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神守护你·第九话:凛冬将至


文/顾曲

列表

猎户座七星组成的巨大四角形正顶天立地的矗立在眼前,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到过如此巨大完整的星座,我屏住了呼吸:“看到没有,那颗蓝白色的星星?”

林随着我的手指看向整个冬季星空最闪亮的一颗恒星。


“那是天狼星,也叫星宿四,希腊传说里月神阿尔忒弥斯被阿波罗设计误杀了自己的爱人奥赖温,后来奥赖温就成为了冬季最美丽的星座之一。”


他没有说话。

我吁口气:“天狼星是北半球冬季最孤独的一颗星,因为只有它是冰蓝色的,小的时候我常常想......”说到这里我突然住嘴。

林侧头追问:“常常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个多余的人,孤独犹如所有或明或暗的星辰,没有一个人数得清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所以星星才会闪亮,否则几万年的光年怎么过?但是今晚我的话好像太多了。

林轻声接上去:“你是不是在想自己很多余?”

我倏地回头,震惊地看着他,他轻叹口气。


“我害怕,林,”片刻后我看着他的侧颜没头没脑地说,有人说孤独会引发心底深处的恐惧,反过来其实也是一样。

“有我在,”他伸手搂住我,“我会一直在,米粒。”


我会一直在,米粒。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我26年的生命,应该有父亲陪伴的童年,应该有男友陪伴的青春岁月里,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于是心中就突然好像有泉水开始汩汩地流淌。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最不适合两个人一起看的星星就是天狼星,可以和恋人、朋友一起看月亮,看流星雨,看金星火星土星,就是不要去看天狼星,因为天狼星主分离。


我缩在他的怀抱里,这个姿势很暖和,“那边那颗又是什么星?”

他问:“哪颗?”

“就是那颗,和天狼星一样亮的那颗。”

“那是,北极星,”不知为何,他说到北极星时中间顿了顿。


从头顶上这整片缀满星辰的夜空来看,北极星和天狼星的距离非常遥远,但因为这是整个天空最闪亮的两颗星星,它们的光芒相互辉映着,点亮了整个夜幕,而天狼星在北极星璀璨而温暖的光芒下似乎也不再那么孤零零。

“以后我看星星的时候,会将北极和天狼合在一起看,”我宣布。

他怔了怔:“两颗连在一起看?”

“是,”我正色,“两颗一起看就不会孤独了,英国能看到北极星吗?”记得林说他来自英国。

“应该可以,我回去后找找。”这句话说得很有语病,一说出口,他轻笑起来,瞬间烟波浩渺,桃花瓣在春光下盛开,我被这艳光照瞎了眼,别了头不敢多看。


他的心情却颇好,一副要和我促膝谈心的架势:“米粒儿,你怎么会来巴基斯坦?”

“老板要我来,我就得来,否则谁付薪水?”我叹气。

“你真是来出差?”他不可置信地瞪起眼。


我保持仰天望星空的姿势,可是余光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就在我的脸侧翻飞,突然之间我就再不敢依偎着他了,这些星星越看越是目眩神迷。

“那么你呢,怎么会来巴基斯坦?”

“我来找一个人。”

和我一样找人?“找到没有?”

“没有,”他看我一眼,“本来以为找到了,后来才发现根本就找错了人,不过现在倒觉得,没找到也挺好。”

“那个人是你女朋友?”


