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才余小多(15)·黎明之前


文/焦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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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既定程序询问了姓名性别等基本资料后,韩队的口吻由日常陡然变得威严,带着讯问的成分,仿佛在潜意识中把余小多当成了嫌疑犯。

6月13日,也就是上周三,朱之言被害当晚,你都做了什么,陈述一下。韩队道。

下班后,我和大学同学孟云龙一起吃饭,之后10点多才回家。余小多本不想撒谎,但也不想全部交待,他想试探一下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

这是你没错吧?韩队让他看录像,里面有他和薛虫虫。

是我。

你和薛虫虫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他怎么在你车里?韩队问。

他威胁我。

我不明白。韩队道,他怎么威胁你了?为什么要威胁你?

说来话长。

时间有的是,你慢慢说,尽量说清楚,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余小多想了想,只好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你骗他到水库就为了教训他一顿?听完后,韩队问。

不然呢?

回答问题,不要反问。

是。余小多道,到了水库,我教训了他一番,然后又开车回来了。

你怎么教训他的?

照着他的太阳穴给了两拳。余小多道,当时他晕了过去,我想叫醒他,但这时候又有人到了马路上,那人的车灯往树林里扫,我就绕开车灯上了马路,然后开车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你到了马路上没看到其他车?尤其是你说的那辆。韩队追问。

没有。余小多道,我怕被人发现,赶紧离开了现场,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别的。

你不是原路返回?

当然不是。我朝前开,从其他路绕回去的。余小多道,我在那附近工作过,还算熟悉。

这么说,后来发生的事你一概不知。

嗯。余小多道。

嗯什么嗯?韩队道,你这话里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可事实就这样。余小多道,你想听什么?难道非要按照你想象中的那么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韩队道,就是漏洞太多,明显是想撇清一些东西。

没那个必要。余小多道,我没杀过人。

杀没杀人还得两说。韩队道,目前来看还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

我不用你们证明。余小多道,我自己很清楚。

那没用。韩队道,罪犯一开始都不会认罪的。

呵呵。余小多冷笑道,正如你所说,你们也没有证据说明我不清白。

别着急。韩队道,总会找到的。

你们要顺着这个思路找,那一辈子也找不到。

知道吗?韩队道,杀人动机,作案时间,在场证明,这三样你都具备,就算否认也没用。

你们就这样办案的?余小多道。

你不用装沉着,其实你心里很害怕是不是?韩队道,我有两个推测,你来听听,然后选择一个。第一,你和薛虫虫确实如你所说,但你并非想教训他,而是想杀了他灭口,你担心裸照会影响你的前途,毁了你的生活,你没想到在把他推进水中后,却被跟踪你而来的朱之言发现,你杀红了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朱之言也杀了。第二种情况,其实你是个同性恋者,朱之言发现了你们的事,你和薛虫虫便合伙杀掉了朱之言,然后你怕薛虫虫有一天会将此事暴露,便又杀了他。总之,不管哪一种,你都杀了两个人。

哼—哼!余小多冷笑道,难道警察破案靠的就是想当然?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只想说,你拿出证据来。

别着急,我会的。韩队道,暂时先让你回去呆几天,不过没有我们的批准,你不能私自离开北京。

我能看一下监控录像吗?余小多道。

不能。

为什么?

这是规定。

可你们也许看得不够仔细。余小多道,你们先入为主,把我当成嫌疑犯,然后再去录像里找所谓的对我不利的证据,这样做不公平。

法律就是公平。韩队道,余总经理,你先回去仔细想想,有什么忘了没说的再找我们,最好不要等我们主动找你。

回去的路上,余小多心烦意乱,他知道目前警察还不太可能给他定罪,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但通过今天的讯问,可以看出警方的态度和倾向。如此僵持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人都有软肋,他也有,审查中一旦伤及软肋,也许他就会被屈打成招,到那时一切就都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真正的凶手能够浮出水面,但这几乎不可能。

晚上回到家,朱之傲问余小多警察都问了些什么。

余小多本不想跟她说太多,他觉得她帮不上什么忙,可朱之傲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追问他,那天你真的去过水库?和薛虫虫?

