个塑料盆稍微接点水,然后把她扒光了丢进去,象征性蘸一蘸水,就抓出来,都不需要拿毛巾擦干,只要在空气中晾个几分钟就能自然风干。因为这种“蘸酱油”式洗澡法比较省水,田一土才不舍得水费呢,哪怕是田多多洗完的洗澡水田一土还要拿去再洗一轮。
后来,田多多长大了,不能再让老爹帮着洗澡了,但优秀的是,她早已深得田一土的真传,能省一毛水钱是一毛,这么多年来,每次洗澡她都会自动开启“军事化模式”,冲进去,嚓嚓擦,光速洗完,冲出来。
来了纽约之后,田多多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终于可以畅畅快快舒舒服服地洗澡了!洗澡的时间甚至变成了田多多每天最开心的休闲娱乐时光,小小的淋浴间是她一个人的舞台,哗哗哗的水流冲下来,水花强劲有力,田多多时而觉得自己是在华清池沐浴的杨贵妃,时而变成《情深深雨蒙蒙》里的可云,大喊,“我好脏!我要洗干净!怎么都洗不干净!”,时而又刘德华附体,拿着花洒深情演唱,“冷冷的冰雨在脸上狠狠地拍。”要不是寝室隔音好,她大概已经被隔壁室友暴打了八百余次。
此时,水帘洞洞主田多多正在浴室里畅快地淋浴,但她并不知道,隔着几层楼,谎称自己要睡觉的郑鸳其实也正站在浴室里,拿毛巾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浴室里没有氤氲的水汽,镜面自然不起雾,冷静而锐利地把郑鸳的整个身体照射得清清楚楚。她的身子很瘦,因为长期的节食,皮肤显得有些苍白,手臂像是一根极为纤细的自动铅笔芯,仿佛稍微用一点力,就会被折断。
郑鸳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都不纤弱,甚至充斥着几分阴谲与狠厉,在剥落了高明的表演之后,她脸上的可爱与乖顺在此时已经荡然无存,神态之间只有一股针刺般尖细的鲜利。
纯棉的毛巾带着一点残余的温度摩挲着郑鸳的皮肤,她的脑子中也开始浮现出一些断断续续破碎的记忆:闭塞空间里的腥臊气味,潮湿龟裂的劣质瓷砖透出的腐败味道,永远消散不了的汹涌水汽,一些或高瘦,或圆润的女人身体,一些潦草,丑陋,油腻不已的男人身体。
那是她从小长大的环境,苏北小镇的一个破澡堂,那个永远以一种奇怪而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擦地板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在郑鸳记忆中,墙上的排气扇永远隆隆作响,像两只骇人的眼睛。偶尔会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胡子拉碴,仗着酒劲进来闹事,动不动就对她和母亲拳脚相向。
受到暴力对待后的母亲会把这份气变本加厉撒到郑鸳身上,动不动就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整个头摁到水里。在长大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哪怕是现在,郑鸳都不敢去海边湖边,甚至不敢淋浴。
那些恐怖的回忆会跟着水柱一起不知从何处就喷涌出来,郑鸳的脑袋会立刻像是重度缺氧了一般无法正常思考,莫名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整个人猛地一下缩紧,不自主地张大嘴巴,就连胃也跟着剧疼起来。
郑鸳不愿靠近水,不愿回忆起这些,这些都是郑鸳恨不得想从脑海中删除的记忆。她想删除她的童年,连同删除那些伴随在她生命中的疲惫,无力,厌倦,甚至愤怒中夹杂着绝望的感觉。
浴室的顶灯从上面打下来,齐眉刘海在郑鸳的双眼之间投射下一片阴影, 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就好像所有的光线是因为惧怕而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睛,郑鸳的双眼就这么藏匿在黑暗中,沉默地凝视着,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如同凝视着黑暗本身。
而在浴室的外面,房间桌底的保险柜里,同样漆黑的环境中,正安静地躺着一份《保密协议》。
2016NYU华人迎新party最终定在了这周五晚上八点,地点是Le Bain。 Le Bain是全纽约派对爱好者的天堂,它坐落在Standard Hotel的屋顶,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有超大落地窗,整个曼哈顿下城和哈德逊河夜景一览无余。这还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是,它的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泳池,大家可以围着泳池尽情玩乐。这就是它叫“Le Bain ”的原因,因为Le Bain在法语里的意思是“沐浴”。
国外的派对文化里有一条就是dress code,符合着装礼仪的人才会被允许入内,这次的party也特意设置了dress code—— fluffy,毛绒绒。不管你穿西装还礼服,必须是用毛绒绒的面料制成的,最不济,身上起码要有一些毛绒绒的东西作为点缀。
需要上台弹奏钢琴的郑鸳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准备她的礼服了,最后挑中了一条Vera Wang的鹅黄色礼服,薄纱的材质让整条裙子看上去非常轻盈,上面还有一些手工刺绣,V领的两边缀了许多同色系的小绒毛,给原本修身的礼服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最精妙的是地方在于,这条裙子在高腰线处做了一个褶皱的处理,然后裙摆一直往下垂坠到地。这个设计让原本只有158,身材非常娇小的郑鸳看起来格外修长。唯一的缺点就是,走路的时候必须提着裙摆,一不小心踩到的话那估计就得摔惨了。
说起来,田多多在几天前就看到过这条裙子,当时它正被郑鸳拿在手上。郑鸳把这条裙子拎起来,放在胸前比了比,这还没上身呢,镜子里的她就已经被这抹鹅黄衬得格外白嫩,“这条真是值,诶,多多,你要不要试试看?”