他伸手在我额头上一探:“现在还不是,走,我们下去吧,你都成冰坨子了。”说着将我拉起来,准备下屋顶,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突然低落,看看人家才这么点年纪已经是情场高手,不仅搅得迦马村的少女芳心乱动,还有一个“现在还不是”女朋友的女朋友,而我一把年纪了,却是千秋万载的到现在都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我将被子紧一紧,打算爬下梯子,话说回来,这迦马的梯子怎会做得如此诡异,完全不符合人体学,两个横档之间足足有一米宽,着实考验技巧,特别是裹着一床大被子的时候。我先下,林殿后。他忽然说:“对不起,米粒,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认错了人。”


我正跨下一步,脚踩到了被子,想要将被子抽出来,又想要保持平衡,还想要快点从梯子上下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道歉,我的身子不由一歪,林赶紧垂下手臂要帮我,可是我整个人都在被子里,他根本无处下手。

等好不容易稳住后,我抬头,迫于目前的形势,我不得不以45度角仰视之姿看着他惊奇道:“你道歉?哈,你居然会道歉?”

林的表情耷拉下来,凶巴巴看着我。


我讪笑:“我有一张大众脸,认错很正常。”

“才不,”他恢复笑颜,“艾米粒你长得小狐狸似的,过目不忘。”

他这个半蹲在梯子顶端的姿势,为什么我会看到有星星落到了他的眸子里?

一句话冲口而出:“林,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一定是晕头了,才会说出这句话,可等我惊觉,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林闻言,睫毛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然后眨得犹如蝴蝶翩飞,我的脸孔火辣辣地烧起来,正当我手足无措,遍寻台阶无处下时,听到他轻声说:“你也很好看呢,粒儿。”

“轰”的一声有火光从后脊椎直冲脑门心,我一脚踩空就从梯子上掉了下去。


幸亏掉落的地方距离地面已经没有太高,而且棉被又厚实,才没有惊动谁,只是林忍笑忍到面孔青紫,我从地上一咕噜地跳起后,顾不得老腰劳损,忙不迭地向屋内扑,只听他在身后叫:“你慢点,慢点.....”

地洞,现在我需要地洞,谁都拦不住我。


后来他与我道晚安都没有心思回复,埋头在被窝里足足二十分钟后,我才平静下来,将屋顶之事回想一遍,这一晚的对话实属杂乱无章,从给伤口抹药一直天马行空地谈到星星,然后话题又是怎么从星星到了“你好看,我也好看”上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这次谈话气氛很融洽,另我慌乱的心情平静不少,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感觉实在是好,不过还是忘掉吧,我是说对一个在上海混了多年的小白领来说,什么芝兰俊秀,天狼北极,但凡需要我等蚁民仰望的,都是过眼云烟。


第二天起床后仍是觉得尴尬,但林的举止一如平常,于是我也慢慢恢复。用过早餐后,我和他一起去康昆家时,我却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虽然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稳住,可心跳得打雷般,只好蒙头赶路,连余光都不敢向他这边瞧。

快到康昆家的时候他停下:“米粒?”又是一个大晴天,四周一片寂静,温度却很低,他说话的时候有白气蒙蒙地冒出来,“怎么了?今天早上好像不高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看着其它地方,没头没脑地说:“我掉下来是因为那梯子实在太破,不是因为别的。”

他的轻笑立即从头顶传来。


“所以你不要多想。”

他说:“哦”。

皱起眉,我道:“我是很严肃的和你说这些话。”

林说:“哦,知道了,以后我夸你漂亮,会等你站稳了再说。”


我的脸一定已经红成了猪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不自觉地抖了抖脑袋,他再次轻笑,摸着我的头顶说,“好了,没事,不抖了啊。”手心温热,所过之处,头顶一片酥麻,可是偏偏又好像,又好像怎么样,也说不出来,只是我这该死的手都没地方放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逗你了,准备好面对康昆了吗?”


