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生计


文/夜X

列表

5.

而一秒钟也不必多等,直觉绕开了理性对于“万无一失”的要求,从聂平初嘴里推出了一句:“请平均分配给我们四个人。”不但如此,它还像一个手艺高超的调音师,把这句话的响度、音调、音色乃至语速,都调得和游戏最开始时聂平初说的一模一样。

这个回答大出所有其他人的意料。胖子不自禁低声“啊”了一声,另两个人也投来了诧异的目光。而聂平初却镇定自若,就像身为一名服务生,刚刚给客人递上超出预算的账单一样自然。

主办方当然没有废话,照此执行了起来。四人同时放水已经久违了,这让另外三个人都不习惯了,让他们更觉别扭的是:聂平初在已经水到胸口的情况下,怎么敢再给自己加水?

“你这是……”胖子忍不住疑惑,“在干嘛?”

聂平初苦笑了一下,“我说过了要是答对了,就要平均分配水量的,之前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胖子的询问,让他正好有机会直接点题式地提醒他们:不管怎么揣测他的用心,他从最一开始到现在,都在按照自己说好了的方式在行动。

聂平初深知,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

“你是不是觉得已经有那么多水了,再加25升也不要紧?”胖子又问。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其实是要紧的……”聂平初沉吟了一下回答,“如果极限真的是1100升的话,刚才我们有775升……”他说的“我们”当然是指自己和胖子,两人的水量是一样的,“理论上可以再容许答错3次,但800升,就不容许了。”

“那你还!”胖子嚷起来,可以理解,因为他的情况和聂平初一样。这句话要是说完整了,应该是“那你还加水给我”的可能性更多一点。

“但是,我们很有可能算错了。”

“算错了?”这次运动女也不淡定了。

“嗯,你看我现在,水已经差不多到肩膀了,”聂平初低了低头示意,“剩下的空间,好像是没有300升了。”

运动女、胖子和眼镜男认真地打量了他的水位,随后运动女和眼镜男又同样认真地打量了胖子。

聂平初继续解释,“算错也是很可能的,毕竟所有数字我们都是猜测的,再说,我们刚才好像没有把椅子会占的空间算进去。”

这的确不是一把单薄的椅子,要束缚住每个人,让他们动弹不得,它比宜家里的普通同类壮实得多。

“那,那……”处境和聂平初一样糟糕的胖子话都说不全了。

“不要紧的,如果我们都答对剩下的题,好好分配水量,应该还是可以扛过去的。”聂平初安慰着他,就好像刚才的一切纷争都没发生过,所有人仍在同舟共济的状态下一样。

他没有继续解释的道理是:如果775升本来就承受不了3次答错题,那么和800升也就没有什么区别,这看似加重自身危险的行动其实就损害甚小。而重要的是改变四个之间的氛围。如果刚才那种墙倒众人推的趋势继续下去,靠避免这区区25升水,根本不足以保命。

以上这些,都是“平均分配水”这一直觉在脑海里出现之后,聂平初才为它想到的理由。当直觉被理性论证无误,自然照此办理。

而从胖子和运动女都陷入沉思,眼镜男皱起眉头的反应来看,效果似乎不错。

每个人都被灌了水,自然没有人会对他说谢谢,但聂平初对其他三人一一微笑点头,就好像他们已经说过了一样。

下一题,又轮到眼镜男了。直到刚才,聂平初才感到座位的顺序是多么重要,这就好像打斗地主,如果自己和眼镜男换个位置,也许一切都会简单很多。如果眼镜男又答对了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能不能让聂平初的努力前功尽弃。

“第24题,金星凌日现象首次被观测到是哪一年?A 1092年,B 1247年,C 1572年,D 1639年。答题时间,30秒。”

互联网时代,如果有部手机,这种事当然能够很快知道,也正因为如此,记年份这种机械的事情,对人类越来越没有意义。这样的题目,除了天文学专业的人没有人会知道吧?聂平初这样想。

果然,眼镜男从刚才聂平初平分水的时候就开始皱着的眉头,现在皱得更紧了。他看也没看另外三个人——他也认为没有人会凑巧知道这个。

30秒时间好像不长,但在全无头绪只能瞎蒙的情况下其实还是太长了。只用了15秒,眼镜男就放弃了徒劳无功地苦死,报了一个答案:“选A。”

也算有点道理,聂平初想,蒙个最古老的年份,似乎可能性更大一点——很多天文现象,不都是我们的老祖宗在古籍里最早记录下来的吗?

