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蛹·第四章·囿梦鸟


文/李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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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伏案睡了一夜,桌上的漫画书被口水弄脏,唐谦惊醒后慌忙用袖子蹭了两下,没想到越蹭越皱,直到人物脸上的线条不再明显,细细的纸屑让纸张表面一片模糊,那吃惊又委屈的神情蓦然添了点古怪。他朝窗外望去,今天的晴空一览无云。

唐奈一进厨房就看到唐谦的脸上有几道红印,忍不住捂嘴偷笑。唐谦正靠着壁台低头煮面,用手遮住被压了半宿的右脸,故意将声调降低:“柿子,你再笑?”

他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黑瘦女孩,招了招手,喊道:“过来一起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昨晚刚熬好的母鸡汤做浇头,过水宽面上码好虾仁和嫩青菜,接受着海水的潮气,唐奈觉得能吃上这样一碗热汤面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她随母亲来唐家有一段日子了,原本在气候干爽的内陆生活,到这里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适应。

“这周作业放你桌上了,”唐谦大口吸溜着面条,口齿不清地说。

他见唐奈没说话,像是在发呆,便自言自语道:“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数学那么好呢?”

马上就是数学测验了,唐谦病急乱投医。上次考试他是班级倒数第三,父亲为了鼓励他承诺,如果这次考试进步十名就奖励他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于是,那日他偶然路过唐奈的房间,听到继母周姨在和她说报名参加奥数比赛的事情,原来唐奈转学到双屿镇小学,还因为几次奥数比赛的获奖经历而减免了不少学费。随之而来的是,唐谦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关系破冰。

距离考试不到两周,唐奈会在写完作业后帮唐谦检查数学作业。老师当着同学的面夸唐谦做作业比以前认真了,但唐谦只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笑,不敢告诉朋友他现在的数学家庭教师其实是他妹。为了表达谢意,他会在自己做早餐时多做一份留给唐奈。

两个人静静坐在对面吃着面条,没再多说什么,唐奈会在心里偷偷感谢上苍,能给她这样一个靠近新家人的方式。

“叮咚叮咚。”随着一串门铃声响起,唐谦吓得脸色一变,起身时不小心撞掉了筷子,碗里的面汤都跟着晃动一下。奇怪的是他起来后没有直接去开门,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径直走向房间,还哆哆嗦嗦地撇下一句:“柿子,你去开门。”

唐奈虽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乖乖站起来,走到距离餐桌不远的门前,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人个子高高的,挡住了远处枝头上跳动的朝阳,一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她,唐奈的脸颊迅速爬上一层红晕,她急忙转身向屋里喊:“哥,你朋友来找你。”

唐谦磨磨蹭蹭地从屋子里出来,双手背在身后,好像藏了什么。他假装毫不在意地朝来人咧了咧嘴说:“渔夫,你来得好早啊。”

“昨天不是约好这个时间吗,待会儿还要去学校集合吧?”丁雨傅朝他伸出一只手:“把漫画给我,今天要还给老板。”

丁雨傅静静翻看着被唐谦的口水污染的几页漫画,一句话不说。唐谦吓得心里发毛,决定主动承认错误。他眨巴眨巴眼睛,泛起一层薄薄的泪花,撇了撇嘴,声音刻意提亮:“渔夫!宽恕我吧,我去跟老板说,我来赔钱!”

见他这副模样,丁雨傅忍俊不禁,戳了戳唐奈的手肘,指了一下唐谦,慢条斯理道:“你哥以后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想想他现在这个样子。”

“喂,过分了。”唐谦看对面两个人结成一队在看他笑话,不由心生不满,转了转眼珠,把矛头转了个方向,开始打趣唐奈:“小柿子,你见着丁雨傅怎么脸都跟熟透了似的?”