田多多头都没抬,“不了不了,不适合我。”
正常女孩子看到这么好看的裙子一定会移不开眼睛,就算不是自己的,也会在心里默默想象一下自己穿上它的样子。偶像剧都看过吧,贫穷的女主角在路过珠宝店的巨大橱窗时,一定会为里面的昂贵珠宝顿足,然后站在外面,依着自己脖颈,靠玻璃的反光,悄悄比试比试。
可惜,属于女孩子的那种虚荣心,田多多没有。
自打田多多记事以来,她就没怎么买过新衣服,穿校服,周末穿,放假穿,毕业了依然穿;穿别人穿剩的,堂姐的,表哥的,甚至隔壁阿姨的;这些田多多都不介意,别的小女孩身上花花绿绿的裙子她从来不眼红,她有她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她可宝贝着呢,那是她妈林琳留下来的一件的确良衬衫,黑不溜秋,很老气,摸上去也不太舒服,只是领口那里绣着两串白色的葡萄,让她想到小时候妈妈抱着她在葡萄树下纳凉的时光。
田多多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眼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像此刻,郑鸳一出来,一身鹅黄色长裙,脚踩镶钻高跟鞋,还特意佩戴了羽毛耳环,真正的惊艳全场,所有人都在一旁惊呼这是什么仙女下凡,田多多却穿着她的“小兔子装”在一旁撅着屁股努力擦桌子。
服务员的这个职位是她和小黑框谈的条件,她帮小黑框给郑鸳送邀请函,并且说服郑鸳在迎新派对上演出节目,作为交换,小黑框帮她去争取这个服务员的职位。说实话,派对服务员的工资并不高,一小时17刀,最低工资标准,但田多多还是开心到旋转跳跃不停歇,毕竟这是她来纽约之后赚的第一桶金!唯一吃亏的是,这是一个很casual的派对,服务员也要按照dress code做装扮,这样才不会破坏整个派对融洽一致的氛围。
哪里去找毛绒绒的衣服?田多多本来想在自己的衣服上粘几根鸡毛,假装是当季新款野鸡装,但可惜还是没能蒙混过关。没办法,她只能大老远跑去布鲁克林一家最大的慈善商店,忍痛花六美刀淘了一件看上去全身都毛绒绒的连体衣,屁股上面有个小毛球,头上还配了一个兔子头。
兔子装有点紧,弯腰下去的时候还有点卡裆,这就很尴尬了,田多多擦桌子的时候只能保持一个比较别扭的姿势,好在干活的时候还能侧耳偷听后面女生gossip来分散分散注意力。
“那个就是郑鸳啊,听说是这届语言班最漂亮的女孩。”
“是嘛,看上去气质还蛮好的,不像那边那几个野鸡,看到没?穿得跟火烈鸟一样。”
“那几个啊!你还真别说,我老是在各种局上看到她们,You know, sometimes you feel like 整个留学圈只有like 八个人,and you see the same 八个人 everywhere, 说的就是她们这种social queen,以后呀,肯定能在各种party上看到她们。”
这是什么中英文夹杂的说法,田多多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还好她俩聊得太嗨并没有听见。
突然间,田多多有个小小的坏心思冒上心头,她假装起身去另外一张桌子帮其他服务员摆盘,然后在路过刚才那两个女生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间偷瞄了她们一眼。哇塞,还好意思说别人火烈鸟成精,自己简直就是疯狂动物城嘛。
时间终于到了晚上八点,华灯初上,派对正式开始了,初夏时分,八点才刚入夜,有落日的余晖从rooftop的大落地窗照射进来,给眼前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绚烂的金黄光芒。这个顶层的露台,是整座城市的聚光点。
入夜之前,人们开始狂欢。
田多多的任务是守在长餐桌前,帮大家倒酒,长餐桌上一字摆开各种各样的甜品,法式玛德琳,巧克力布朗尼蛋糕,鲜橙慕斯蛋糕……旁边放着一摞纯白色的骨瓷平盘,大家可以自助取食。
郑鸳作为开场嘉宾,在全场目光的簇拥下先上台演奏了一曲The Place Which The Angel Passes By, 琴音跃动,深情悠扬,the place which the angel passes by,天使离开的地方,郑鸳似乎用音符勾勒出了天使远去时背影。