“回答错误。”

眼镜男“啧”了一声。这是游戏开始以来,他第一次表现得烦躁。

而聂平初也是第一次发自真心地因为别人答错题而暗叹“太好了”。

现在看来,这道特别难的题,也许是鹰钩鼻为刚才几乎等同于送分的“百家姓”那道题找的平衡,而时机也很微妙——水被加到了只有300升的眼镜男那里,而不是已有800升的聂平初或胖子那里,让结果的悬念又延续下去了。

聂平初的这一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进一步佐证——

下一题,出给胖子的题目是:“以下哪个是南京小吃:A红油抄手,B煎饼果子,C盐水鸭,D 叉烧包。”

答题倒计时只有十秒,胖子在第三秒就回答了C——这次可不像是蒙的。

当然答对了。

关键是看胖子如何决定水量分配了。

聂平初没有指望胖子也和自己一样依样画葫芦,现在4个人各自的水量是800、400、800、400,相差悬殊,就算同舟共济也不该是平均分配的时候了,而胖子也没有聂平初那样展现高风亮节的动力。

“胖子。”眼镜男突然说。

尽管聂平初在心里早就是这样给“胖子”贴代号的,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出来。

运动女喊过“死胖子”,但那只是一时激愤,像这样毫不客气地称呼,显得非常鲁莽,也不符合眼镜男一贯给人的印象。

“嗯?”胖子不满地嘟哝一声算是回应。

“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胖子这个时候应该问一句“怎么办”才算是一个好捧哏。

然而他没有问,反而不耐烦地顶了回去,“哎知道你要说啥,别啰嗦了。”

遭到意料之外的反抗,让眼镜男这样冷静的人也因为脸上挂不住,做了多余的事——试图说服一个反感你的人。

“他刚才是装模作样,到最后关头一定会把水给别人的,我们三个里面你最危险!你明白这道理吗?”眼镜男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胖子也能动的术语来说明这个道理。

黑暗森林,你要找的是《三体》里的黑暗森林,聂平初想。

因为不知道谁会在最后推自己一把,所以减少一个有能力推的人也是好的。

因为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样想,所以自己更要先下手为强。

然而,这样的道理能成立,前提是人基于理性选择自己的行动。但像这样被封闭在“大试管”里,看着致命的水位一点点上涨,人根本不会和平时一样理性,只会焦虑得多,烦躁得多……

胖子现在正是如此,所以眼镜男近乎命令式的“点拨”反而把他点着了。

“全给他,我对面的。”

他突兀地对着扬声器气哼哼地说出了要求。

眼镜男一愣,随即面色铁青,恨声说,“有毛病!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那你也得答对才行啊!”胖子飞快地大声吐槽。

聂平初无声地做出个“哇”的口型。认识胖子到现在一个小时——虽然这一个小时似乎是抵得上平常的大半辈子——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有种。

但也许这根本不是因为有种?聂平初想起了忘记是在哪个公众号看到的一句话:每一个被叫做胖子的人都有一颗恼怒的心。

胖子的突然反击,让眼镜男的水量从400升增加到了500升,距离危险区还远着。然而意义在于,这是用行动直接反驳了眼镜男所指出的,两个水量最多的人之间必然自相残杀的“真理”——哪怕胖子看起来挺迟钝,恐怕都有足够的直觉,预感到真那样做的话结果多半是两败俱伤。

总之,他把水加给眼镜男的举动,给了聂平初前所未有的鼓舞。而胖子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说完选择之后就向聂平初投来了寻求默契的一眼。聂平初忍不住朝他微笑点头,随即才想起来最好不要太过刺激眼镜男,转头对眼镜男说:“不要怪他,还有足够空间,我们还是想办法一起通关吧?”