说起康昆,我心便一沉,焦虑卷土重来,林安慰:“别怕,有我在。”

“谢谢你,”我低声道,其实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他没有那样做。


林突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我,温暖即刻自他年轻的臂膀汩汩地传过来,“米粒,别怕,”他低头软语相慰,“有我呢。”我在他怀中慢慢安静下来,林见我平静下来,牵着我一起踏进了康昆的家。

康昆却不在家,只有母亲和年幼的弟弟阿里在。这屋子比起乌吉的屋子不知道简陋了多少,被褥破烂,四壁灰暗空荡,只是靠墙放着一套铮亮的登山工具,看着像是阿巴斯的遗物。


我们的突然拜访,老妇人显得大为震惊和不安,林留我在屋内,自己急忙退了出去。在巴基斯坦,若没有家中长子的邀请,贸然进入到寡居的妇人屋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妇人匆忙叫来邻居一个叫德拉的少年来做翻译,德拉是和林一起打马球比赛的成员,看到林很是高兴,频频问林什么时候可以再给他们训练,但对康昆去了哪里茫然不知,妇人也只知道康昆前一晚根本就是没有回来,见我和林沉着脸,妇人着急起来,一再保证等我们离开迦马村的那天,康昆一定会回来继续阿巴斯未完成的背夫工作,这妇人以为我和林突然登门是因为康昆未替阿巴斯完成的工作,这样的理解让我很难过,只得匆匆道别退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我看不过这大冷的天阿里还赤着脚在冰冻的地上走,递了自己的一双备用棉袜给他,阿里开心地接受了,可几个小时后,袜子就被一个陌生的少年还了回来,连并着还回来的还有我和林作为礼物送去康昆家的白糖和吃食。

“看来康昆并没有离开迦马村,”林说,“并且他也不愿意接受道歉,”语气波澜不惊。

“那怎么办?”我慌乱地问。

“没事,从现在开始,你一步都不要离开我,”他说。


昨天他就这样说过,我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吗,“一步不离开?这怎么可能?”

他反问:“为什么不可能,你别忘了,还有狙击手。”

从这天开始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林,连他去教村里的少年们打马球我也跟着,不过再也没有听到狙击手的消息,就好像压根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过。


我不知道的是这天稍晚的时候下迦马村人在山坳里救回一个奄奄一息的外乡男子,男子身上有两处枪伤,一在左肩一在握枪的右手,验伤的人说开枪的人打伤了男人,却避开了大动脉,似乎并不想男人死,枪法奇准。还有这两处枪伤的子弹相同,都是由同一把伯莱塔枪射出。

下迦马人通知了林,但是林并没有对我说,彼时我只是很舒服地坐在太阳下的操场边,双手拢着打盹,以为一切的莫名追杀和敌意都已经离我而去,无比的惬意。


我在暖和的太阳下昏昏欲睡,想着回去要怎么吹牛,正想得高兴,一个比兵乓球大不了多少的马球夹着一股寒风从操场中央向着我呼啸而来,马球擦过我堪堪避开的脑袋,“啪”的一声砸在身后的雪墙上,然后又子弹般地反射回来,可怜我正在神游天外,顿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避开了,可那寒气还是在耳边留下了呼啸飞过的痕迹,嗖嗖的疼。

“德拉,你这什么准头,怎么老往我这边踢?”我挥舞着拳头对跑过来捡球的少年怒喝,这是今天第几次了?操场这么大,他怎么老往我坐的地方招呼?

“林兄弟老往你这边看。”德拉策马跑过来,气哼哼地说:“搞得我也分心。”

我斥:“胡说八道”。

“我才没胡说八道,不信你自己看!”


林远远地骑在马背上,那么远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德拉说得对,他在看我,不是看德拉也不是看球,是在看我,见我抬眼望过去,他的唇畔即刻荡出抹微笑,神情甚是温柔,我的心又开始乱跳。

德拉重重地哼了声,捡了球后还斜睨着将我上下扫视一圈。我顺着他的眼光低头看向自己,外套早在雪线上撕裂,所以这段时间我的标准装束就是里面抓绒外头罩衫,再兜头兜脑地围了条希拉的超大披巾御寒,远看就像狼外婆,近看——更像狼外婆。德拉满脸鄙夷地驱马跑掉了,留下我一个人一脸错愕,弟弟,零下20多度的地方这模样已经算不错了好伐。


