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除夕前一天的,具体目的地在马尔代夫的宁静岛,行程为6天4晚。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余小多和朱之傲率先到达了首都机场,之后是朱加希和马倩,朱之言和新女友最后才到。新女友才一进到大厅,余小多就愣住了,对方亦是如此。他心想,这不是唐糖吗?对方大概也在想,这不是余小多吗?两个人对视几秒后便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装作是第一次见面。朱之言给大家介绍唐糖,接着又跟唐糖一一介绍其他人,到余小多时,她很自然地说,你好。余小多也道,你好。
往头等舱休息室走的路上,朱之傲道,怎么找了这么大的,看起来得三十了吧?
余小多道,也许他觉得年轻女孩太幼稚。
朱之傲摇头道,不可能,他向来喜欢那一类,这女人怎么把他迷住的,真是想不通。
在休息室里,余小多坐在唐糖斜对面,偷空便瞄上她两眼。较之前,她不仅潮了许多,而且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从整体看,身材更好了,是一种健康向上的好,修长挺拔,愈发突出腰细腿长。她一定在坚持锻炼,也许比以前更勤奋和自律,说不定有些部位还动了刀子吧?为了攀上高富帅,她还真是努力,余小多如此一想,便在她脸上搜索,想找到破绽,却发现几近完美。
唐糖并不看余小多,她只和朱之言旁若无人地调情,似乎眼里再也没别人。朱之傲也觉得哥哥和唐糖辣眼睛,因此面露不屑之情,余小多便抓过她的手,她顺势歪在他怀里。马倩看着他们,一脸超然物外,就好像她在年龄上也是他们的长辈,好像她早已没有了七情六欲,对痴男怨女早已看透甚至厌倦了。可能因为半夜的飞机,朱加希多半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如佛爷般。
在新加坡转机,飞行时间总共十多个小时,难免疲乏,到最后几个人几乎都不再顾及形象,和在自家床上一样放松,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昏昏欲睡着。还是机舱内其他人的惊呼把他们一个个吵醒了,这才拉开遮光板往下面看,只见碧蓝的海面上各种形状的岛屿如珍宝般散落着,他们知道马上就要到了。
在马累机场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坐进水上飞机,里面又闷又热,幸好时间短,加上景色宜人,否则朱之傲晕晕乎乎的就要吐了。正式入住酒店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一行人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在岛上闲逛,拍照,游玩一番后便进到FISH餐厅吃晚餐,主要是各种海鲜,几乎都是现从海里捕捞上来便加工端上了饭桌,有寿司、龙虾等。吃过饭,没有再统一行动,马倩陪朱加希回了房间。剩下的四个人依旧在海边闲逛,又去酒吧喝了酒,之后才回到各自的水屋。
宛若置身天堂一般,余小多这时也彻底放松了神经:去他的朱之言,去他的唐糖,去他的工作和前程,去他的名誉和地位,去他的爱情和誓言,这一切都是扫兴的,不重要的,这时除了享受没有别的真理。即使明天有人拿枪抵着胸口,也不用去担心,今晚只管放纵地享乐就好。
一想到美好的假期才刚刚开始,他更是觉得开心,不能让唐糖搅了好心情,他担心的是她将他的过去告诉朱之言,可一时半会她应该不会那么做。游泳,躺在圆圆的大床上看星星,看浮云,看各色灯火倒映在海水中,隔着玻璃看地板下被照亮的珊瑚。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过,谁他妈还去争名逐利啊?如果有强大的资本做后盾,他可以一直这么生活的话,那他宁愿这辈子跟谁都不交往,惟愿与世隔绝到老。勾心斗角蝇营狗苟到头来为的不就是这些吗?难道真有人愿意算计来算计去地活在人群中?反正他不愿意,他那么做为的只是满足终极欲望,也就是现在这种生活。
在岛上的第三天,下了雨。一阵一阵的过云雨,搓绵扯絮般的云随风而逝后,雨便住了,阳光重新照耀,一道彩虹横亘在海面,惹得他们拍了又拍。前几日玩了很多海上项目,今天没有特别安排,午饭后阳光炽烈,大家都躲在房间里。睡了一觉,余小多醒来时,朱之傲睡得还很沉,可能这两天玩得累了,昨晚睡得又晚。他换了一套衣服,出了门,打算去外面转转。经过朱之言和唐糖住的水屋时,他停了几秒,不过什么都看不到。
岛不大,步行慢慢走,20分钟也足够转一圈了。余小多毫无目的地走,虽然来了好几天,可还是看什么都觉得美,比如眼前这棵开满了花的树,灰色的枝干犹如鹿角,顶上开着一簇簇白瓣黄心的花。正看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这是鸡蛋花,也叫缅栀子。
他转身,见是唐糖。她光着脚,穿着西瓜红的波西米亚风长裙。此刻,她正盯着他。余小多迎着她的目光,看了半晌方道,你怎么傍上朱之言的?
