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才余小多(13)·预谋中的偶然


文/焦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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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多以为朱加希害怕的是去年新上任的铁路总公司纪检组组长,事实上这个人对朱加希够不成威胁,起码现阶段不太可能。T城不过是个地级市,纪检组组长的目光目前还没有投射于此,何况早几年叶景其已被查过一次,那次搞得动静很大,涉案人员很多。依照朱加希的经验,像这样的大案不会在短期内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因为要保证官场生态的良性循环需要一个周期。

让朱加希担心的其实是市纪委里一个叫何以强的人,两个人曾在H县共过几次事,就是那几次让朱加希意识到这个人不识时务不可交,不仅满口仁义道德,做起事来亦是不留情面。当年有位商人给朱加希送礼时便抱怨何以强不会做人也不会做官,给他送礼坚决不收,因此商人便把送他的那一份一并拿给了朱加希。不拿钱,自然也没闲钱巴结上级,这样的人即使再能干,升迁之路也不会太畅通,因此直到去年才被提为市纪委信访室主任。

在一次活动中,朱加希遇见了何以强。朱加希本想跟他寒暄几句便各自走开,没想到何以强直接对朱加希说,朱局长,我们那儿收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举报信,但都是匿名信,没什么证据。朱加希心里一惊,随即淡定地说,那还请何主任多多监督。

很少有哪个案子哪个官员没遇到过匿名举报信。这些匿名信有的是知情者所为,提供了证据,但更多的是没有提供实质内容,只是在宣泄情绪或者凭空捏造的东西。何以强有没有真正收到过举报朱加希的匿名信,朱加希不敢肯定,也许这家伙就是编了吓唬一下朱加希。朱加希能肯定的是对方的态度,显然他被何以强盯上了。虽说对方官职较低,还构不成大的威胁,但毕竟属于市纪委的单位,能和纪委的人说上话,因此朱加希觉得要找机会给对方点儿颜色看看。

何以强被省纪委领导约谈时,他并不知道所为何事。直到次日上午见到相关人员,才得知是追查一笔赃款。省纪委这么做其实是留了一个面子给何以强或是市纪委,因为按照程序,如果犯案,应该直接查核受贿金额,查实后没收上报,再进行处罚。

说我吗?何以强问。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领导很严肃。

何以强不言声,半晌才道,有人搞我。

什么意思?领导问。

何以强觉得事有蹊跷,领导什么都没有透露,只让他交待,一种可能是案情不太大,内部处理就可以,还有一种就是领导掌握的情况也不够具体,想套他的话。如果心虚的,做过坏事的,胆子又小的,便有可能上当,悉数交代出去,就连一些上级组织没有掌握的也都说出来。可何以强自认为没收过任何人的钱,像是回忆了一番才道,没这回事,有人栽赃。

没事我们会找你?领导道,你慢慢想,时间多得是。

一直想到下午三点多,何以强还是坚持最初的说辞,说他并没有拿过不该拿的钱。领导说,也许你家里人收了也未可知,我给你一周时间,回去好好反省,一周后再来找我,到时候得给我个交待,组织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何以强出门时,领导又说,三十万。

回到家,何以强和老婆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三十万块钱。老婆道,这可怎么办?明明什么都没拿过,还被人诬告,要是真拿了也不冤枉。何以强听得不耐烦,这么多年他一直坚持原则,没能给老婆带来更好的生活,现在依然住在老小区里,想换有电梯的房,可惜没钱。既然找不到现金,说不定人家给的是银行卡,两口子重新来过,终于在一箱乌龙茶饮料中找到了银行卡,上面还写着密码。何以强赶紧到取款机查验,果然有三十万现金。

这饮料是谁送的?何以强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前段时间,一个老板送来的。老婆回忆道,我叫他拿走,他只把烟带回去了,我想着饮料也没什么,收就收了吧。

来人是谁你都不知道,怎么就收了?何以强道。

他说他认识你,好像叫陈福兴。

陈福兴。何以强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俗气的名字,确实有些印象,但记不太清了。如果这人犯了事被查的话,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如此隐蔽的行贿方式竟然被省纪委的领导获知,多半是有人实名举报,这种举报其实就是故意陷害。何以强想了一晚上,有了对策。接下来的一周就像没事人一样过着,临近省纪委领导要他说明情况的那天,他带上随身物品出了门,临走时告诉老婆,让她带上银行卡到北京的弟弟家待一段时间,他不联系她,她就别回来。老婆问他去哪里,他说,你最好不要知道,记得给儿子打个电话,让他好好上学。他们的儿子在外省上大学。何以强下定决定要亲自揪出幕后黑手,他怀疑这个人后台不简单,甚至连省纪委的领导都能与其串通,因此不能再按照一般程序行进,那只能落入圈套。

