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Y市飞往T市的航班。
“我们到底要去T市干吗？”赵芬奇问。
谢星星没吭声，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所看见的未来。城市毁灭？世界末日？这一切都太天方夜谭了，只有李立秦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况且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她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恐慌。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发生，但她明白这一切肯定和那个在争夺Skinner的人有关，和他在制造的那种药有关，还和对方抢夺走的那幅孙畅的画有关。那幅画……谢星星已经明白对方的想法了，他们要那幅画，大概也意识到这幅画是找出已经存在的潜能者的线索，他们找到那些潜能者，便可以帮助完善和开发更强功能的药。但从对方实验的结果来看，葛翔宇、褚放……全都是残次品。如果他们继续沿着错误的方向行驶……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那幅画，比对方抢先一步找到那些潜能者。不，不是找到那幅画，而是请人重新“绘”出那幅画。但是见过这幅画的人，她自己、赵芬奇、孙畅父亲还有李立秦，都没有重新复原这幅画的能力。
只有一个人可以。
现在谢星星没法开口把自己的计划和所有事情说出来的原因还有一个，坐在她另一边正在熟睡的这个人，吴穹。
老黑葬礼结束之后，第二天一早，谢星星醒来时，人们早已离去，此地空留焦黑的木炭。她催促赵芬奇赶紧收拾行李。
“那么着急干什么？飞W市的航班最早一班也得晚上十点了。”赵芬奇说。
“不，她不是要去W市。”一个声音说道。
两人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走，吴穹。
“你怎么知道？”赵芬奇问。
“你来这里找回的东西只找回了一半，事情没能像你预想那般发展，现在你不得不改变计划。你要去的恐怕是T市吧。”吴穹没回答，而是对着谢星星说道。
“你要去T市？”赵芬奇问谢星星。
谢星星也没回答，她内心吃惊，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她的计划的。
“从这里到机场需要两个小时，两小时后的航班正好有一班是飞T市的。”
“那为什么不能是飞其他市的？”
“飞其他市的航班今天都还有别的时间点的，飞T市的只有这么一班。”
“星星啊，你要是去T市的话，我可能得……”赵芬奇心里还在惦记着他的网络电台，这么多天没和老王联系，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把自己这个合伙人踢出局了。
“你回W市吧。我一个人可以。”谢星星说。
“不，你还是陪她一起吧。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很麻烦。”吴穹说。
“你到底……”谢星星终于忍不住说，她没把话说完。
“我到底是谁？是敌是友？为什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吴穹替她说了出来，“你忘了，我有读心术啊。”
“这话是真的，他真的有。”赵芬奇想了起来。
“这都不重要。我这里还有一小包种子，我想你应该需要它。”吴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袋圆萼天茄儿的种子。
谢星星接过来，看见吴穹背着行李，也准备走，她叫住他，“等一下。”
吴穹回过身来。
“你跟我们一起走。”谢星星说道。
谢星星虽然不知道吴穹是不是真的如老黑和王天依所说会伤害自己，但她直觉到这个人会很有用，他的能力或许可以帮助自己。此刻她坐在航班上，却是一刻都不敢睡。
T市某大学职工宿舍。
谢星星站在门口敲门，她想起李立秦不久前也站在同样的地方敲过这扇门，此时却不知道他人是否平安。来这里的路上她给李立秦的助理Amy打过电话，对方表示她也不清楚李立秦现在的情况，只知道李立秦似乎得到了什么贵人相助，暂时从之前的状况里脱身，但一直没和李立秦联系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贵人相助？
谢星星知道李立秦神通广大，结交了不少各个道上的朋友，也许是哪个她不知道的人帮助了他，这会儿眼前的任务要紧，她暂时把李立秦的事放在脑后。
门上的猫眼被打开了，半张老人的脸出现在门后，他仿佛早已知道他们是来找谁，“褚放不在家里。”
“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他现在无法帮助任何人了。”褚放父亲冷冷地说道，自褚放退出《超级玩家》以来，先是有各路人为着各种目的来找他，当发现褚放真的已经没有超级记忆术这个能力后，来敲这扇门的人就渐渐少了。“他在哪儿？我想和他聊聊可以么。”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猫眼被“啪”地关上。看来褚放父亲是不打算让他们进来，也不打算告诉他们褚放在哪儿了。
谢星星又敲了几次门，门后再无动静。