谁跟你说的?余小多问。

那你甭管。朱之傲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难道他和韩队的对话被朱之傲知道了?余小多纳闷,便道,去过。

为什么?你去干什么了?朱之傲道,你跟我说实话。

你也认为我杀了你哥?余小多解下领带,气愤地扔到地上,质问道。

我当然希望不是你。朱之傲道。

你根本不相信我。余小多失望地说,他并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地感到失望,甚至绝望。

那你为什么撒谎?朱之傲道,难道就因为拍过裸照?

嗯。余小多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用再瞒着了。

你跟那个摄影师真没什么?

能有什么?余小多懒得跟她解释,愤怒之下拿了车钥匙夺门而出。

朱之傲怎么会知道他和韩队的谈话呢?余小多想,而且那么迅速,就像在给她直播似的,连细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许是她问了警察?应该不是,那就是她爸爸,只有朱加希可以从警察嘴里打听到案情进展。余小多开着车,不知该往哪里去。这时,唐糖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余小多心灰意懒。

见面说,她道,很重要。

二十多分钟后,余小多在路边接到了唐糖,然后在她的授意下开到了一处闹市,并让他把车子的窗户都打开。余小多不明白为什么,但见她神色严肃,便照做。

这时,她拿出手机道,给你听一段录音。她点了播放,录音里是朱加希在跟别人打电话,对方不知是什么人,声音有些陌生。余小多竖起耳朵,只听朱加希道,我不管,反正我儿子不能白死,就算找个替死鬼,也得找出来。

对方道,但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并不充分,没办法给他定罪。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朱加希道,只要他去过水库,就说明他有问题,这个家伙很狡猾,更懂得狡辩,你要让韩队注意,别被他蒙骗了,必要时让他吃点苦头,我就不信他不说实话。

明白。对方道,韩队先让他回去了,会对他严密监视,只要他露出马脚,或者有其他动作,都有理由将他捉拿归案。

那他如果一直无动于衷呢?朱加希道,我可不想等那么久。

不会太久的。对方道,还是慢慢来吧,我会转告韩队。

他的裸照找到了吗?朱加希问。

正在找。对方道,只要他拍过,肯定能找到,警察已经去那个死同性恋的家里搜了。

我儿子肯定不是恶心的同性恋。朱加希道,就算他死了,我也要为他正名,还他清白。

那当然。对方道,朱公子不可能的,只要找到那小子的裸照,在网上一散,网民的视线就会转移,舆论一起来,到时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这件事不能有什么差池。朱加希道,韩队有需要的话你先给他,以后我补给你。

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对方道,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嘛!

挂吧,有进展马上告诉我。朱加希道。

录音到此为止,听得余小多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嘈杂的地方听录音,还要将车窗打开了,唐糖怕有人在监视余小多,或在他的车上手机上做手脚。

好一会儿,余小多才缓过来,他问,这录音哪里来的?

马倩让我给你的。唐糖道,她在朱加希的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之类的,具体不清楚。

和朱加希说话的那个人是谁?余小多道。

我不知道。唐糖说,马倩可能知道,哎,现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很明显是要把你往死里整!

余小多双手捂着脸,一声不吭,一向很有主见的他此时也没了主意。

唐糖有些心疼,她还没见过他这么脆弱,便柔声道,马倩说朱加希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劝你还是走为上策,要不然以后想跑都来不及。

可一旦逃跑就中了圈套,真地成了杀人犯,想说也说不清了。

保命要紧。唐糖道,你也听明白了,他们可能都是一伙儿的,你肯定受不了严刑逼供!

余小多自语道,可我不想当逃犯,更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地方没去过,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没玩过没吃过呢。

都什么时候了……唐糖道,你还惦记这些?

