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要是我的多好啊！唐糖感叹完，马上纠正道，不用这么多，哪怕十分之一也行啊！

的确，从规模来看，十分之一也不算少。余小多曾经计算过，按照新旧两版百元人民币的平均尺寸为标准，一千万人民币的体积大约为0.179025立方米，也就是说1000万面值的百元大钞需要一个1米长，0.6米宽，0.3米高的箱子就可以装下。

眼下这三面墙洞的体积目测下来可以塞下二十多个这样的箱子，据此推算，光现金至少也得有两亿元，如果再把那些古董字画和房产变现的话，恐怕3亿元都挡不住吧！所以说十分之一至少也有两千万，对唐糖和他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自然算不得少。

两个人呆呆地沉浸在美梦中，如果说马尔代夫让人的身体和感官如坠天堂，那这间老房子此刻却让他们的精神抵达了天堂，晕晕乎乎忘乎所以。这种痴迷状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才逐渐清醒：他们发现了财富并不等于这就是他们的，反而为他们带来了非常棘手的难题。

显而易见，这些钱不是正经渠道来的，朱加希几辈子的工资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那么会是嘉熙集团的盈利吗？显然也不是，且不论公司的利润状况，光是这种保存方法就让人生疑，如果是正道来的钱，为什么不敢存进银行？光是利息就得有多少哇！所以，毋庸置疑，这一定是非法所得，才会如此见不得光，才会以现金形式如此隐蔽地存放着。

该怎么办呢？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没有答案，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现场恢复原样，不要让人知道他们俩发现了这个秘密。余小多便嘱咐了唐糖几句，她自然也明白这钱不能动，目前只能过过眼瘾。两个人依依不舍地把它们放回原来所在的位置，又把画作重新钉到墙上，没有钻新的孔，全部楔进了以前的老洞。又将从墙上掉下来的星星点点的墙皮捡了干净，从马桶冲了下去。

在放那些房产证等证件和字画时，余小多拿出手机，仔细拍下了每一张的正背面，他觉得有必要按图索骥彻底调查一番朱加希的老底，这些钱究竟从哪里来的？他又想如何洗白呢？这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

想调查朱加希并不容易，网上关于他的内容余小多之前早已看过，没什么黑料，更没有绯闻，就连百科里的介绍也那么干干巴巴，基本上毫无价值。那能怎么办？只能从了解他的那些人入手，或是在他住的地方进行搜索。

趁着这几天朱加希和他的儿女不在家，余小多让唐糖找机会配了一把朱加希和马倩卧室的钥匙，又在某一天让她把马倩拉了出去陪她看电影，于是余小多才有机会进入朱加希的卧室一阵翻找。可惜，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只在床底的抽屉里找到一些现金，和朱加希相关的资料只有几份报纸，上面登了他在何年何月何日和什么人去考察了哪些工程。这些报纸上的新闻在网上也有，并没什么用，他只好失望而归。

从别墅出来后，他给唐糖发微信说，我吃完饭了。这是他们提前定的暗号，意思是他已经出来了，如果她不想再看电影就可以跟马倩回去了。

那天晚上，唐糖和马倩看的是进口片《蝙蝠侠大战超人》。电影没有特别好看，但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唐糖只回了余小多一句：我们看完还要吃夜宵。余小多收到微信，心想，好家伙，让你把人引开，你自己倒像真要和人家交朋友似的。他没想到唐糖和马倩聊得确实投机，这是在接近马倩之前唐糖也没想到的。

沉默寡言的人分两种：一种是脑子里真没什么见解和想法，无话可说；另一种是一眼就能看透事物的本质，不屑于表达。很显然，马倩属于后者。在和她聊了一些后，唐糖才发现她对很多事都有独到的甚至一针见血的见地。就比如这部电影吧，看完后，唐糖说，蝙蝠侠只会下三滥的伎俩，我不太喜欢这种超级英雄。

马倩道，那是因为你没看过前面几部，他本来也算不上超级英雄，不可能那么伟光正，我倒是能理解导演和编剧这样处理，他们大概是想表现在外部环境一团黑的时候我们可以丢掉信仰，不择手段去实现目的。

那对大多人来说，蝙蝠侠的形象就不怎么正面了。唐糖只是就电影论电影。

现实中不也是这样吗？很多领导只看结果不论过程。马倩道，他们才不管你如何完成业绩，哪怕非法的手段，只要完成了指标，他们就认为你是称职的。

嗯。唐糖道，社会就这样，大众总是需要看到你的世俗成就，才会承认你的才华。

是啊。马倩道，可现在这个社会要想取得成就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即便有才华也不一定能成功，还有机遇、运气、人脉关系等多方面的因素，唯一不需要的可能就是良心和道德。