“现在怎么办？”赵芬奇问。
“我知道他在哪儿。”吴穹突然说道。
“在哪儿？”
三人从褚放家下来，吴穹和路人打听了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幼儿园。三人便顺着路人的指点找到了最近的幼儿园，幼儿园正在放假，草地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谢星星一看，那人果然是褚放。
“你们是？”
“我知道你应该不记得我了。”谢星星说。
“不，我记得你。录《超级玩家》最后一期的时候你来后台找过我，你是李立秦的朋友。”
谢星星点点头。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去李立秦的学校吗？”
“我只记得我很想重新站在舞台上证明自己。”褚放抬头看看天空，“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谢星星犹豫了一下，现在的褚放虽然没了超级记忆力，可是他又可以平静地打量这个世界，不为超载的信息而痛苦了，她到底应不应该和对方提出这个要求？
她看到的那幅未来图景又出现在眼前。
“褚放，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不，是你必须帮我这个忙。”
“什么忙？”
“我想请你回想起你曾经看见的一幅画，在李立秦的办公室里看见的一幅画。”
褚放想了想，茫然地摇头，“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有办法帮你想起来。”谢星星掏出了吴穹给她的那包种子，然后她的目光向幼儿园的教室里打量，“咱们有办法溜进去吗？”
两小时之后，幼儿园的美术教室。
谢星星、赵芬奇、吴穹三个人围着画板上的一幅图画，表情凝重悲壮：颜色是用水彩笔涂的，线条歪歪扭扭，只能看出来是一幅合影。和教室里面其他小朋友的绘画作品放一块儿，也差不了多少。
“这……怎么认？”赵芬奇问。
“不好意思，我没学过画画……”褚放说。
谢星星皱着眉头，的确，在圆萼天茄儿的种子的帮助下，褚放能够回想起他看见的那幅孙畅的画的每个细节，但他没有办法把他记忆中的东西还原出来。
“要不等我先学两个月素描基础……”
“来不及了。”
两个月后，说不定世界已经毁灭。谢星星必须争分夺秒。该怎么办呢？
“这个人，应该是个赌徒。”吴穹突然指着画上的一个人道。
“赌徒？”
谢、赵二人仔细去看吴穹指着的画上的那个人，画作虽然幼稚，但大致能看出一些细节。
“你们看他的左手，左手捏着的姿势，应当是经常看牌的人会摆出的姿势。我猜他是个擅长玩德扑的人。”吴穹说。
“还有呢？”谢星星突然看到了一线希望。
“画上画着太阳，但草木枯萎，从季节看应当是初冬，但这个人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说明他可能待在更靠近回归线的地方。他神情紧张，似乎是在躲避着谁？你们看他身上伤痕累累，可能常年都遭到监控或是追捕。这一定是个赌场的知名人物。”
“可我们要怎么找到他？”
谢星星和吴穹看着画上那个人的脸，同时说道，“刀疤。”
那人脸上有一道从右耳根绵延至嘴唇右上方的黑线。
“那现在应该去哪儿？”
“查一查最近一班去澳门的航班。”谢星星答道。
就在两人检查班机信息的时候，吴穹的目光却落在了画上的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中年男性，穿着一身中山装，看上去像是二十年前的打扮，胸前还別着一枚五星红旗的胸针。实际上，自他看到这张画第一眼以来，就被这个人吸引住了，只是全没表现出来。此时他的目光又回到这个人身上，脸上不自觉露出一股古怪的神色，眼睛里似乎带着某种恨意。只是赵、谢二人心思都在刚刚获知的潜能者的信息上，完全没有留意到吴穹的变化。
“这个人你认识？”褚放注意到吴穹的目光，不禁问道。
“不，不认识。”他说。
“搞定了。”谢星星在一旁说道，然后收起了褚放的那张画，拉着赵芬奇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吴穹还站在那里，不禁问道，“你还愣在那里干吗？”
“嗯？”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立刻去机场。”
“我也要去？”
“还得靠你的读心术呢！”
吴穹只好跟上他们，只剩下褚放待在原地，“哎？我帮了你们一个大忙，连句谢谢都没有啊？”
“拯救完世界再回来请你吃饭！”
6
李立秦是在王怀松走了之后才猛地想起来他是在哪儿见过那个新来的老妇人的。
那幅画。
她在画上也是坐着轮椅，所以他印象深刻。这个发现让他在房间里呆坐了许久未能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这么说，盗走那幅画的人是王怀松？在背后偷偷制造Skinner的相似药物的人也是他？设计陷害他，并且又以一副好人的面目将他“救”出来的人，都是他？
如果这一切的真相是这样的话，这里就不是什么别墅或是私人实验室，而是一个真正的监狱。
想到这，李立秦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去拧开房间的门。
纹丝未动。
李立秦明白了，刚刚和王怀松的那一面，可能是他们最后以朋友的身份所见的最后一面。
“有人吗？”他仍然试着叫喊，同时捶门。
“什么事？”门外立刻有人回应道。
“门为什么打不开了？”
