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穆成和李茉都全心地扑在展会上。展会一共为期七天,办得非常成功。所有的展位全都租了出去,自己的展位每天销售额也很可观。第五天的时候,居然卖断货了,需要从辽城紧急调货。穆成不禁感叹老百姓真有钱。他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房子还在涨价,珠宝文玩就也会持续涨价。
展会结束后,二人便回了辽城。完全没理会鸿祥钻石店失窃的事。回到辽城后,穆成把盗窃来的钻石交给黄志强。这次黄志强连问都没问,直接收走了。找了外省的渠道,把钻石卖了出去,很快把钱换了回来。
大概一个多月后,廖怀峰又来到穆成面前。
穆成哭的心都有了,这个老头简直是阴魂不散。但脸上仍要表现得很热情。而这次见廖怀峰,心里踏实多了,丝毫没有了慌乱。
“开新店了。我找了好几家才找着。”
“我这儿是有点儿不太好找。”
“挺好找,是我眼神不行。看不准啊。”
穆成仍然殷勤地把廖怀峰让到上座,拿出好茶来招待。廖怀峰品着茶,脸上的皱纹都聚到了一起。穆成能看出来老头懂茶,也爱喝他的茶。
“我遇着了几个特别巧合的事,你给解解。”
“我可不一定解得了。”
“没事。就当我说着玩。”
“您说。”
“上个月,又发生了一起锡纸条盗窃案,在永州。你说巧不巧?案发日期,正好又是二月二龙抬头的前一天,就是你农历生日那天。巧不巧?……上个月,你在哪?”
“巧了,我也在永州。办一个展会。”
“是不是。我说挺巧的嘛。这案子怎么总跟着你走呢?”
“可能是跟我过不去吧。”
廖怀峰突然面色阴沉,
“这回金额很大,是大案。”
穆成也一脸严肃,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二人无话,对视沉默。
这时,李茉推门走进来,发现气氛有些异常,站住了。穆成看见她,马上换上一副笑脸,
“你回来了。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跟你说过的廖警官……这是我女朋友,李茉。”
“廖警官啊,早就听穆成提过您。您以前帮过他很多。”
廖怀峰也换上一副笑脸,跟李茉打招呼,
“你好你好。女朋友很漂亮啊。”
“您说笑了。”
“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本命年。”
“比我女儿小一岁。”
“是吗?……你们聊,我去里面看看。”
李茉借故走开,剩下廖怀峰和穆成两人。
“我在查这个案子,不希望见到你牵扯进来。”
“能不能牵扯到我,您查完了就知道了。而且,我善意地提醒一下,既然案子跟当年我爸的案子有关,为什么不去查查当年的那件案子呢?”
“当年已经结案了。我在意的是现在这个。”
“我在意的是当年那个。你别忘了,父母双亡、倾家荡产的人是我。”
穆成说话连“您”都不用了。
正在这时,李茉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珠宝盒,递到廖怀峰面前。
“廖警官,这是一对钻石耳坠,送给您女儿,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姐姐。”
“这不行。我是警务人员,不能收。”
“说是钻石,其实是锆石,因为跟钻石比较像,很多人都拿它做首饰。不值钱的。东西虽然不贵,也算是我一份心意吧。”
廖怀峰见盛情难却,便执意要付钱。李茉见推脱不过,问穆成,
“这耳坠多少钱?”
“我忘了。”
李茉想了想,
“那您给三百吧。成本价。这不算是贿赂警务人员了。”
廖怀峰掏出钱,把耳坠收起来,给自己找话下台阶,
“我女儿要出国了,正好送给她当礼物。谢谢了。”
“是吗?那恭喜了。”
穆成和李茉送走了廖怀峰,李茉转身就跟穆成说,
“你非要跟他弄得这么僵吗?”
“这老头太讨厌了,拿话试探我,有本事自己查去啊。”
“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禁得住查?”
“也怪了,他一个辽城的警察,怎么永州的事也知道啊。”
“他是个精明人,以后多留神吧。”
“我就不信了,当年没本事找着达摩,现在就有本事查我了?”
廖怀峰之后再也没有来过,穆成估计他还是没有找到有力证据。这也从侧面让穆成对自己作案的信心更足了,不禁底气大增。
由于展会很成功,穆成在行业内有了些名声。逐渐有人来跟他谈生意合作。穆成诚信,李茉精明,二人合力,谈成了很多生意。他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又招了几个人,专门负责到各地去推广展会项目。临近年底的时候,有人邀请穆成到安顺去搞展会,他去考察了一番,觉得各方面都很合适,答应了下来。约定在第二年的三月初开展。
李茉对照着日历查了一下,知道了为什么要定在三月初,估计穆成心里又要动念头了,便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整天上网。果然,穆成蹭到她跟前,
“置办点儿干活的东西呗。”
李茉把电脑往他面前一推,
“都买完了,你看看合适吗?”