可我还是喜欢善良的人。唐糖道，尽管这个社会总是让善良正直的人来承担后果和良心上的谴责，因此他们才更值得尊敬。

两个人进了影院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粤菜馆子。要了些清粥小菜和点心，边吃边聊，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吃到最后，唐糖道，我能问你一个隐私问题吗？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你问吧。马倩道，我会回答的，但我也要问你，你也必须回答。

行。唐糖道，你和朱加希差了那么多岁，当时为什么会看上他？

我家里生活不好，我上高中那年我妈突发意外去世了，后来我没有考上大学，也没心思再考，找工作当了酒楼的迎宾，在一次陪客时被人灌酒，朱加希帮我解了围，那时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找一个有权力的男人保护自己，就跟他好上了，我当然不是看上他这个人，年轻女孩谁不喜欢年纪相当的小伙子？

马倩如此坦诚的讲述让唐糖心有戚戚焉，她又问，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忍受的，要是让我和一个年纪大的人在一起还不如死了。

呵。马倩苦笑道，其实人类的承受力和他的人生遭遇紧密相关，有时看到乞丐我就会想如果我混到那份上我肯定拉不下脸来乞讨，可真有一天到了那地步，我相信我也不会去死，求生是一种本能，为了活着，我们可以坚强到变成另外一个人；反过来，当我们处于顺境时，很可能脆弱得因为一句话就灰心丧气。

该我问你了。马倩道，你和余小多什么关系？

唐糖料到她会问这个，心里早有准备道，他以前在健身会所当教练时我买过他的课。

没那么简单吧？马倩道，我没那么好骗。

唐糖不好意思地笑道，上过床，这样总行了吧？

马倩满意地嗯了一声。

唐糖又问，你爸不管你吗？我是说你妈去世以后，你怎么就辍学了？

他比较懦弱。马倩道，我瞧不起他，也懒得理他，后来他又娶了一个女人。

余小多和朱之言，你更喜欢谁？马倩盯着她的眼睛，意思是让她说实话。

唐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想嫁给朱之言。马倩道。

对。唐糖道，不行吗？

马倩道，当然行，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但就我个人经验而言，以后的幸福感会降低。

唐糖一笑置之，这时她才想起余小多告诉过她，让她多套一些马倩的话，特别是关于她的家世。她便道，你妈妈去世对你打击很大吧？

嗯。马倩道，太大了，不夸张地说，几乎影响了我的人生。

你怀疑她被人谋杀的？唐糖问。

马倩道，是的。

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马倩摇摇头，她的表情似乎是不太想说的意思。唐糖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我猜她也没那么简单。次日，唐糖把情况告诉了余小多后，他思索道，下一个问题，就是她爸和她妈叫什么，曾经做什么工作，你要想办法得到，尽量别让她怀疑你。

余小多刚想离开，她嘿了一声道，站住，你这是把我当枪使了吗？你给我多少好处，让我干这干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道，现在咱俩可拴在了一条绳上，只能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那你都干什么了？她问，我见你每天都清闲得很。

你等着吧。我要出去几趟，实地走访，到时写一篇报告给你。

去哪儿？

朱加希的老家，还有他生活工作过的地方，找几个认识他的人，也许能问到有用的东西。

别做梦了。唐糖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撬开别人的嘴，还是省省吧。

看看这个。余小多甩给她一个本本。

记者证？假的吧？唐糖道。

我只是写一篇新闻报道，梳理一下朱加希的从政历程，能问到什么算什么。余小多道。

和唐糖分开后，余小多刚坐到车里，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唐糖，看都没看便接了。

余教练，还记得我吗？对方却是个男声，把余小多吓了一跳。

哪位？余小多完全不记得这个声音了，他连忙正色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道，我给你拍过照，你微信还把我给拉黑了。

哦。余小多道，想起来了。他心想这个摄影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他记得当初并未给对方留电话，只是加了微信，不过要想找到一个人的电话可不是什么难事。

亏你还记得。摄影师道，我们杂志要拍一期时装大片，集合了很多模特和业内红人，你有兴趣吗？

不用了。余小多道，我不做教练很久了，一直都没怎么健身，身材不好，不能再出镜了。

那怕什么？片子下个月才拍，你抓紧锻炼一下。摄影师道，再说，这次都是穿衣服的，不用露太多，身材差一点儿也没关系。

余小多假笑道，多谢你还想着我，不过我真没兴趣。

哎！摄影师叹道，你知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吗？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的一个名额，好多有名气的模特想拍还拍不成呢！你要拍了这个片子，肯定能进娱乐圈，很可能被哪个导演看中，拍个电影，一下子就出名了，何必像现在这样给人家打工！