“哦，王总说了，从今天开始，实验者在被实验期间，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都必须待在房间内不得随意外出。您放心吧，一日三餐我们会准时送来的。”
“实验？什么实验？”
门外再无任何回应。
李立秦后悔自己此刻才发现王怀松的真面目，不过他想到就算这之前他注意到所有的不对，多半也很难逃出去。王怀松既然能把他送到这里来，必定是不打算放他出去的。
此刻，还有一件事萦绕在他心头。
刚刚那通打给调查袖扣的人的电话里，他得知一个信息。在购买那对袖扣的十个中国人里，有一个名叫吴吞的中国人，根据调查得到的信息，他是一个珠宝走私犯，常年通过非法手段从国外走私珠宝到国内，以高价贩卖。此人在十年前就下落不明，不知行踪。而他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吴穹。
这件事让李立秦心头大震，只是打电话时情势微妙，他将此事压在心里，没有在王怀松面前表现出任何异状。
如果吴穹是那对袖扣的主人，那么当时让李超然睡着的人其实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说明这个人接近谢星星是有意，一开始和她无意中遇见多半也是他的刻意安排。他在王怀松的公司工作，莫非其实早已是王怀松的人？是王怀松派他接近谢星星，为了得到Skinner？
李立秦又再回想起刚刚王怀松跟他说的他和谢时蕴当年的事情。事情背后一定还有隐情，苏造方拥有潜能这件事李立秦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那会儿王怀松说不定并不是真的相信苏造方的能力有假。如果他也亲眼看见了苏造方的能力，就一定知道这世上真的存在潜能者。这么说来，他从那时起应该就想到谢时蕴会去开发Skinner，他一直在关注着谢时蕴的状态，在他身旁蛰伏多年，直到谢星星继承了谢时蕴的研究，开发出真正有效的Skinner，这才开始动手。
李立秦越想越后怕，如果谢星星他们还不知道吴穹的真实身份和王怀松的目的的话，她一定随时处在危险当中。
他必须要出去。想尽一切办法。
此后，一日三餐果然照常送来，但每次都是一个服务生打开门将餐食送入，之后立刻离开房间，李立秦盘算如果趁对方送饭时击倒对方，是可以逃出房间，但要逃出这栋宅子，不知还要过多少关。他现在还有一点儿行动自由，估计正是因为这宅子戒备森严，根本不怕他逃出去。此时的计策唯有佯装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自由，继续装傻。只是每次服务生来送饭时，他都故意找话套问对方，但对方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只是随意应答，没有泄露出任何李立秦想要的情报。
第三天，李立秦借故要抽烟，嫌弃房间内空气太差，非要去别墅的花园里散步。那服务生再三拒绝，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要出去你就让他出去一会儿呗，又不会怎样。”
服务生对那人似乎颇有些忌惮，唯唯诺诺道，“王总说了，李先生是特别关照的客人，没他的允许，不能随意出入。”
“特别关照？怎么个关照法？王怀松那老家伙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这……那我还要请示一下王总。”
“请示个鸡巴！我这几天待着无聊死了，来的新人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家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放他出来，让他陪我聊一会儿。有什么事，我担着。”那人脾气似乎特别暴躁。
服务生只好让开门，李立秦走出门一看，门口站着个络腮胡子、头发横七竖八、戴着一副厚厚眼镜的男人，身材瘦削，只是凸着一个大肚子，手里还拿着一瓶二锅头，满口酒气。李立秦看着他的脸，总觉得有几分面熟，只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走，陪我喝两口去！”那人见他出来颇为高兴，也不等李立秦反应便拽着他一块儿向外头走去。
那人显然对这栋宅子非常熟稔，带着李立秦穿过宅子的后门，在一片小花园里找到个石椅，从怀里掏出两只杯子，一一斟满，自顾自先拿起一杯干了，这才打出一个畅快的酒嗝。
“你不喝？”他问。
李立秦倒不是不爱喝酒，只是这会儿哪有心思喝什么酒，但见这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知究竟什么底细，便只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半。
那人非常不满，“干了干了。”
李立秦只好把剩下半杯一饮而尽。
“怎么称呼您？”
“他们都叫我酒爷，你就这么叫吧。”
李立秦见那人年纪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叫他酒爷实在差了不少辈分，不过他也是个随性之人，便道，“酒爷。”
“你呢？又是被王怀松那个王八蛋抓来的？”
“呃，差不多吧。”李立秦见那人这么称呼王怀松，觉得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便含糊其辞，将计就计。