何以强先去了一趟办公室,又收到了很多举报信,他没时间细看,全塞进背包内。这时,有干事告诉他下午领导要开会。他问什么内容,干事道,不是很清楚,省委李书记来市里调研,要传达指示,要求市里领导和各大部门负责人必须出席。何以强说,知道了,你出去吧。

干事出去后,何以强又收拾了一番私人物品,像出差一样把该带的都装进包,然后趁着午饭之前人流少时出了大门,打上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往城郊开。司机问具体什么地方,何以强说,到了我告诉你。结果他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了车。之后步行钻进了路边的防护林,一直往被当地人称为杜鹃岭的群山走去。在山的深处有一座寺庙,名叫慈云寺。何以强的目的地就是此地,之所以提前下车,是怕警察通过监控和司机探询到他的落脚点。

慈云寺的住持和他有些交情,他提前打过招呼,说要在这里清静几日。一周来,他主要在调查陈福兴。难怪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以前他在H县工作时,此人曾向他行贿,但被他不留情面地撅了回去,看来现在这一招等于报复,只是未免来得太晚,都好多年前的事了,一个生意人怎么会如此记仇?看来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的大会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市纪委书记还未发现何以强,便找来相关人员质问。负责人说何以强上午还在,而且知晓下午要开会,并说会准时参加。联系了吗?市委书记在一旁问。负责人道,打过手机,一直关机。市委书记道,赶紧去他家里,把他拉过来。结果,何家大门紧锁,信访室主任就此失踪。

信访室主任并非多大的官,但他的失踪还是在当地引发了一定轰动,当时恰逢省委书记视察,事态由于上级过问而显得严重。另外,失踪之前何以强曾被约谈,核实一笔赃款,他矢口否认,失踪之时恰是上级领导给他坦白交代的最后时限。如果没有重大问题,他为什么要逃跑,时间如此仓促,他能跑到哪里去?相关部门迅速行动,展开搜索和围堵。

车站和机场都没发现何以强的踪迹,也没有他的购票记录,说明他尚未离境。唯一有价值的是监控录像,警察从中找到了何以强打车离开的画面,根据车牌号迅速找到司机,但司机提供的情况说明何以强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他在半路下车,之后步行登山。杜鹃岭面积不小,山坳中更是散落着五六十个自然村落和多个度假旅游区,办案人员要想搜山似乎不太现实,只能转向何以强的老婆。从车站能查到她去了北京,但去了什么地方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她是否随身携带电话,电话号码几何。时间一天天过去,何以强如人间蒸发。

慈云寺建在半山腰,并不大,香火算不上多旺盛,游人不多,因此多半时间比较安静。住持尚未遁入空门时便认识何以强,这么多年来一直有来往。住持不问世事,也不问何以强所为何事,每天供他饭食,他在这里住得放心,如同度假一般。何以强知道外面正在全力搜寻他的下落,因此整天躲在寺庙里,打算等风声过再着手调查。出来时带了一些举报信,其中有一封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被举报人是朱加希。

关于朱加希的举报信他收到过,但大多数属于泄愤的情绪之作,或是捕风捉影的不实言论。而这一封举报人叫寄居蟹的,却写得非常理性,行文亦是流畅,用词准确,最重要的是有理有据。举报人称他手中掌握着朱加希贪污受贿的重要证据,期待能够引起领导重视,上面还留了手机号码。名字肯定是假的,但号码多半是真的。何以强并没有马上和举报人联系,事关重大,他得好好想一想。朱加希是什么样的人他有所耳闻,而且早年间也曾有过接触,他相信“寄居蟹”陈述的多半属实,因此才更要谨慎对待,尤其是眼下自己的地位亦岌岌可危,不能因此连累举报人。


余小多为何要投这封举报信?为什么要投到T城而不是省纪委或铁道总公司的纪检组呢?其实,这封信不过是投石问路,他想先试试水,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得从那天和朱之傲参加完孟云龙的乔迁之喜后说起。

回去路上两个人因为结婚问题而起的争论让余小多意识到朱之傲其实并不可靠,她对他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坚定。本来也并非灵魂伴侣,甚至性情等方面南辕北辙,因此一旦激情过去,难免会变得现实。感情比这个世上的一切事物更需要用心经营,如果没有沟通,得不到彼此的理解和鼓励,有几个人的爱会持续一辈子?