唐奈吓得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丁雨傅,又飞快地转回头,朝唐谦吐了吐舌头,小声反驳道:“我哪有。”然后就溜回屋子,轻轻带上房门。

唐谦和丁雨傅相视一笑,门前浪花冲击着礁石的响声,偶尔淹没他们之间的闲谈。唐谦拿起书包,放进两三包零食和继母周姨昨天洗好的水果后,一同和丁雨傅出门了。今天是学校组织去双屿镇有名的热带雨林游玩的日子。

他们骑着脚踏车沿着海岸公路行进,一路上迎面拂过的微风将两鬓的发不时蹭在脸侧,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海风冲击进鼻腔的清凉。丁雨傅两颊的晒红已经消退,皮肤依旧是透亮的白,没见一点晒黑的迹象,这让从小到大皮肤黝黑的唐谦愤愤不平了许久。等他们赶到学校时,班车已经行驶到学校门口了,只见班级负责人华小松单手拽着车门边的把手,露出半个身子,朝正向这边一前一后跑过来的唐谦和丁雨傅喊道:“快过来!等你们好久了。”

车上等候许久的同学们见他们终于出现了,抱怨声此起彼伏。唐谦双手抱拳,在胸前拱了拱,然后在狭窄的过道上来回扫视,不放过任意一个角落,最后只得无奈地拍拍屁股,坐在了唯一空着的第一排,这里距离班主任的座位最近。丁雨傅坐在里面,摇下车窗,班车缓缓驶出校园,被那声音惊扰的其他年级同学不时趴在教室的窗口张望,投来艳羡的目光。

华小松走过来,只有他一人是没有座位只能站着的,他半靠在唐谦身侧的扶手架上,低声对他们说:“咱班人数是单数,四人一组,到这儿只能咱们五人一组了,还有徐一陌和宋褚。”

“啊,没有女生?”唐谦撇撇嘴,被身旁的丁雨傅损了一句就你话多后,还在试图解释:“我们几个男生能带什么好吃的,唉,没有口福了。”

今天的温度适宜,不算闷热,学校要求同学们穿长裤带外套,班车就停在雨林景观区的门口。这一带是为了旅游开发最新修建的,还未完善。学校和景区合作,打算由学生带头先把名气打出去,吸引一拨周边地区的人们前来观赏游玩。

那五个男孩结成一个小组,比所有组都跑得更快。班主任宣布完自由活动的时间限制和集合地点后,他们将其他组远远甩下,往雨林更深处探进。唐谦和丁雨傅各背了一个书包,徐一陌和宋褚干脆什么都没拿,只有华小松背上一个大包,两手各提一个袋子,有些吃力地跟在后面。徐一陌一脸不耐烦地回头:“我说你能不能快点,跟头笨猪似的。”

华小松的身材微胖,肢体很不协调,听到那话他满头大汗,腾不出手去擦,只能抿抿干裂的嘴唇,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加快了步伐。丁雨傅见状冷不防在旁边说一句:“自己的东西不自己拿,要谁替你们管。”

“你个转校生说谁呢?”徐一陌气得一跺脚,胸脯起伏。

丁雨傅不搭理他,转身走到华小松旁边,用手接过那两个手提袋,毫不客气地扔在地上,然后替他卸下背上的书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满满五瓶矿泉水。

“你摔谁东西呢!”宋褚在一旁撸起袖子帮腔。

唐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指着徐一陌和宋褚毫不避讳地说:“我看你们两个狗腿是被张鹏抛弃了吧,就把气撒在小松身上。”

徐一陌的拳头即将挥下来,丁雨傅拽起华小松的胳膊就跑,没拉上拉锁的书包掉出来两瓶矿泉水。唐谦的反应慢了半拍,急忙追上,跟在后面大喊:“喂,等等我。”