这天除了这件事还发生了另一件事,下迦马村的人突然跑来抢老师。快中午的时候,学校教室里突然传来嘈杂人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尖叫,在操场中间驰骋的少年们,相互看一眼后就全部策马往教室的方向奔去,我和林被大家的情绪感染,也跑去了学校。


第一次看到迦马村学校的时候,我被震惊。学校建立在上迦马村的最高处,一条蜿蜒的山路尽头,布劳顿河上游的巨峰直插苍穹,景色美极了,但叫我哑口无言的不是美景,而是近百名四五岁到十几岁的小小孩童,正跪在霜冻的土地上稚气地朗读,而他们的画板就是砂砾遍布的霜冻地面。


村民划出了上迦马最后的地方修建学校,但这压根不是教室,充其量只是一个拥有倾斜岩壁可以稍挡风霜的宽敞山洞,山洞的一角堆放着几堆呈半糜烂状态的木料,听说那是早几年几个登山爱好者凑钱买的,不晓得为什么买了材料后,就撒手不管了,世上多的是半途而废的人。


当地政府没有办法提供老师,而雇用老师需要每天五美元的费用,村里只好和下迦马合请一位老师,每周各自上课三天,其它的时间孩子们就自己复习老师布置的功课,今天是上迦马的上课日,孩子们早早就赶到了“教室”,没有想到上迦马的人会来枪老师。


迦马地处偏寒,尽管出到五美金一天,还是鲜少有老师肯翻山越岭地上来教学,更何况马上就要进入山区的寒冬季节,面前这位大胡子的老师就是今年迦马变为一个冰雪之地前最后一位老师,当首而立的少女正是下迦马村长女儿嘉晗,据说嘉晗还有一个小弟弟。


我在人群中看到塞达也看到阿里,小阿里挤在一堆惊惶的孩子中间,依旧打着赤脚。除了孩子,还有一大堆陌生人,想必是上迦马村人,嘉晗身穿石榴色的长褂,居中而立,眉目如画,顾盼生辉。

她正对人命令:“现在就带老师回村。”


即刻有少年架住了老师,半拉半拖地往外拉,老师显得很不情愿,但是他很瘦,被人高马大的下迦马人夹着只有软软跟着的份。


德拉几个箭步窜上挡在抢人的少年前面,挑眉喊:“不准走,”说着伸手去扯老师,老师被扯得踉跄,但不到一秒又被扯了回去,对方将只扯了两下就作势要晕的老师往自己同伴怀里一丢,跨前一步伸掌推向德拉冷笑说:“你想干什么?”声若洪钟,体若铁塔。


德拉侧身避开那人的手掌,居然在如此强敌下一步不退,仰头道:“说好每周各自上三天课,上周你们已经多留了老师一天,这周老师刚到怎么又要带走,你们还讲不讲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上迦马剩余的马队少年纷纷抢上前,呈扇状形成一堵人墙立在他身后。


少年还不及回答,就听到嘉晗咯咯笑着说:“不讲理?要讲理也行啊,你们先把老师上个月的薪酬付清了啊。”

德拉被这一句堵得哑口无言,气势顿时弱了,结巴道:“老师的薪酬我们自然会付的。”

嘉晗一口截断他的话:“几时?”

德拉的脸涨得通红。


嘉晗又是咯咯一笑:“我记得上个月,再上个月你们也是这样说,都快12月啦,如果我是老师可没办法再相信你们,”说到这里她明媚的眼波微微一转,笑问:“是不是,老师?”

 老师愤愤地一握拳,“我才......”不等他说完,嘉晗早转过头对着马队的少年们续道:“既然如此,我们请老师回去上课天经地义。”

 

德拉和同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付钱确是理亏,孩子们拥做一团,眼见着老师被夺走,包括阿里和塞达在内的好几个眼中已经含上白花花的泪,嘉晗见再也没人阻挡,得意地一挥手说:“走。”

 

欺人太甚!我刚想挺身而出,就听到一旁的林冷冷道:“不就是钱吗,我给。”随着语音几张钞票被裹在硬币上扔了出去,“嗖”的一声准确地掷到了对方的脚背上,下村的少年被砸痛,抱脚一跳而起,转头吼:“谁,出来!”