眼镜男一言不发,任凭上方倾泻下来的100升水替自己发言。用不着有绝对音感,聂平初都能从这里面听出拒绝的音调。

没时间、也想不出办法再做细致的统战说服工作,下一题要来了。

答题的正是现在水量最少的运动女。而她的态度无比关键。如果她答对了,并且仍然遵循眼镜男的做法,给胖子和聂平初两人中的一个加上100升水,那等于基本宣告了这人的死刑;而如果她把所有的水加给眼镜男,则有望形成“400比800比800比600”,一人领先三人的局面——在很多场合下,这容易导致群起而攻之,但如果眼镜男的“落后者自相残杀”理论奏效,也许这反而会成为安全保障——那么,运动女会怎么选择呢?

在报题目的时候,聂平初满脑子考虑的都是这个,所以开头没听清题目,只听到了选项:

随即他听到了选项:“A端口号,B主机名,C文件名,D协议。答题时间二十秒。”

什么鬼?

眼见得运动女也是一副“什么鬼”的表情,聂平初赶紧问:题目是什么来着?

一旁胖子抢着替她回答了,“一个URL不包含什么?”

URL,在下载地址里会看到,这不就是地址的意思吗?但什么是它不包含的呢?

显然胖子不知道答案,聂平初也不知道。而通常的刻板印象都认为女生的IT知识堪忧,但说不定……她会是个例外?

结果她不是。

三个人忍不住瞥向眼镜男,眼镜男却低垂着眼,好像一尊泥塑。

运动女咬了咬牙,决定自己懵:“选D。”

聂平初暗自佩服:有道理,所谓协议,不是总是和“TCP/IP”这样的字眼挂在一起,在网络相关的设置里会看到的吗?

然而扬声器里传来的是一句“回答错误。”

“哎。”聂平初和胖子同时叹了一口气。随即两人都意识到自己多少有点表演成分,不禁暗自惭愧——下一次如果运动女答对了,看在如此真挚的惋惜之情份上,恐怕也不会跟自己为难吧。

运动女默默地接受下了100升水,水也蔓上了她健美的腰肢,即便如此,她的水位在四人中仍处于和眼镜男并列倒数的位置,于是她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也许满不在乎得太明显了。

没时间关心别人,聂平初必须集中精神面对自己的题目。

“第27题,NBA一个赛季的常规赛是多少场?A 78场,B 82场,C 84场,D 88场。答题时间十秒钟。”

才十秒。

但足够了。聂平初几乎在题目念完后就应声回答:“B,82场。”

NBA板块是他到现在都几乎每天都看的唯一体育新闻,虽然比赛是不常看了,但是常规赛多少场却是在姚明还在火箭效力的那几个年头就背下来的数字;姚明退役后,火箭连续几年名列西部第九,那几个正好被季后赛拒之门外的胜负场数被倒腾着算了无数遍,更是让人难以忽略这个知识点。

运动女显然也知道答案,现在一副想说却慢了的神情,亡羊补牢地接腔,“对的是82场。”

扬声器当然也宣告了他的正确,“请决定水量。”

真正的难题仍是怎么分水。

邪恶却愚蠢的念头是把水都给胖子。

但要聂平初下手把刚刚跟自己展现了伙伴默契的胖子往死里推,他实在做不到,何况接下来答题的是一直跟自己作对的眼镜男,如果他给自己加了水,再加上反击的胖子,自己反而是死定了。

这一次聂平初的直觉,其实是把水平均分配给两个人:眼镜男和运动女。这样他们两人也只不过各自拥有550升水,还不过胸,四个人的水量也会相对平均一点。

然而这一次,理智却给直觉踩了刹车:如果他这样干了,会不会把这两个人逼成了“二人同盟”?尤其是在胖子刚刚体现了和自己的默契之后。就算运动女本质不坏,但她有点冲动,而且眼镜男巧舌如簧啊。

于是,聂平初只能做出一个看似不动脑子,却恰恰是动了许多脑子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再次给每个人平均分配。

他跟主持人一说完,胖子第一个抗议了,“不是吧?你还来?我们水都要到下巴了!”