我能去哪儿呢?余小多道,家肯定不能回,再说,我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哎……唐糖叹气道,你自己决定吧,我也想不出来哪里比较安全。她像母亲安慰孩子似的攥了一会儿他的手道,我得走了,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会把那段录音发到你邮箱,也许以后会用到,打起精神吧,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正义的,千万别放弃。

知道了。余小多道,你走吧,我再琢磨琢磨。余小多被一阵香味儿吸引,不是单一的一种,而是多种食物混合的烟火味儿。他不禁觉得肚子饿了,既然一会儿就要开始逃亡生活,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以后能不能吃上饱饭还说不定。他去了大排档,点了很多,食物还没做好,何以强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何以强问他明天能不能来T城,他担心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余小多心里苦笑,事实上早已枝节横生,现在去找何以强可能是唯一的选择,反正如今他已没地方可去。想了想便道,我今晚就可以出发。何以强叮嘱他把该拿的都拿上,尤其是关键证据。余小多道,行。但这时候他不可能再去朱家老楼里取证,好在这边有唐糖,和她保持联系应该就够了。决心已下,他不再彷徨,已是生死关头,要敢于豁出去赌一把才行。这时他要的烤串等食物一一上来,他便让服务员打包,放进了车里。想了想,他又回公司取了电脑,然后一路奔向T城。


临上高速时,余小多将几个重要号码存进了新的手机卡,在要不要将朱之傲的号码存进去时,他稍微犹豫,最终还是存了,然后便将旧卡扔到了路边的草丛中。这一走还能不能回来,几时回来,回来时一切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无法预料。他并不相信何以强,然而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如此。

高速上一切顺畅,没有遇到警察,收费站附近的交警连看他都没看他。下了出口后,他收到何以强的短信,问他到哪里了。他回了。对方发消息,让他直接到杜鹃岭的郭家屯,找一个叫郭大方的人,把车放在他家,带上随身物品来慈云寺。进了杜鹃岭后,按照导航走了几条盘山路,终于看到山坳中的一个小村,正是郭家屯。此时村里大部分人家都黑了灯,睡觉了,只有两三家还亮着,而郭大方正在村口等着余小多。放好车后,郭大方又将余小多带到一条山路下,让他顺着往上爬。二十多分钟后,终于看见了慈云寺。

何以强站在门口,见到余小多便道,进来吧。余小多跟着他进门,院门被一和尚关了。到了房间,何以强打量两眼余小多,又道,我果然没猜错,你就是余小多。

余小多还从未告诉过对方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却被猜中了,颇觉诧异。

我见过你照片。何以强解释道。

在哪儿?余小多问。

网上。何以强道,朱之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头号嫌疑人,你的照片肯定能搜到。

我怎么就成嫌疑人了?

何以强让他坐,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喝茶。又将茶壶放在了他旁边的桌上。

余小多一路上没喝水,此刻真有些渴,几口便喝干了,之后又给自己倒满。

看来你还没看最新报道。何以强道,等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上面说你和那个淹死的同性恋合伙杀死了朱之言,也有说你搞基被朱之言发现,然后才杀人灭口。

真是可笑。余小多道,那只是警察的推测。

再傻再不靠谱的言论也有人相信。何以强道,吃瓜群众谁会真正关心你的遭遇?大家只当饭后谈资罢了,当不幸发生在别人身上,几乎都可以接受。

那你信吗?余小多问。

别人信不信不重要。何以强道,你问心无愧就够了。

余小多盯着对方额头的皱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人竟有一颗天真的心,而且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到一般当官人的那种官僚姿态,这让他觉得也许找对了人。余小多便将心里的疑问说了,问他为什么住在寺庙里。何以强并不掩饰自己的窘境,全部照实讲来。

这么说,你也是——在逃?余小多没想出合适的词,只好这么说。

严格来说不算,咱们俩的性质差不多,都是被人诬陷,都需要自己证明清白。

可是,余小多犹豫着道,你现在已经不在职了,要怎么举报朱加希?

即使普通群众也可以检举腐败分子,你放心,只要证据确凿,就有办法。

你打算怎么办?

至少先让我看看你所谓的证据吧。

余小多打开笔记本电脑,给何以强看他之前拍的一些照片。

只有照片?