“这是什么?”
“淘宝。”
在安顺办展会,穆成是经过思考的。安顺的文玩市场刚刚兴起,大家手里拿着钱不知道买什么,正好可以给他们普及一下。另一个原因就是安顺也在辽城附近。自从穆成和李茉开始认为“高手”有可能不在辽城起,穆成就有意识地把眼光放在周边城市。到目前为止,他在辽城,永州都试过了。可是辽城周围至少还有三四个地级市没有走到。正好借着搞展会的机会,可以顺理成章到这些城市去做生意,这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事实也证明,就连廖怀峰这样的老刑侦都拿他没办法。找不到直接证据,同时又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只能干着急。穆成相信警察已经开始动起来了,他们应该已经排查了案发当地有前科的人群,具备开锁技能的人群,甚至可能都排查过跨省的专业盗窃集团。这样的阵势,就算不能揪出“高手”,至少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只要“高手”动一下,相信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在这之前,李茉通过一些关系,侧面了解了一下廖怀峰的情况。得知他已经从刑警队沉到辽城当地一个小派出所,挂职副所长,就等着五年以后退休了。相信他也不会对穆成死咬着不放了。
“又不是杀人放火,何必呢。”
穆成希望廖怀峰能想开点儿。
可是在安顺,穆成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奥运会越来越近,各个城市的治安治理明显加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城市里出现了很多监控设备。除了政府安装的城市设备以外,很多商家也自己安装了私人监控设备。这让他们感到很棘手。在安顺转了几圈,具备理想作案环境的店铺竟然少得可怜。仅有两家勉强可以,一家的门前是步行街,禁止行驶机动车。另一家在一个大型广场上,周围的行车道比较密集,同时不允许机动车停留。
“咱国家真是越来越安全了。安顺这个小地方都这样了,北京上海得什么样啊。”
穆成坐在车里,看着远处一个高悬的治安摄像头,很无奈。
“安全不好吗?”
“照这么发展下去,找高手的希望就越来越渺茫了。”
“所以得抓紧。就广场上那家了,聚缘珠宝。到时候我开着车在周围转两圈,咱们保持电话联系。”
“行。”
2007年的春节来得比较晚,过完了元宵节,已经三月初了。而安顺的展会正好安排在三月初。穆成和李茉决定,这次先把展会搞好,临走的最后一天晚上再行动。
安顺展会空前热闹,吸引来了很多市民,但是仍旧进行得有条不紊,全得益于新招来专门负责展会的员工。他们分别负责展会的方方面面,虽然忙但不乱。看着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们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做商人的成就感在穆成的心中油然而生。李茉总说,穆成是有天生管理才能的,但只有有人可管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经历了整整一周的忙碌之后,3月19日,农历二月初一,展会圆满结束了。穆成向员工交待过收尾工作之后,自己跟李茉欢天喜地地去庆祝生日了。对穆成来讲,赚钱的快感已经远远比不上偷盗的刺激了。
临近午夜,二人开车来到广场附近。穆成换好了衣服,在一个路口下了车。李茉开着车在广场附近转圈。
这是一个半开放半下沉式的广场,商业店铺排列在下沉的中央区。穆成赶到的时候,发现两个保安正在定时巡视,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悄声跟李茉联系,
“有保安。”
“半小时巡视一次。”
穆成等着保安巡视过去之后,猫着腰潜入商铺的街上。找到聚缘珠宝店,店门是对开玻璃门,脚下有一把地锁,门把手上还挂了一把叉锁。对于精于开锁的人来说,这些锁种都形同虚设。穆成掏出专用工具,很快打开了锁,钻了进去。
借着外面微弱的夜光,穆成摸到了保险柜附近。这是一个电子密码加指纹识别的保险柜,只能找到备用钥匙孔才能打开。而备用钥匙孔在电子密码盘的后面,穆成拿出多功能军刀开始拆电子密码盘,
“明明是技术活儿,结果变成力气活儿了。”
“你说什么?”
“没事。有点儿麻烦。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我转一圈大概十分钟,你还要多久?”
“五分钟。”
“好。”
说话间,电子密码盘已经拆下来了,拿掉电池槽,备用钥匙孔露了出来。穆成拿出口香糖,折成锡纸条,加入铜丝,伸进备用钥匙孔内,拨弄了两下,“咔哒”一声,保险柜门应声而开。
嗡!!!
突然间警铃声大作,穆成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啦?!”
李茉在电话另一端也听到了声音,大声喊道。
穆成迅速恢复了理智,
“保险柜上有警报器。”
“快走!”