他们走上一座吊桥,吊桥摇摇晃晃,恐高的华小松吓得闭上眼睛,身后的唐谦推着他往前走,等到三个人穿过吊桥后回头望,已经不见了那两人的踪影。林间起了一阵雾气,树的阴影之间有绿色的微光一闪而过,顿时唐谦吓得面如土色,指了指对面的吊桥,一时间哑口无言。丁雨傅刚要笑话他的那副模样,不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探头望去。那座吊桥的一端已经塌了下去,用几股粗绳连成一串的木片散落在溪水里,这一边也已经摇摇欲坠。吊桥一侧明显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修建中请勿靠近,他们刚才跑得快,没来得及看。丁雨傅向前走了几步估摸了一下,那条溪足有几米宽且水流湍急,想要蹚过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唐谦故作镇定地安慰此刻已经吓傻眼的华小松:“除了这里,应该还有别的路吧,我们再去找找?”

“可是,距离集合时间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华小松一脸担忧。

“等一下是午休,我们晚点过去,老师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丁雨傅平稳的声线让人的心莫名静下来。

“总之,干站着没用,我们先找找看吧,班车就停在景观区门口,标志应该挺显眼的。”唐谦大手一挥,瞬间恢复了力量。

他们三人吃了馅饼和水果,填饱肚子后背上书包起身,开始往雨林深处前进。说来容易,但丁雨傅越发觉得,吊桥这一边的树木生长更为茂盛,路也不好走,像是未经开发的原始丛林。没走多远,一直挽着裤脚的唐谦被不易察觉的枝杈刮伤了脚腕,他只得低下头拉长裤脚,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三人如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几圈,好在有水源,不至于失去方向,直到唐谦拽下书包垫在屁股底下坐下来,连声嚷着:“不行了,累了累了,估计老师也在找咱们了吧。”

“这样回去肯定会被骂吧。”华小松的心情越发沉重。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丁雨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倾听了许久后忍不住发问。

“什么声音?还能有什么声音,”唐谦不耐烦地说道,“我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呗……”他的烦躁突然终止,因为他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几乎就响在耳畔,而面前的华小松和丁雨傅二人都没有咳嗽。华小松脸色一变,嗫嚅地问:“这里还有别人?”

午后林子里的气温降了两度,越往深处走,越觉得身上冷飕飕的,阳光就躲藏在树叶与树叶相碰的缝隙里,抬眼就能看到。

“瞅你胆小的样子,”唐谦干笑两声,试图说服他:“肯定是景区里的员工。”

丁雨傅独自站在他们的对面,指了指唐谦和华小松的身后,眼神里多了丝防备,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唐谦猛地一回头,不自觉地失声叫出来,好在反应快,急忙拉起华小松就躲到了丁雨傅的身后。华小松没反应过来,被他拽着连绊了两步,这才晃过神来定睛看去。

从密林间走出来一个人,是个满身泥垢的流浪汉,衣服破烂,蓬草一般的毛躁长发遮住眼睛,嘴边的污泥和血迹浑浊在一起,指缝里全是黑泥。他手拿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与少年们对峙。

“他该不会是野人吧?”华小松将脑子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不可能。”丁雨傅站在最前面,壮着胆子仔细打量那人,然后对他俩说:“他穿着衬衫呢。”

流浪汉张口说话了,声音里满是疲惫,却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刀,说:“你们,把包都交出来。”

“还是跑吧!”唐谦一声令下后窜了出去,这一回他比丁雨傅和华小松两个人跑得都快,扑通扑通的脚步声一时间响彻雨林。

华小松没跑多久便体力不支了,慢慢与前面两人拉开距离。他心里着急,刚想开口喊他们,没有留意脚下,不小心绊倒在一处横叉在路中间的草枝上。后面的流浪汉就要追上来了,他顾不上疼痛与满身灰尘,连忙站起来要继续向前跑,却左脚一个用力踩在一块石头上,又一次狠狠摔在了地上,只是这一次他很难再顺利站起来。华小松两只手都紧紧捂住脚腕,疼得脑门上全是汗。那个流浪汉似乎很是疲惫,一时间还没有追上来,没过多久,刚刚快要跑没影的唐谦和丁雨傅正顺着路往回找他。