这个字眼可不怎么好听。唐糖心想,因笑道,你怎么傍上他妹妹的?
两人相视一笑。
她随手摘了一朵鸡蛋花,戴在耳边道,据说这花能带来幸运。
我觉得你已经足够幸运了。
好运还嫌多?她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样子道,尽管冲我来吧,好运们,我在这里。
她彻底放飞自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这不禁让他想起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才一年多她就变了,不再苦大仇深,不再愤世嫉俗,不再欲求不满,看来美好而富足的生活确实能让人变得平和,这就是钱的力量啊!
你现在还工作吗?他问。
你还真以为我被包养了?她道,我和朱之言可是正经恋爱,别把我想得那么物质。
在我跟前你没必要撒谎。他道,你我是一类人,半斤八两,谁也甭说谁。
她哼了一声道,我可没你那么野心勃勃。
我怎么野心勃勃了?你倒说说。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她道,我不会告诉朱之傲,更不会告诉朱之言。说着,她往前走,走进一片阴凉里。
他踩着她的脚印道,目前我是可以放心,毕竟你和朱之言的关系还不像我和朱之傲那么牢固,难保你以后不会使坏,我觉得你还是趁早离开朱之言比较好,反正他不可能娶你。
唐糖哼了一声,笑道,你这话可是自相矛盾,如果他只是跟我玩一玩,我又怎么有资本揭你的老底?坏了你的好事?
不论如何,他道,如果朱之言知道你以前和我好过,他肯定不会再喜欢你。
你这是威胁我?她满不在乎地说。
我不会说的。他道,咱俩不应该互相拆台。
她咯咯地笑道,余小多,你越活越明白,也越来越坏了。她往前走。
他跟在她身后道,我还不是被逼的,不坏不行啊!
别装出那么无辜的口吻,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他是什么人啊?突然冒出第三个声音,吓得两个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马倩站在一棵椰子树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看样子,她应该站了很久,估计听到了很多话,余小多和唐糖此刻有些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应对,只一味傻站着。
我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马倩从他们旁边走过去道,我劝你俩还是收敛点吧。说完,她径直走了。等马倩的身影不见了,余小多才问,这女人你了解多少?
不见得比你知道得多。唐糖道,看你害怕的样子,她不会说的,跟她又没直接关系。
马倩和朱之傲朱之言的关系是不怎么好,他道,那我先走,你一会儿再走,保持距离。
你真是胆小鬼。唐糖道。
此刻余小多已无心再和唐糖说话,丢下一句“这叫谨慎”,便黑着脸往水屋走去。
有必要暗地里查一查马倩这个人,还得跟她搞好关系,不然被她抓着辫子过日子可不好受。余小多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这时他才发现对马倩这个人知之甚少,不过是从朱之傲嘴里听来的那些,关于她的身世背景等皆一无所知。如此认真系统地一琢磨,他意识到这个人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神秘,当然那多半是因为以前没有注意过她,没把她当回事儿,可现在不得不把她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这天吃晚饭时,朱加希露了面。前几天不管是吃饭还是参加一系列活动,都不见他的身影,有时马倩会来传达朱加希的意思,说他只想好好呆在房间里,或是在海边走走,那些剧烈运动还是让年轻人去玩好了,有时她也干脆不出现。这一晚来的人倒齐全,朱加希似乎兴致很高,对余小多和唐糖表示了欢迎,依旧是让儿女们和各自的朋友好好相处。吃完饭,朱加希又提到了余小多在工作上的表现,说大家一致认为他很出色,因此要把他调到采购部。广告这一块则由唐糖接手,她有经验,比余小多更适合这个岗位。
唐糖表现得很谦逊,道,我会努力干好的,有不明白的我就请教余小多。
余小多笑着说好,心想她能这么快上位不过是因为朱之言,不过他也认为她有能力做好那些工作,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问我也可以。朱之言道。
晚上回到家,朱之傲跟他说,我爸跟我说的,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一定要好好干,将来我哥的位置很可能是你的。
那你哥呢?余小多不解道。
董事长呗。朱之傲道,管理整个集团,现在是我叔叔负责,他年纪也大了,不想干了。
余小多哦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朱之傲摸着他的胸,这是求爱信号,他明白,可眼下他没有兴趣。事情虽然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在发展,却过于突飞猛进,半道还杀出了个唐糖。他一边假装激情地配合着朱之傲,一边想为什么朱之言会看上唐糖。
朱之言和朱之傲可不一样,唐糖虽然长得好看,可她已不年轻,又非出身名门,朱之言不可能只为了她的脸蛋就把她介绍给朱加希,还把她弄进公司。这么一看,倒更像是招了新员工,恋爱不过是一种手段,或曰一个幌子更为合适?余小多觉得一定要找机会和唐糖好好谈谈。
一直等到3月底,机会才来。朱之傲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想见见一双儿女,她年纪虽算不上太大,但长途飞行还是有些受不了,便让朱之言和朱之傲抽空飞去多伦多见她。算起来,她和儿女已有四年多没见,上次还是她回国时见过几面,尽管每个月都会视频聊天,可能看能说能听却摸不到,和真正会面的感觉自然不一样,无法根本解决思念之情。
这个消息是朱加希传达给儿女的,他说,你们就去看看吧,来回半个月足够了,公司的事先交给别人,我猜你妈不只是想念你们,肯定有什么事要交待。
能有什么事?朱之言问。
哎。朱加希叹道,她不让说,其实上次她回国就已经离婚了,现在她一个人待在那边,想想就知道有多寂寞了,人年纪越大越想念亲人,你们就去吧。
那她回国不就好了。朱之傲道,一个人干吗还非要在国外?