穆成来不及拿保险柜里的东西,抬腿就跑。经过门口的时候,把铜丝抽出来,将锡纸条丢在门口。迅速从店门跑出来,向着广场外面就跑。他听到后面嘈杂的声音,知道已经惊动了保安人员,便头也不回地拼命逃跑。
跑到广场旁边的街道时,并没有看到李茉的车。
“茉儿,你在哪呢?!”
“正在赶过来!”
广场上没有丝毫隐蔽之处,穆成不敢就这样站着等。正在这时,右边有个人影跑向他,嘴里喊着,
“站住!”
穆成听到喊声,立即跑过马路,向着广场对面一条比较黑暗的街道跑去。情急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只有一个人追了过来,看速度应该追不上自己。穆成提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完全不顾后面人的呼喊声。
突然,划破夜空一声巨响!砰!
穆成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刺耳的声音,完全被震傻了,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摔倒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这是枪声。保安怎么可能有枪呢?
保安没有枪,但是警察有。
穆成回过头,见廖怀峰举着枪,喘着粗气向他跑来。刚才那枪是鸣枪示警。
“站住……别跑了……”
穆成下意识举起双手。廖怀峰跑到穆成面前,用枪指着他,气喘吁吁,
“穆成……”
还没等廖怀峰说完话,穆成见他已经走到自己脚边,突然伸出脚绊了一下廖怀峰。廖怀峰没料到穆成来这手,应声摔倒,枪也脱手飞出去。穆成就势爬起来,跟廖怀峰扭打在一起。
廖怀峰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体力跟二十多岁的穆成没法比。穆成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脱身。两下就把廖怀峰掀翻在地。廖怀峰不停挣扎着,同时嘴里不停地骂着。
穆成一句话不接。他认定自己只要不出声,廖怀峰就没法认出他来。
忽然,廖怀峰脸涨得通红,眼睛突出,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手脚也突然绷直。廖怀峰心脏病犯了。
穆成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拳脚相加,准备把他完全制服。
一道光突然照射在穆成脸上。远处一个路人拿着手电筒向二人这边晃动,
“谁?干什么呢?”
穆成见有人来了,担心自己脱不了身,把廖怀峰扔下,起身逃跑。跑到远处回头看,见那个路人并没有追他,而是蹲在了廖怀峰身旁。
穆成顺着小路拼命跑,一辆车猛地停在他旁边,李茉在车里冲他大喊,
“快上车!”
穆成打开车门,冲进车里。坐在后座上大口呼吸,惊魂未定,
“操!他朝我开枪!枪!”
“廖怀峰?”
“除了他还有谁!操!”
“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话啊!”
穆成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跟廖怀峰打斗的时候,耳机被打掉了,现在正在手机上挂着。
“怎么找着我的?”
“枪声。”
两人没敢停留,连夜开车赶回辽城。
安顺这次经历,着实把穆成吓着了。一是触动了警报器,二是廖怀峰向他开了枪。
回到辽城后,穆成本想拿点钱跑路,被李茉拦下了。李茉分析,首先穆成没有偷任何东西,抓住了最多算入室盗窃未遂。其次,仔细回想整个作案过程,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廖怀峰就算百分之一万怀疑穆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最多是被叫到警局问话。第三,廖怀峰此次的出现一定是跟踪穆成而去的安顺,身为一名辽城警员,在安顺地面出警,身边没有人协同,估计是个人行为。如果是个人行为,他就是私自配枪,这已经严重违规了,更何况他还开了枪,这些都够他自己麻烦缠身了,未必能把穆成怎样。
经过李茉的劝慰,穆成渐渐平静下来。回头想想,就算逃跑,自己又能跑到哪去呢?从此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呢?当年偷达摩的人都没事,凭什么自己就得受牢狱之苦呢。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从他撬开放在家里的保险柜开始,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可能回头了。”
穆成认命了一样念叨着。
“能。只要以后不做了。只要挺过这一关。”
李茉耐心劝着。
虽然李茉说得很轻松,虽然这些年来听李茉的都有惊无险,但是穆成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已经跟李茉不在一条路上了,未来的路注定是一条独行的孤独之路。这条路,黑,冷,长。
穆成知道廖怀峰迟早要来找他。但是没想到他一直没来。穆成也无心打听廖怀峰的情况,还心存侥幸地认为廖怀峰可能心脏病发就死了也说不定。
慢慢的,穆成的心思又回到生意上。除了又开了两家店外,黄志强也有意识把生意交给他打理。由于生意越做越大,他跟李茉只好分兵作战,经常一两个月见不着面。有时只好打个电话,互报平安。