紧接着是一首The Most Evil Cake In The World,这首钢琴曲的调子有些阴郁沉闷,像是有个女人正对着镜子抹眼影,卷头发,用口红细细描摹嘴唇的形状,窗外黑云压城,低气压中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The most evil cake in the world,漂亮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蛋糕。
又一首曲毕,郑鸳演奏的最后一首曲子出自意大利作曲家维瓦尔第之手的康塔塔乐曲(Cessate omnai cessate,rv684),郑鸳纤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飞快跳跃舞动,高低音交错,时而悠扬,时而激昂,冷静又不失激情,一下就把全场的氛围带了上来,小黑框凑到田多多的身边,“这是什么仙女,这也太好听了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田多多点头,“是不错,这个节奏就很好,我能听出里面的机械振动非常有规律,”她略有所思,“单个机械振动随时间变化的情形应该可以用一条三角函数来描述。”小黑框再次无语。
一首曲毕,郑鸳在如雷般的掌声中提着裙摆优雅下台。然后主持人上去了,是个看上去比大家年纪稍大一些的男生,高高瘦瘦,戴着眼镜,身上的白衬衫熨得平平整整,一点褶皱都没有,胸前的口袋插着一块用毛绒面料做的藏蓝色口袋巾。整个人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说实话,和这个派对不太搭。
“哇,沈老师今天真帅。”
“老师?”
“他是我们学校的助教啊,据说他是纽约大学历史上英美文学专业最年轻的博士毕业生,毕业后导师就邀请他留校当助教,还给他申请终身教职。不仅如此,学校里的各个华人社团都是他在管呢。”
“今日大家能相会在这里不仅是冥冥中的缘分,更是大家努力所得……”台上的沈安洛已经滔滔不绝地开讲了,“其实留学这件事务也非新兴,早在光绪年间,陈寅恪就开始了长达16年的海外留学生涯。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啊,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也就是说,读书并不是求一个学位,求一个结果,而是为了独立的精神,自由的思想。虽然你们现在还需要经历一个语言班的选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正式入学,但千万不要压力过大,用梁启超在家书里的一句话说就是,汝等能升级固善,不能亦不必愤懑,但问果能用功与否。若既竭吾才,则于心无愧。尽自己力量去学习了,去度过语言班的这段时间了,便是第一等人物……”
“但这个人说话好奇怪哦。” 田多多忍不住吐槽,“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是真正的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书看多了,讲话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这样。”
田多多真想感叹一句好装逼啊,突然之间就被台上的沈安洛cue到,“麻烦那边的服务员来帮我们开一瓶香槟好吗,美酒珍馐,开筵共赏!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啊?”田多多一时来不及反应,手忙脚乱抓起餐桌上的香槟就冲上了台。然而,最大的问题来了,田多多并不知道怎么开香槟,她就像个战士一样,抓着一个手榴弹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动作。
“赶紧啊,愣在那里干啥。”小黑框在下面小声催促,田多多一转头,身边的沈老师也朝她绽放出一个温暖无比的笑容,无声的鼓励。田多多心一横,抡起瓶子,松开上面的铁圈圆形口,开始上下疯狂摇摆,在她记忆里,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有个准则是这么说的,当你不知道朝什么方向使劲的时候,不如用大力,因为大力出奇迹。
果然大力出奇迹,派对一开始,田多多就成功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颜射了沈安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