她已经习惯国外生活了。朱加希道,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办签证订机票吧。
她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私下里,朱之傲问朱之言。
净瞎说。朱之言道,不可能,就是想咱们了,去就去吧。
尽管两个人不太情愿,但还是马上着手办理各种手续,又于两周之后开始了这段为期半个月的探亲之旅。余小多心里是欢喜的,一方面朱之傲走了让他轻松不少,最主要的还在于有了机会跟唐糖深入地谈一谈她的处境。
那天中午他告诉唐糖,让她下班以后先别走,有工作上的事和她商量。她问,不能工作时间解决了吗?他说,我下午开会,顶多占用你半小时。她道,超过半小时怎么办?他说,请你吃饭。她道,再看吧,我晚上一般不吃东西。他笑道,前教练请你吃的食物肯定不会让你长肉,这点儿你放心。
下班后,两个人去了小会议室。这个会议室大概十几平米,三面是玻璃,一面是墙,除落地窗外,另外两面玻璃拉着百叶窗帘。
他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她问。
工作。他说,有困难吗?
目前还没遇到。她说,你找我什么事儿?
朱加希不在北京吧?
你问他干吗?
他不在你就可以晚点儿回去了。
有话快说。
有!
那你说。
你不觉得事情很奇怪吗?如果说朱之言真想和你恋爱,为什么非要把你弄进公司?
见她不回答,他又道,你不说就证明你心里也有疑惑。
不用你读我的心。她道,也许他就是想把我放在他身边,每天都能看见。
我说句实话,你不要介意。余小多道,朱之言以前喜欢的女人类型都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女孩,像你这样的他看都不看的,这都是朱之傲说的,我不骗你。
还不兴人家换换口味?她有些生气。
余小多道,其实他顶讨厌我们这种阶层的人,不知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你。
少胡说。她道,我和你可不一样。
在朱之言眼里,我们都是穷人的孩子,可恶的无产阶级,我比你了解他。
你们俩对彼此都有偏见。她道。
信不信由你。他道,我这话撂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会把你甩了。
你想让我知难而退。她道,我在这里碍你事了?
真不是。他道,等着瞧吧。
可我听朱之傲说以前他从没带过女孩见他父亲。
所以我才说事有蹊跷。他道,说不定藏着一个大阴谋。
不会吧。她道,你别乱说。
见她口风松动,余小多知道自己的攻心战术已初见成效,便乘胜追击道,如果有什么你觉得奇怪的,还是告诉我,我是为你好,早点儿还能抽身而退。
哼,你的目的就是让我退出。
嗯,这里水深得很,你玩不起。余小多道。
不用你为我担心。她道,我心里有数,我要回去了。
别呀!余小多道,一块吃饭,再聊聊,说说你们的交往细节,兴许能找到突破口。
你什么时候变成侦探了?唐糖揶揄着。
走吧,一起吃饭。余小多央求道,我连位置都订好了,就当叙旧。
唐糖想了想,便答应了,还不能伤了他,他暂时还是需要团结的对象。她渐渐感觉到了余小多的真诚,其实他分析的那些也是她想不明白的,他能那么想说明他在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只不过碍于面子,她羞于在他面前承认这些,仿佛朱之言看上自己并非因为自己的魅力。
吃饭时,余小多事无巨细地问了许多问题,唐糖皆如实回答。她告诉他,她和朱之言是在一次会议中遇见的,她代表公司去参加那次行业大会,有她发言的环节。后来吃自助餐时,朱之言就和她搭讪,谈得很投机,工作和生活上的话题都有,现在想来,简直就像他在面试她。互留了联系方式,回到北京后两个人约会了几次。
第几次把你带回家的?余小多问。
第一次。唐糖道。
别墅吗?余小多有些吃惊。
不是,是一个老房子。她道,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住在那么破的地方,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们家早就不住的房子了。
好奇怪。他道,按照常理不是应该住酒店或者去他现在住的地方吗?