聂平初心想,我当然知道啊,可问题就在你这个脱口而出的“我们”上啊。要是让“他们”觉得“我们”成了“我们”……“我们”可赢不了“他们”啊。

“你要小心啊……”运动女倒是表现出了感动,“其实不用到现在都还坚持这么平均分的,我相信你。其实你可以把水给……我们的。”

说到“我们的”之前她瞥了一眼眼镜男,顿了一顿,明显是中途改口——这个游戏就是这样,越到后期,越是谁都不敢得罪即将答题的人。而一旦一个人刚答完,又立刻会变成比其他人都弱势。

聂平初朝运动女一笑,心想: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水位越高,聂平初越确定,开始的估算确实有误,自己和胖子还能够承受的绝对只有答错2题,不可能有3题之多,所以要想活命,答对剩下的题是先决条件。答对之后,免不了要把水给别人,但如果没有得到别人的谅解就这样干,就会受到反击,那就失去了答对的意义。现在运动女这样主动表示了体谅,情况就不同了,下一个回合,他答对题就可以把水给她了……当然还要加上眼镜男。

进展顺利,然而水位毕竟是上涨了,尽管不多,却沾湿了脖子。如今四个人的水位分别是:胖子825升,运动女525升,聂平初825升,眼镜男525升。

聂平初不禁在心中默祷:再给眼镜男来一道难题就好了。

然而这一次的题目“以下哪个不是西藏的三大圣湖?”眼镜男却在五秒内就轻松答出了。

选项里的“纳木措”聂平初还算听过,但“玛旁雍措”和“羊卓雍措”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了(是什么字也不知道)。该死,大概眼镜男跟藏系女文青交往过。

但懊恼可千万不能流露出来。即便做到了掩藏表情,聂平初都无比担心……一直认为他居心叵测的眼镜男,会不会把所有水都给自己。这样一来,自己的水量就会高达925升,水位多半会淹到下巴。

聂平初用最无害,但是并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眼镜男。

眼镜男笑了,“你以为我会都给你吗?”

原本是的。聂平初在心里说。但你这样反问,就不会了。

这话可千万不能说出口。

眼镜男胸有成竹地分别对胖子和聂平初抬了抬下巴说,“给这两位,水位最高的,每人50升。”

聂平初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还没有放弃“黑暗森林”——他认为只要把聂平初和胖子逼到极限,两人就会互掐起来,从而保障他自己的安全。如果825升不是极限,那就加到875,看来他在期待量变会引发质变。

这个量变确实很可怕,仅仅加了50升,水位就到了下巴。如果纯粹算下巴到鼻孔的距离,剩下的空间恐怕连100升都承受不了了。但聂平初刚才已经试着从椅子上尽量挣起身子,发现身体有一定的抬高余地,因为屁股并没有被黏在椅面上。如此拼命挺身上拉,起码应该可以把鼻子嘴巴抬高到现在头顶的高度,也就是说差不多接触到“试管”的顶盖。

胖子紧张得大口喘气,涨红了脸的表情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想到了那个网上的段子:快被淹死了,开口喝点水下去会不会缓解一下危险?