我知道这些东西藏在哪里,到时候直接去查不可以吗?

何以强道,朱加希不会那么笨的,一有风声就可能会转移证据。

我觉得照片就够了。余小多道,纪委的人处理这类案件肯定经验丰富。

那也得看他们是不是真想扳倒朱加希。何以强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弄倒朱加希,其实这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应该很希望做他的乘龙快婿吧?

想置我于死地的是朱加希,他通过一个人给负责办案的韩队长行贿。余小多道。

这不太可能吧?何以强道,即使他想,我觉得警察也未必敢这么做,这毕竟事关重大,很多人都在看着。

我有证据,余小多道。他从邮箱中找到了那段录音,放给何以强听。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何以强道。

余小多问,能想起来吗?

人一老记性就不好了,应该是好多年前,这个人的音色和口音我有印象。

那你慢慢想。

何以强道,我知道了,可就算扳倒了朱加希,真凶查不出来,你的嫌疑还是最大啊。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先把他弄倒再说。余小多叹道,谁叫他把我往绝路上逼呢?那我就给他点儿厉害尝尝,大不了鱼死网破。

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我会带你去纪委检举朱加希的。何以强道,只是结果怎样还不能确定,只能赌一把了。

明白,其实这跟你没多大关系,为什么要帮我?

职责所在,不是帮你,然收到了你的信,我就有责任去做。何以强道。

是吗?余小多不太相信道,我还以为都是官官相护呢。

人有好有坏。何以强道,官儿也一样,并非所有好人都会被权利和金钱腐化,你得相信,有的人对这两样东西不感兴趣,他们当官还是想办一些实事。

不感兴趣还当官干嘛?余小多不解道。

何以强看看他,欲言又止。

明天就行动?余小多问。

对,明天吃过早饭就走。何以强道。

你怎么办?余小多道,诬告你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吧?

我知道是谁,一个叫陈福兴的商人,他是被人指使的。何以强道。

有办法查到吗?

何以强道,你不用担心我,那些所谓的赃款在我老婆手里,明天我会主动上交,恳请纪委重新调查,我检举朱加希这么大的案子也算是有功,只要他们想,就能从陈福兴嘴里问出实情,那些商人尽管狡猾,但基本都是怂包。

那就好。

先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你还要开车。何以强又说。

嗯。余小多答应着,然后简单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次日天还没亮,住持神色慌张地敲开了门,他身旁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住持对何以强道,你们赶紧从后山下去。

怎么了?何以强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住持道,这是郭大方的儿子,说有人围住了他们家,他翻墙从隔壁家偷偷跑出来上山报信,正有几个人从山下赶来寺里,肯定是来找你们的,让他带路从小路走。

估计查到了我的车。余小多道。

两个人迅速收拾好随身物品,离开了慈云寺,跟着郭大方的儿子,从后山小路摸索着下了山。到了郭家屯附近后,何以强道,咱们悄悄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只是有山挡着,村里还显得有点儿暗。何以强让郭大方的儿子还从隔壁家回去,以免引起怀疑。远远的,只看到有两个人影站在郭大方家门口,身着便衣,应该是警察。

余小多问何以强怎么办,是等他们走,还是继续下山,想其他办法。何以强想了想道,不等了,走吧,我们不从T城进京。到了大路上后,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与T城相邻的F城,从F城乘火车进京。如此一折腾,到北京已是晚上,他们先找个小旅店住了下来。何以强重新起草了检举信,打印了余小多之前拍的照片,最后签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半夜,迷迷糊糊中,余小多梦见自己的路虎被一群野蛮的人砸得稀烂,接着又淋上汽油点着了,熊熊烈火烧得他心痛不已,想跑过去,却被好几个人拦着,根本挪不动步子,只能看着爱车在大火中渐渐变黑变残。他捶胸顿足,放声大叫,终于睁开了眼,面前先是漆黑的,接着才渐渐显出物体的轮廓,还有窗外那模糊不明的光。此时他竟有一种身在异乡的感觉。