本来也要去酒店的,不过他接了一个电话,后来就去了老房子。她道。
是吗?谁的电话?余小多问。
不知道。
那老房子,你能带我去看看吗?他有了兴趣。
我没钥匙。她道。
好吧。他略微失望。
这家饭馆的食客很多,余小多的车停在了较远的地方。吃完后,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唐糖发现路边躺着一个人,像是喝醉了,正在发出呻吟声。并没有人注意到,更没有人帮忙。余小多并不想多管闲事,唐糖却走近了那个人。见他脸上有血,捂着肚子,并非喝醉,而是被打了。她本着救人的态度上前,问了两句,那人没回答,只是哼哼。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庞后,她突然站起来,朝着他的肚子踢了两脚。余小多先是被她吓了一跳,接着也朝那人狠狠踢了两脚。这回轮到唐糖诧异了,问他,你为什么踢他?
你为什么踢他?余小多反问。
我才认出来,这人是那个黑中介,我刚来北京租房时被他黑了两个月的房租。她道,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踢他算是解气了。
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余小多道。
哈哈哈——唐糖忍不住笑出来,心里却着实感动了。坐进车里,他要把她送回去,她说,别,去那边吧,你不是想去看看老房子吗?他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钥匙。她道,我偷偷配的,朱之言不知道。
按照她的指挥,余小多最终把车开进了第三使馆区附近的一栋老楼旁边。根本谈不上是小区,只有一个早已破败不用的铁门,根本进不去车,这道门直通一栋楼,大约五个单元,共六层。周围不是高楼大厦就是联排别墅抑或是外交公寓,更显得这栋楼老旧凋敝,他心想这楼怎么就没拆掉呢。进了单元门后,余小多发现这楼梯样式更老,像五六十年代时的风格。
上到四楼,她拿出钥匙开了防盗门。是套两居室,堆满了杂物,几乎举步维艰,地上的书比较多。余小多仔细看了看,竟然都是八九十年代的杂志。她去了卧室,他跟在后面,进了主卧。里面有一张床,床尾对着窗户,地上依旧是书,三面墙上则挂着三幅画,是那种镶着玻璃的木框彩色山水画,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床上有被子,还有不知谁的衣服。
他道,这么好的地段,怎么不租出去呢?
他们又不缺那几个钱。她道。
他道,也没卖掉。
她说,留着又不会贬值,只当投资了。
他叹道,是啊。随即抬手拍了拍墙上的画道,我家也有一幅这样的山水画。
她没答言。他又拍了拍画的中间位置,耳朵贴上去听着。
她纳闷道,你干吗呢?
他说,有问题,里面是空的。
她笑道,瞎说,这是承重墙,怎么可能空的?
他继续拍了拍道,你听听。
她摇头,表示没听出来,也没有兴趣。
他转身去了外面,不一会儿只见他拿着钳子出来。
她问,在哪儿找到的?他说,厨房有工具箱。她问,你要干什么?把门锁好!说完,他直接去撬固定画框的钉子。上下左右四面一共二十多颗钉子,他一边撬一边数,不时有灰尘扬起。她道,你疯了吧?他不理她,继续做,还没等撬下最后一颗,画作已然歪了,露出一部分里面的内容。果然有东西,她赶紧过来帮他。两个人将画作抬到一边,墙壁内是中空的,但没有全掏空,像是开了一个大大的橱窗,里面层层叠叠摆满了收纳盒。他搬下最上面的一个盒子,没有锁,很轻易就打开了,里面是纸袋,打开纸袋后,两个人愣住了——簇新的红色人民币。愣了几秒钟,他随机抽出一个盒子,里面的内容一样。她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景象把她吓到了。他却冷静,拍拍另外两张画,再次卸下来,里面依旧是收纳盒,右边的收纳盒里依然都是人民币;左边这面墙的盒子里除了人民币,还有金条、首饰、字画、古董和房本等证件。房产大部分在北京,也有的在上海和深圳,多数在朱加希和朱之言名下,朱之傲的比较少,还有一个不姓朱的名字,他们猜测是朱之言的母亲。
仔细观察墙洞,余小多发现这并不是掏空了原有的墙,而是在墙外面又加了材料,三面都加厚了,因此并不显得突兀,只是门口有些窄,怪不得他进来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的天!唐糖情不自禁地惊呼着,随即拿手堵住了嘴巴道,这可怎么办?余小多也没说话,只陶醉地环视着这一切,眼睛里充满笑意,兴奋得连瞳孔都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