“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
“比如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之类的。你知道的。”
李立秦心中一动，这人说的多半就是潜能者，自己虽然不在那幅画上，好在恰好也是个潜能者。
“你喜欢什么音乐？”
“音乐？”
“随便说一个。”
“我十几年没听过什么音乐了，不知道现在都流行什么。以前倒是会听邓丽君。”
“你等着啊。”
李立秦努力在脑中寻觅曲谱，邓丽君，实在是有些年头了。
那人先还不知道李立秦在玩什么把戏，很快就闭上嘴呆住了，嘴里还轻轻哼唱出来：“……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
李立秦在脑中按下了暂停键，酒爷这才回过神来。
“牛逼，真牛逼！还有别的吗？”
“别的歌？再来一曲《何日君再来》？”
“不，我是问你还有什么别的能力吗？”
“没有了。”
酒爷失望道，“哥们，你这个能力好是好，不过可没什么用啊。”
“还是有用的，省了很多唱片的钱。”
酒爷哈哈大笑，“你这人，真有意思，和其他那些人不太一样。”
“其他那些人？这里有多少人？”
酒爷本想回答，突然又警惕道，“怎么？你想干吗？”
“就是随便问问。”
“估计十来个吧。我也不知道。不过王怀松最近不知得到了什么秘宝，新人来得越来越快了。”
想必是那幅画的功劳，李立秦心想。
“你也是……实验者之一？”
“我？哈哈。本来不是，现在是了。”
“那么你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酒爷眼珠一转，“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李立秦没想到对方并不是诚心和他交流，不禁有些无语。
“看起来你在这里待很久了？”
“那当然，这地方刚建的时候我就来了。那时候这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他又说。
“那你来这儿之前是干吗的？”
“这我可……”
“不能告诉你。”李立秦替他补完了后半句。
“嘿嘿，你聪明。”
“就这你还让我陪你聊天？你说咱们能聊什么呢？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李立秦假装生气，他看出这人狡猾中实际带有三分天真，便想激他一激。
“哎！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啊，我是真不太记得了。”
“哦？”
“原来还记得一些事，这些年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我都忘啦。”那人右手扶额，皱着眉头，倒不像是在伪装。
“那你真是可怜，一个人在这里待这么久，不无聊么？”
“无聊？怎么会呢，等我的能力开发完成了，我就可以出去浪了！”
“这么说你还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你以为我在这里等王怀松那老狐狸是为什么？！就是等他把Xanadu开发完全了！”
“Xanadu？Xanadu是什么？”
酒爷意识到说漏了嘴，便收口不再提，“你很快就会知道啦。”
“我不想知道，我就想离开这里。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李立秦直接问道。
“哎？你这个想法可不好，而且很危险。”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事比获得更强的能力重要？等你有更牛逼的能力之后，你想干吗就干吗啊！那不好么？”
“我不想获得什么能力。”
“哎，你真幼稚。来的人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啊，还不是都被那个药征服了。你再忍忍，很快你就不想走了。”酒爷劝他道。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酒爷脸色变了，冷冷地说，“那我可帮不了你了，谁都帮不了你。对不起，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酒爷“刷”地站起来，把杯子和酒瓶都收回自己怀里，要走的样子。
“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定知道怎么出去。”李立秦仍然试图努力。
“我不知道。警卫！来人，把这人带回去！”酒爷喊道。
李立秦没想到这人看似不喜欢王怀松，实际却对他忠心耿耿，他看着远处跑过来的警卫，不禁感到绝望。不过，要是能和这人做朋友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今天谢谢你的招待了，你这酒真不错。”李立秦起身和他说道。
酒爷一听对方夸赞自己的酒，不禁神色放松了一些，“那是。我十几年前就喝这个，现在还在喝，那能差吗？”
李立秦也不吐槽他喝的无非是最便宜的二锅头，一心想得到他的亲近，“口感醇香，回味无穷。哎，只是不知道下次再能喝到是什么时候了！”
“那还不容易？你什么时候想喝都可以。”酒爷爽气回道。
“真的？”
“必须啊，随时招呼。”
李立秦在心里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