次日,余小多跟着何以强去了铁路总公司纪检组。这里没有何以强认识的人,但他比一般群众熟知流程和技巧,得以在等待一个多小时后见到了重要人物。何以强将情况简明扼要地进行了汇报,又将检举信递交。对方听得很认真,态度也不错,耐心听完后道,我会转交给领导,你们耐心等待,有需要的话会再跟你们联系。

中午,何以强和老婆见了面,一起吃饭,聊了些别后情况。

你真要去自首吗?老婆问。

那不叫自首。何以强道,我去说明情况,信不信是领导的事,我会要求纪委去调查陈福兴,查不查是他们的事,我相信那个商人身上不可能只有我这一件案子。

万一他们不查,直接把你的案子移交到省里,不是又绕了回来,连省里的领导都得罪了。

反正已经得罪了。何以强道,不妨再冒犯一次,说不定省里也有人拿了陈福兴的好处。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老婆忧心忡忡。

顶多判个两三年。何以强乐观地说,重要的是判了我,陈福兴也逃不了,坐牢也值。

你呀!老婆叹着,然后将一张银行卡给了他。

余小多见她眼里有泪花在打转,便别过了脸。

何以强接过银行卡,对老婆说,你现在可以回咱们自己家了,只要我一现身,就不会有人堵在家门口为难你了。

感觉他们要说些体己话,余小多去了其他桌子。他拿出电脑,连了网,给唐糖发了一封邮件,告诉她铁道部纪检组的人近期很可能会调查朱加希,到时受到影响的不仅是真品惠的业务,还有朱加希的那些赃款都可能被查封,所以他觉得她应该想办法转移一批,然后尽快离开朱家,再待下去对她没什么好处。

发完邮件,他搜索了一下关于朱之言的案子,有新的报道,大部分都把矛头指向了他。简言之:警方在薛虫虫的电脑里找到了余小多的大尺度照片,据此猜测两人关系不一般,可能存有某种交易或勾当,余小多很可能是杀害朱之言的从犯,也有观点认为余小多才是主谋。余小多自被警察问话后便已失踪,次日早晨在T城杜鹃岭某农户家中发现了他的车,但并没找到余小多本人,警方正在全力搜捕中。

想什么呢?何以强走过来问他,他老婆已经走了。

看来我马上就成通缉犯了。他对着电脑说。

别担心,你得坚强起来往好处想,很多时候,一件事情的结果完全因人的态度和想法而异,困境对有思想的强者来说是动力是跳板,对弱者而言很可能就是坟墓。

谢谢您的鼓励。余小多道,我尽量让自己变得强大吧。

下午我去纪委,你就不用去了。何以强道,也不用等我,我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就算回也是直接回省城。你打算去哪儿?

还没想好。余小多道,不过你不用管我,办好你的事就行。

嗯。何以强拍拍他的肩膀道,最好到郊区,找个地方躲几天,等到朱加希被查再现身。

知道。余小多起身,目送何以强离开了饭馆。余小多查了查路线,发现从城里到怀柔、密云和延庆等地都有公交车直达,坐公交车不用身份证,到时再找个农家院住上几天,即使检查身份证,也不会登记到网络,更不会有人认出自己。想好以后,他赶到了三元桥附近坐车,晚饭时间刚好到怀柔,之后又打车离开县城,找到野长城附近的一处农家院,住了下来。

责任编辑:阿芙拉 afra@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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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冲
焦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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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剧情扭转太快了。感觉在强行洗白男主
EMMA张_
我猜凶手是马倩,马倩把录音交给唐再给余就是为了让余跑路,顺水推舟把余推向风口浪尖。如果抓住余那么余就做了替罪羊,抓不住的话余肯定想办法扳倒朱一家,正好替自己报仇。余和马以后肯定会再交手
Nara酱
剧情扭转太快了。感觉在强行洗白男主
嗯是 看下来的感觉就是现在的余小多和以前描写的余小多不是一个人 或者说 感觉之前余小多的性格个性做不出来现在的事 扭转的很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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