余小多当时既颓丧又愤怒,他以为一直是自己在利用朱之傲,没想到自己还真成了玩物,尤其是朱之傲说要带他一起出国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口吻更让他受不了。因此,他很快就把事实告诉了唐糖,唐糖这时又提起了“寄居蟹”,说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把他们举报了。余小多当时脑子发热,写了举报信,但写完后他便觉得应该等一等。另外,他并不清楚朱加希的官场势力有多么大,更不清楚他的势力范围在哪里,因此不知道要投到哪里,便暂时搁下了,但随之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下定决心投出了信。

朱之傲睡前有喝红酒的习惯,有时余小多也会陪着她喝。余小多的酒量还不错,喝上一两杯不至于醉,但那两次他喝完后便觉得困,很快就入睡了,且一觉睡到大天亮。隔天晚上依旧喝酒,他还是喝醉了,准确地说是喝得睡着了。到这时他尚未觉得事情诡异,直到那天晚上开车回来,在门口遇见保安小李。小李神秘兮兮的,说找他有点事儿。

显然是需要背人的事情,余小多让他上车,他说不用,然后递给余小多一个U盘。余小多不解地看着对方。小李道,余大哥,恕我直言,我觉得你老婆有问题,看看里面的东西就明白了,如果你知情的话就当我没说,当我狗拿耗子,如果不知道你可要好好查查。余小多收好U盘道,知道了,谢谢你。

趁朱之傲不在时,余小多将U盘连了笔记本。里面有两个视频,标了日期,正好是他喝醉酒那天。显示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多,如果余小多没喝醉,这个点他还不会睡觉。视频里,朱之傲出现在门口,然后上了一辆车。小李想得很周到,此时故意将汽车和车牌号放大,余小多看清了,是朱之言那辆玛瑙灰的保时捷。之后视频时间一下子切换到凌晨一点多,朱之言又把朱之傲送到了门口,朱之傲从容地进了小区。

她去干什么呢?为什么我喝了酒便睡得几乎不省人事呢?可见酒里有让人快速进入睡眠的药物。小李肯定以为朱之傲给我戴绿帽了吧?余小多思考着。早晨上班时先到监控室去找小李,把U盘还给他说,这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男人的脸面,你明白吧?小李道,那当然,我谁都没给看过。余小多道,嗯,我会看着处理的,要是再发现什么异常麻烦你再告诉我。小李答应着。余小多给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钱。小李说什么都不要,说他不是为了钱才这么做。余小多说,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心意。他一再坚持,小李才收下。

这天晚上,朱之傲喝红酒,又让余小多陪她喝。每次都是余小多洗完澡出来,她已为他准备好。余小多和她碰杯,将杯子送到嘴边喝进去一口但并未咽下去,同时朝厨房走去。他早已在橱柜里准备了一杯一样的,迅速换掉后吐了口中的酒。她问他怎么了,他说忽然有点恶心,不知为什么。他端着酒到沙发上坐了坐,然后一口气干了酒。十多分钟后,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说有些困,先躺到了床上,假装入睡。等到十一点时,朱之傲推推他,余小多眼皮都没动一下。接着他听见一阵窸窣之声,然后是开门声锁门声,余小多迅速穿好衣服,拿上手机和钱包出了门。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到门口打了一辆车,跟着朱之言的车。

朱之言的车先开到了使馆附近的老楼,余小多没让司机拐进去,直接下车。那间房子的单元门和门牌号等他早已记在心里。他进了单元门,在1楼等着,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上面传来脚步声,余小多赶紧闪身出来,躲到旁边的单元门口,露出半张脸暗中观察。只见朱之言兄妹俩每人提着一个旅行箱,放进了后备箱。余小多赶紧跑到路口打了一辆车,紧赶慢赶终于发现了朱之言的车。这一回,朱之言兄妹俩去了正荣后花园,等他们出来时,手里的箱子已经没了。余小多大概猜到了,他们在转移财产,莫非他们发现那套老房子不够安全?还是——不能再多想,得尽快赶在朱之傲之前回去才行。余小多再次打车,给了司机三百块,让他有多快开多快,尽量抄近路。等到余小多重新躺下没几分钟,朱之傲便上来了。