呵呵。余小多不加掩饰地笑道，我不想出名，也不想进娱乐圈，你还是找别人吧。

可是——对方还想说什么，被余小多打断道，对不起，我现在有点儿忙，先挂了。说完，余小多直接摁断。他才不相信这些鬼话，就算是真的，他也完全没兴趣。后来他在网上搜索过这个摄影师，百分百是个基佬，虽然他本人从没有承认过，但关于他和某个男星的绯闻以多种版本散见于网络，说来说去不过是包养和背信弃义的风流韵事。他可不想和这号人再有瓜葛，他有些后悔当初去拍那套片子了。如果对方再来纠缠，那就换个手机号吧。

一周后，余小多通过电邮发给唐糖一篇文章，并在括号里面添了备注，那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测。邮件正文如下：

1962年，朱加希生于T城H县的小镇上，在家中六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童年、小学及中学的大部分时光都在老家度过。1983年7月，朱加希考入了T城铁道学院运输系。1987年7月毕业后，被分配到了T城铁路局H县分局鸭嘴岭段工作。

鸭嘴岭段虽是小站，却由于地处京津唐之间，从东北、河北、山西等地开往京津地区的列车均要经过此地而闻名。有时，鸭嘴岭段的客流量甚至超过H县分局，加之整个分局的很多领导都出生于此，因此该段的工作人员接触高层人士、获得提拔与晋升的机会也更多。

由于工作认真而努力，时年24岁的朱加希得到段长叶景其赏识，不久便从普通职员提升为企管办干事，而后又晋升为运转车间主任，副段长、段长。到叶景其升任分局局长时，朱加希顺理成章地成了局长助理。随后，叶景其升至T城铁路局局长，朱加希很快被提拔为分局局长。在此期间，朱加希曾调任T城一国有钢铁企业任职，后企业倒闭，被当地富商卢一横收购，朱加希又被该富商聘为企业负责人，这一次他力挽狂澜，使得企业扭亏为盈，日益成长为T城的骨干企业和纳税大户。后来分局局长出了事，朱加希又被调回从政。2008年叶景其犯了事被查处，判了10年，但朱加希没有受到影响。

从铁路网上的统计可以查出，在朱加希当政时期，T城在建铁路多达十几条，总投资超过千亿元。这些资金的使用，很大一部分是由朱加希签字掌握，因此，他在工程的发包、建材的选购、配套工程的建设方面，有很大的干预权。（朱之傲曾说过家里收到过各种礼品，其实那不过是九牛一毛，她见过的只有实物，估计她没见过她的父亲收现金。）

T城近年的经济发展很快，尤其是重工业和资源性物资，比如钢铁、煤炭、矿石等物资基本靠火车运输，而掌握火车车皮调配大权的朱加希，便成为商人们竞相巴结的对象。（不排除朱加希会参与其中，与人一起做做车皮“批发”的生意。）

任分局局长期间，朱加希曾在北京设立办事处，耗资三千万买了一块地皮。后来，分局被撤销，在北京的办事处被合并到T城铁路局驻京办，那块地几年后才被卖出。卖价无从查到，地点在东三环附近，买方能在网上查到，正是T城富商卢一横。卢一横的集团涉及的业务非常广泛，矿山、钢铁、房地产置业以及进出口贸易等都有。（卢一横本人似乎十分低调，网上关于他的消息并不多，甚至连百科人物里都没有，但有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帖子值得注意，我是在八卦论坛上看到的，可信度不高，但值得参考。）

发帖人揭露了朱加希任职国有钢企老总期间的秘密。简而言之，朱加希任职之前，此国有钢企尚盈利，因为它生产的钢铁产品是少有的高质量国标产品，且有一种硅钢是很多企业技术上难以达到的，甚至能够出口到很多国家。但朱加希做假账，让国企扭盈为亏，不断向政府报告亏损消息，请求政府解决因亏损而无力承担的职工福利，使领导觉得企业成了负担，不卖掉企业将麻烦不断。政府要甩掉包袱，此时国企垮台便水到渠成。接下来就是评估企业资产。经过评估后，原来市值几个亿的国企，富商卢一横只用了两千多万便买了下来，原来国企内的很多职工因此而“光荣下岗”，朱加希收受卢一横的贿赂大约五千万。

为什么发帖人如此肯定呢，因为当时一位名叫宋丽霞的人是国企财务部的人员，发帖人是宋丽霞的亲戚，宋丽霞发现了朱加希和财务总监等人联合起来做假账。过于天真的她起初向财务总监进言，希望他不要诈骗国家资产。