景城的一个经销商来找穆成进货,顺便说了下景城的市场走势。穆成很感兴趣。景城是省会城市,但是珠宝文玩生意,是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穆成早就想过,如果想做大生意,肯定不能在辽城居于一隅,迟早要走出去。这些年钱赚得太快了,也没顾上想这些事情。经朋友一提醒,穆成决定跟他到景城去考察一下。
上次来景城还是六年前,那时为了追查安大金牙,自己只身一人来到景城。现在再来景城,已经发展得面目全非了。在景城期间,穆成抽时间来到之前为了找大金牙曾经来到的这条街道,杉树丛丛夜总会所在的地片,早就夷为平地,这里规划要盖一座国际级别的大型写字楼。台球厅所在的街道倒是还在,只是台球厅已经改成了麻将馆,穆成进去问过大金牙和二宝,谁都没听说过。马路对面的杂货店也已经改成一个小超市了,由一个四川人经营着。打听之下才得知,原来的杂货店主前几年已经故去了。他曾经蹲守过的电话亭居然还在。穆成站在电话亭旁,看着四周,恍若隔世。
景城有一座依湖而建的商业写字楼,叫做裕隆广场。景城做珠宝生意的人大都集合在此地。穆成到裕隆广场走了走,人流涌动,喧闹纷杂,商人的嗅觉告诉他,这是一块宝地,顿时心里喜欢上了。
逛了一圈下来,穆成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裕隆广场的楼道里没有安装监控设备。心里的某种东西忽然动了一下。
回到辽城,穆成盘算着要往景城搬迁,跟李茉商量。两人约在一家新开的上海本帮菜馆里。他们找了一个开放包厢,在李茉点菜的工夫,穆成说了想要去景城的大概想法,李茉一直静静的等着他说完,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去景城?”
“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见?景城有发展啊。”
“真就是这个原因?”
“还能有啥原因?”
“奥运明年就开了,你稳当点儿。现在不比以前了。”
李茉一语中的,点中了穆成的要害。穆成尴尬地笑了笑,
“裕隆广场,安保有漏洞。”
“你不就是想在裕隆广场开店吗?”
“不碍事。那是块宝地。”
“你可真够缺德的,窝边草也吃。”
“这叫灯下黑。”
“我不同意。”
“为什么?”
“你看看外面,整个城市的监控都联网了。不是几年前咱们年轻气盛那会儿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咱们之前的判断可能有问题。之前判断有可能高手在辽城,后来又认为他在辽城周边。我到了景城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安海杰是景城来的,高手怎么就不可能是景城的呢?”
“你是不是心里已经决定了?”
穆成没有回答。
李茉看了看表,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得走了,下午还得见个客户。”
“菜还没上呢?”
“你自己吃吧。都是给你点的。”
“搬去景城的事还没商量呢。”
“这个你自己拿主意吧。景城是好地方,大方向没错。”
李茉拎着包匆匆走了。
服务员川流而至,一道道菜摆上来,穆成面对着一桌子菜,无奈地拿起筷子吃上了。
一声咳嗽,对面坐下来一个人。穆成抬头看,第一眼没认出来,再仔细看,是廖怀峰。
老了。两个月没见面,廖怀峰像忽然老了十多岁,整个人更瘦更小了,脸上的皱纹更密集了,头发也花白了不少,驼着背,没有了往日的利落劲儿,变得谨小慎微。
廖怀峰坐在穆成对面,看着他。看了有一分钟,然后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到桌子上。
“病了?”
“心脏病,下半辈子就得吃这个药了。”
“你很憔悴。”
“是啊,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说起来,还是命大。那天要不是正好有个路过的,我也活不了。他把你吓跑了,把我救了,才捡了条老命。CPR,懂吗?心肺复苏。一个路过的人会心肺复苏,是不是我命不该绝。”
穆成听着廖怀峰讲述,没有回答一句话。虽然廖怀峰的现状让他也觉得侧目,但是这很可能是廖怀峰设的套,一旦自己回答一句,就有可能对自己不利。
“廖警官,有什么事吗?”
廖怀峰摆了摆手,
“别叫警官,生分,叫我老廖就行。”
“老廖。”
“我看出来了,你是要玩到底啊。这次玩坏了吧?空手而归。你借着办展会的名义,每到一处就在当地作案,你到底为什么?”
“老廖你说话得注意了,没有证据可不能瞎猜。”
“我每天在病床上躺着,就琢磨你到底为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模仿作案,栽赃陷害。你还是放不下七年前的事啊。想让警察帮着你一起查当年的案子?”
“你要不要吃点儿?”
廖怀峰摆了摆手,穆成接着说,
“按岁数,我得尊称你一声叔叔。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我心脏不好,不跟你较劲。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人间正道是沧桑,总会水落石出的。”
“你这话也对。咱们走着看吧,别让我逮着你。”
看着廖怀峰弱不禁风的背影,穆成心想,再给你一次机会,景城我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