“我来背你吧,”丁雨傅看了下他的伤势后说:“应该是扭伤,不用太担心。”

华小松双手环住丁雨傅的脖子,整个人被他背了起来,无奈他的身材不能在此刻凸显优势,丁雨傅踉踉跄跄地走过半个山坡,即便唐谦在后面扶着也是无济于事。华小松十分愧疚,他已经能预感到,因为他拖累同伴而使三个人都落入险境,于是他建议道:“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说什么呢,那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唐谦的耐心即将耗尽。

“我可以藏在那两棵树中间的草丛里,趴下来肯定看不见的。”华小松望了望四周的地形,故作轻松地说。

唐谦和丁雨傅勉为其难地同意,渐渐往前走远了,他们踏着沉重的脚步,意图吸引那个追来的人。华小松趴在草丛里,尽量将身体压低。他窥探到流浪汉目不转睛地朝着前方追过去时,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打算找到出口寻人求救,正要起身时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连带着整颗心脏都坠落下去,一个被树杈和杂草隐藏起来的天然陷阱恰好被他踏空。

 

丁雨傅醒过来时本能地想起刚才的紧张状况,动了动手腕,继而感受到周身被白色的柔软包裹。潜意识里他不想睁开眼睛去面对强烈的阳光,黄色的光晕里一个人影映在眼前,他猛地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捂上,就听到那人在旁边偷偷发笑。

“唐谦。”丁雨傅冷漠地吐出一句,唐谦立马闭上了嘴。

“你才醒,我都无聊到发慌。”唐谦毫不遮掩语气中的抱怨。

“喂,你知道吗……”唐谦一脸神秘地靠近,像是怀揣着令人惊骇的秘密,却故意停下来,为了吊一吊丁雨傅的胃口。

“走开。”丁雨傅无聊地拍开唐谦的手,此时此刻他饿了,没有同他开玩笑的心情。

唐谦忍受不了话到嘴边硬咽下去的痛苦,一边递给他刚带来的豆沙包一边说:“那个流浪汉,是被通缉的杀人犯!”

“啊?”丁雨傅难掩惊讶,手上动作停留在撕开包装袋的阶段。

“你别不信啊,我刚刚听到警察来和你爸说的,听说他过失杀人后躲了一个多月,难道一直没吃没住的在那个雨林里?”

唐谦正说着,门忽然开了,来人是丁雨傅的父亲丁正元。唐谦朝丁雨傅吐了吐舌头,叫了声叔叔好,刚要溜走,被丁正元叫住:“唐谦,你也留下,我有话对你们说。”

丁正元沉默地看着两个男孩,心里在准备措辞,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希望你们不要把在雨林看到杀人犯的事情说出去。”

他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这样的神情让丁雨傅记忆犹新,就在父亲为名为锻炼实为降职的安排所苦恼时,面前堆着整整一个烟灰缸的烟头,那时他的脸上便浮现出这样的神情。

“有些事情我不好和你们说,但是双屿镇雨林观光这个项目,目前是我们公司在做投资,我负责接洽,如果传出来里面藏着杀人犯,还袭击了小孩,可以说这个信息对我们很不利。”

“那,那个犯人呢?”唐谦见丁雨傅迟迟没有开口,忍不住问道。

“我已经和那个人说好,他是要去自首的时候误入雨林,恰好被我们景区员工碰到,并不是躲藏在里面,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丁正元的语气开始急迫,忽然主动摸了摸儿子的头:“我知道,小傅受了点伤,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我知道了。”丁雨傅歪头躲过父亲的手,一双眼睛无法聚焦,眼神涣散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等丁正元离开,唐谦望着坐在病床上的丁雨傅都不太敢说话,觉得现在他的一张脸冷冷的,有些陌生。

过了许久丁雨傅突然看向唐谦,神色紧张,开口问他:“华小松呢?”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医院走廊拥挤的人群,摸去公用电话亭给华小松的家里打电话,响了许久后正要挂断时,被人接了起来:“谁?”听声音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

“你好,请问华小松在吗?”丁雨傅因为紧张双手不自觉握紧了话筒。

“在家养病呢,”那人语气很不耐烦:“不是刚请过假吗,烦不烦,挂了。”

电话被挂断,丁雨傅心里的一颗石头稳稳落地,好在朋友们都没事,再抬头看唐谦,他却是一脸焦灼,毫无松懈:“怎么办,小松也看见那人了,我们该怎么和他说?”