财务总监和朱加希汇报后，后者认为宋丽霞也想分得一杯羹，便和一干人等将宋丽霞约出来喝酒，妄图在酒桌上将其说服和收买。怎奈宋丽霞坚决不从，且当场提出辞职，愤然离席。没想到次日宋丽霞便被发现意外身亡，当时她家附近有个特别大的坑，里面有很多施工剩下的石头，宋丽霞当晚回家时掉进了大坑。医生说致命伤在头部，摔下去时磕到了脑袋。负责办案的民警调查一番后得出结论，认为宋丽霞当晚喝醉了酒，加上灯光昏暗，她才失足掉了下去。

发帖人则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宋丽霞每天都从那条马路走，对地形很熟悉，即使喝了少量的酒也不可能导致她失足，况且为什么宋丽霞偏偏在朱加希等人想要收买她不成的当晚突发意外而殒命呢？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暗中有人操纵？发帖人并未说明自己和宋丽霞的准确关系，甚至没有透露性别，发帖日期距离国企被收购已四年有余，因此这帖子并未得到多少人回应，虽然涉及到了一些官员，却也没有被删帖，一直保留至今。（关于宋丽霞，我在网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内容，也不知这人是真名还是化名，有待进一步调查。）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朱加希的新闻报道，还有一条是叶景其落马期间的，他被当成了正面教材。据说曾有位官员想得到升迁，和叶景其说不上话，便想通过朱加希来牵线搭桥。这位官员提着一个袋子来到了朱加希的办公室，袋子里装了10万美元，朱加希不想帮这位官员的忙，随后通知他把钱拿走。几次通知后，官员才来取走了8万美元，至于另外两万，朱加希说他帮官员捐给了H县几所山里的贫困小学，并教导他以后要走正路。后来，相关部门进行调查，确有收据，而且受捐的小学领导也能作证，此事几乎成为官场佳话。（可见朱加希两面三刀老奸巨猾，我们可不要被他表面上的言辞欺骗。）

叶景其落马后，朱加希升任了T城铁路局副局长，两年后转为局长。朱加希和老婆离婚时还在分局任职，和马倩的事并未影响到他的政治生涯，做了局长后，他一直没有升迁，按说将近十年了，也该有些变化，可见他这几年没有向上活动，是主动选择了稳定的生活。难道因为他老了？我觉得不是。他其实在默默地酝酿一件大事，但还没有开始操作。

朱加希为什么要创建嘉熙集团呢？表面上是为了赚钱，但其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猫腻。举一个例子来说，50ml科颜氏的眼霜进货价为56.2美元，约合382元人民币，而在真品惠网上的售价为人民币422元，除去关税，再除去公司各项开销和成本，还能剩多少利润？这并非单一品牌的个案，其他牌子我也进行了比较，有的在网上的卖价甚至低于进货价，我的意思不是说真品惠的产品是假货，相反，都是正品，可这么做公司真得能盈利吗？如果不能盈利，为什么这个公司还能存在六七年，还能一直经营下去？目的是什么呢？很显然，这一定和咱们发现的那笔巨款有关。朱加希一定是想通过公司来转移这笔财产，说白了，就是洗钱。至于具体如何操作，什么时候开始操作，我还不甚清楚，只能静观其变。

还有一件事值得关注。那就是铁路总公司在去年新上任了一位纪检组组长（原来的职位是铁道部纪委书记），自从他上任后，各省市的铁路局从上到下被揪出了很多贪腐干部，且受到了严厉的惩处。朱加希其实很是忐忑不安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去马尔代夫旅游时他总是不露面，反而躲在房间里。也许他设想了最坏的结果，更大的可能是他在思考如何脱身。

我拍的那些照片其实完全可以作为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交给纪检部门，可在把事情彻底搞清楚之前，我们不能那么做，毕竟即使做了，把他拉下马，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相反还会失去现在的生活，所以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另外，嘉熙集团下面除了真品惠还有好几个公司，包括海外公司，但除了这个网上商城，我们对其他公司并不了解。会不会是一些空壳公司？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能所有的事都让我一个人去做，你也要参与其中。凡事刨根问底儿不会有坏处，那其实就是生活的智慧。

阅后立即删除，切记！切记！

唐糖认真看了几遍，确保将重要的事件和人名记到了脑子里才将邮件彻底删除。现在她有些不敢轻视余小多了，且不管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光是收集和整理就已经很费劲，何况还能举一反三由此想到彼，可见他真不简单。目前来看，形势非常严峻，她不得不和他为伍，因此他交给她的任务，她也得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