要是有这道题就好了。聂平初可以干干脆脆地回答出来:不会。人喝水下肚,人体体积就会增大,在密闭空间里,一样会把身外的水位推高。

当然,主办方是不会出这种题目的。他们出给胖子的题目是:

“4008123123是什么电话号码?A麦当劳,B肯德基,C必胜宅急送,D平安车险。”

尽管外卖APP早已经宣判了订餐电话的死缓,但胖子看起来就是个资深宅男,这些个电话号码应该没少打。

果然报完了答案他还在喃喃地自言自语:“麦当劳是517517,肯德基是823823……”

“回答正确。请决定水量分配。”

聂平初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如果胖子在这个时候堕入了眼镜男的逻辑,自己就会首当其冲。他很想盯着胖子的每一个表情,但又像忘带了作业的小学生不敢去看老师,由此希望老师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所以他只是怯生生地瞄了胖子一眼。

一眼就够了,胖子几乎是笑着回应了他。“跟刚才一样,都给我对面的这位。”

好样的,聂平初悬着的心放下了。胖子没有上当,而是义无反顾地继续把水都给了眼镜男!

谁让你刚才给我50升水了?!现在当然加倍奉还!不知道胖子有没有看过半泽直树,也许他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眼镜男铁青着脸接受注水,而胖子再次和聂平初交换了眼神。这一刻,聂平初甚至感到胖子比马文,比TT……比任何一个队友都更有默契。

有希望,在最危险的时刻,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地有希望。

只有一件事让聂平初有点在意:刚才那道题目的难度似乎又是鹰钩鼻刻意操控的,看来胖子的赔率是最高(如果押的是他赢)或者是最低的(如果押的是他死),鹰钩鼻正在通过给他简单的题目放水。他既然做到了这一步,当然不会就此放手。那他最后希望看到什么结果呢?他会让所有人都全身而退吗?

从第一次被蒙住眼睛开始,聂平初就感到自己被这帮人玩弄在股掌之上,即便如此,此时此刻仍是这种感觉的顶峰。


没时间细品潜在的危险,下一题来了。

“第30题,水浒传中锦豹子杨林最先认识以下哪位?A邓飞,B戴宗,C石秀,D公孙胜。答题时间二十秒。”

如果在女生里调研最不了解的四大名著,估计《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很难分出高下。但如果选择最不喜欢的,恐怕后者会夺魁——小说里的女性名列梁山的三位女将,基本全是“淫妇”;而山上的三位女将一个是母大虫一个是母夜叉,唯一一个有颜值的扈三娘,还嫁了有灭门之仇的强盗。

而且这道题太偏门了。不问宋江不问阎婆惜,不问武松不问潘金莲,这答对的希望,十停里已是去了七停。连聂平初这种看过电视剧和书的,也对杨林的出身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他好像和石秀一起去了祝家庄(还是曾头市)侦察。那么答案是石秀吗?

运动女看看胖子,又看看聂平初,甚至看了看眼镜男……但没有人给她提供答案。责任太重大了,就算有心帮忙,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都不敢开口。

运动女像所有习惯了男人靠不住的女人那样叹了口气,蒙了一个答案:“选C”。

“回答错误。”

运动女恼怒地又叹一口气。她已经连错2题了。聂平初几乎能够想象赔率的变化,在眼镜男明显受挫之后,认为她会最终生还的赌客应该最多,而鹰钩鼻连续出给她不擅长的题,就把水又搅混了。

“还有十道题,大家挺住啊。”聂平初挺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

刚才30道题已经答完了,四个人的水量分别是:875、625、875、625。胖子和聂平初几乎被淹到了下巴,而运动女和眼镜男的水位也双双到了胸腹之间。

聂平初的打气话语并没有得到积极回应,但至少没有人发出反对。也许因为下一题,又是他来回答了。

责任编辑:金子棋 jinziqi@wufazhuce.com

夜X全新连载《囚生计》于每周二、四、六在首页更新。

作者


夜X
夜X  @夜X不到四个字符
作家,编剧。公众号:不投币故事贩卖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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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内容


绿野熙阳
笔误:胖子两次分配水应该是“给我左边那个”,他对面是聂,眼镜男在他左边
夜X
笔误:胖子两次分配水应该是“给我左边那个”,他对面是聂,眼镜男在他左边
确实笔误了,谢谢
appreciate
医学生每天只够看看这连载,别的都没什么时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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