丁雨傅出院后和唐谦一起在一个周末去华小松的家里看望他,听说华小松摔断了脚,要休养好一阵子,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居然是郭凛给他们开的门。

郭凛是学校公认的问题少年,虽然同他们不在一个班级,但都听过他的名字。他斜倚在门边,见到有客人来,并没有第一时间避让出一条通向客厅的路来,而是轻笑一声,朝里屋喊了一句:“还以为你没朋友呢。”

华小松的一只脚裹着纱布,正半躺在床上,有些尴尬地接过丁雨傅递上来的水果和作业本,踌躇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向他们介绍:“呃,郭凛是我表哥。我是寄住在他家。”

郭凛嘲讽够了,没空理他们就去隔壁打游戏了,唐谦轻轻关上房门后华小松才松了口气,有些担忧:“你们可别笑话我,我和他不熟的。”

“说什么呢,”唐谦正要笑着给华小松一拳,被丁雨傅一把拦了下来。

华小松一边吃着切好的苹果,一边挑起话题:“我看新闻了,那个流浪汉是通缉杀人犯啊?新闻里说他自首了,你们后来……”

“你在说什么?”丁雨傅直接打断他,唐谦在一旁沉默,避开华小松的眼神,望向挂在阳台上的一只鸟笼,里面的食槽和水槽都是满满的,只是鸟不知去向。

“什么呀?”华小松摸不着头脑,满腹疑惑。

“我们后来才知道,你是摔进沟里去了,估计是还没来得及修缮完,都怪我们没有回头找你,”丁雨傅自顾自说着。

“你们怎么了?”华小松哑然失笑:“我们不是碰上了那个杀人犯吗,你们后来是怎么……”

“我们是和徐一陌他们吵架,逃跑的过程中迷路了,你才不小心摔倒,后来我们有去找人求助,但并没遇到什么人。”丁雨傅的声音冷静到像是在与自己对话。

华小松转头望向唐谦,唐谦回避不了他眼神中的疑惑,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说:“那个杀人犯不是自首的吗,最近这个新闻在我们这小地方闹得还挺大。”

华小松沉默了,他依旧满肚子疑问,只是没再追问。

唐谦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转移话题,指了指窗边的鸟笼问道:“怎么就一只空鸟笼?里面的鸟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华小松低着头回答,摔倒的时候唐谦和丁雨傅都回头寻过他,想到这里他才抬起头重新露出笑颜。

责任编辑:Jughi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友人蛹》于每周二、四、六更新。编辑部微信:oneapp2019。定期发布活动,赠送签名书和周边,欢迎添加。出版事宜联系:cuizhihao@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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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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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kVilla
唐奈一脸娇羞的样子,原来是暗恋丁雨傅啊,丁雨傅噩梦中的洞穴与热带雨林会不会有关联,挺在意这一条线的……群像描写将主角性格逐层展开:唐谦大胆爽朗其实故作洒脱、丁雨傅性子清冷但行事沉稳、华小松看似敏感笨拙却不失勇气,郭凛依旧是臭屁叛逆少年担当。这章杀人犯的出场应该是重要的铺垫,阴冷的气息弥散开来,飞出笼中的鸟(迷失的唐奈?)又会遭遇怎样的命运,值得期待~
无言独上西楼
渔夫×唐谦是真的!这对cp我站了!谁都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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