 林应声排众而出,指着地上的钱说:“这儿是100美金,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给。”

 

少年一见是林,“哇”的一声愤恨地叫:“又是你,”说着就要扑过来,才扑出一步就跌了个狗啃泥,原来是德拉悄悄伸出一腿绊了他,这一下跌地甚是难看,大家呵呵地笑起来,德拉更是笑着说:“干吗,想打架?”

 

嘉晗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己人又被捉弄,秀眉一扬便要发作,但她转头见到是林,忽然就怔住,突然间双颊红晕,神色中恼怒未去,羞涩瞬起,一个带领下迦马众少年来上门闹事的主瞬间变成了一个扭捏的小姑娘,她咬着唇结巴道,“这可不行。”

林抬眼看着她:“那怎么才行,你说。”

嘉晗说:“总是......总是我们付钱在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语声轻柔,竟是个商量的架势。

 

塞达凑近我说:“她看上林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边一圈七八人全部听到,不大的孩子最是敏感,当即有人“诘”地笑出声。

 

不晓得那姑娘有没有听到,反正林是肯定听到了,他斜眼往我这边瞧来,我控制住脸部所有肌肉,努力做到神色威严庄重。

 

那边下迦马的众人虽然没听清话语,但自家的姑娘一见到对方年轻的男子就神色扭捏却是一清二楚的,一直对嘉晗言听计从,名叫古尔的少年更是恼怒异常,这时跨前一步,大声道:“就算付了钱又怎么样,你们上村的人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破地方,这地方就是你们的学校,就是教室?还好意思叫老师来在这种地方上课?就算外乡人替你们付了钱,这么冷的天,不要说老师了,就是孩子也冻得受不了,你们自己看看能上课吗?”

 

这句话字字在理,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上迦马的少年们脸上都浮起愧疚的表情。

 

迦马奇寒彻骨,这处所谓的学校又是在高处,我只站了这一会儿,已经寒气入骨抵受不住,更何况孩子。阿里一众小小孩童感觉到大人的肃穆,全都吸溜着鼻涕不敢吭声,满脸的惊惶和无助。

 

“学校的事我来负责,”我在人群里仰头说,因为前一刻古尔的话,山洞里鸦雀无声,这句话听着就异常响亮,语音未落,所有人都已经转头看向我,有诧异有不信还有的是被吓了一跳,比方说林。我避开所有目光,看向老师:“老师,可否再辛苦一个冬天?到明年夏天前我会给村里盖一座学校,我保证。”

 

老师用力点点头。


 (《愿神守护你》于每周二、四、六晚间在连载版面进行更新)

(见习编辑:黄点点)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作者


顾曲
顾曲  @顾曲C
职业写手,业余潜水员,编外骑手,国际珠宝买手。
关注

相关推荐


长篇
愿神守护你·第六话:迦马村
文/顾曲
长篇
愿神守护你·第七话:马球赛
文/顾曲
长篇
愿神守护你·第八话:屋顶上的温柔
文/顾曲

评论内容


〆 Miss Cat .
听说网上有后文 想了解一下值不值得追 随意翻了翻被恢弘的布局吸引了 作者也说了下部会在这里连载 尽管那会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另外 请给予作者起码的尊重 one不是为你一个人开设的 编辑选中作者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天天叫嚷不看 换文 很没有教养。
芥末与糖霜
凛冬将至,史塔克的族语不是这样用的。
麦阁
凛冬将至!瞬间想起权利游戏
查看更多

 

微信打开

微信打开

愿神守护你·第九话:凛冬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