余小多和唐糖说了情况,两个人决定去老房子看看。晚上肯定不行,只能下午,余小多以见客户之名出来了,唐糖随后出门,走到远一点的主路才上了他的路虎。进了老楼房,开门进屋,两个人迅速卸下三张画,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动过的痕迹,钱和古玩字画等看起来一样都没少。余小多随机抽查了几个收纳盒,里面的现金也没少,还是满满当当。

怎么回事?难道旅行箱里放的不是钱?余小多道。

没那么简单。唐糖说着,去推次卧的门,但锁着。她看了余小多一眼。

哎呀,上次怎么就没注意到次卧。

注意到也没用。唐糖道,我只有大门的钥匙。

看来他们转移的是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票子。余小多道。

接下来估计也会把主卧的弄走。唐糖道。

可是,放在这里和放在那里没什么区别吧,为什么两个人要把东西弄到那边去?余小多暂时想不通。

这只能去那边看看才能明白。唐糖道,想办法弄到钥匙。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防着我们了。余小多道。

是啊。唐糖道,一直都在防着,只是我们才意识到。

不能这么被动。余小多想起了之前没有发出去的举报信,便跟唐糖商量先投出去。

我以为你早就发了呢!唐糖道。

我还没想好投到哪里。

凡事你总要想太多,要我说,直接往铁道部投,一步到位。唐糖道。

不行。余小多道。

为什么?

万一把朱加希连锅端,我们能得到什么?为他们白忙活一场。

放心吧,办事效率没那么快的。唐糖道,尤其是查贪官,像朱加希这么大的案子少说也得几个月。

我再想想吧。余小多道。

随便你。唐糖说。

经过再三考虑,余小多把举报信投到了T城信访室,留了一个新办的手机号,这号码除了唐糖还没有人知道。本来是怕摄影师再纠缠自己才弄的,但后来摄影师没再骚扰过他。

活人禁不住念叨,发举报信那天才想起摄影师,过了几日那人便找上了余小多。起初还是打电话,他问余小多有没有时间,周末有个爬梯,想让他参加。余小多自然拒绝。对方道,为什么呀?很多名流,很好玩的,比你在真品惠当总经理强多了。

看来他在关注着自己,不然怎么知道他当了总经理呢,其实这件事属于公司内部变动,这人怎么会知晓?难不成公司里有他的内线?余小多生硬地拒绝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是吗?对方道,那我也不去了,你来我家喝酒吧。

我想你一定误会了。余小多道,以后别再找我,我不喜欢男人。

哈哈哈哈……对方笑够了才道,是吗?那我就更喜欢了,掰弯直男是我最爱的戏码。

要点脸吧。余小多说完就挂了,对方的语气让他浑身不舒服。

余小多感觉对方不会就此罢休,因为他手里有他的裸照,想必还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纠缠不休,但他没想到摄影师会在某一天上午到公司来找他。前台打电话说有人找他,余小多问是谁,前台说是他的一个老朋友。过了一会儿,摄影师便进了余小多的办公室,把余小多吓得一愣。

你架子可真大。摄影师毫不见外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请你好几次都不来,我只能亲自上门。

你来这里干什么?余小多赶紧把门关严,压着心头窜来窜去的一股火质问。

还能干什么?对方道,就是想见你,这么久不见,特别想见你。

这话让余小多觉得恶心,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在公司里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便问,你想怎么样?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对方盯着余小多道,非要我说出来?

你这不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吗?余小多道,跟你说过,我对男人没兴趣。

可以慢慢培养嘛!对方道,你知道日本有个作家叫大江健三郎,他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每个男人的身体里都隐藏了一个GAY。

可我记得这只是前半句。余小多道,后面还有,美丽的事物总会吸引到人的眼球,与性别无关。他看着摄影师的脸强调道,我觉得关键词是美丽。

所以我说慢慢培养嘛!对方道,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的好。

我要是不想呢。余小多问。

那我保证今晚所有的网民都会看到你健壮美好的身体。对方道,虽然我不舍得给别人看,可到时也顾不了许多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应该先稳住他。余小多想了想才道,你是真心的?

天地可鉴。对方喜不自胜地指着屋顶道。

你不该来这里。余小多道,这里人多眼杂,找个时间去郊外,过一夜。

你不是哄我吧?

你不玩就算了。余小多道。

玩啊玩啊。对方道,哪天?

下周三晚上吧。余小多道,我得提前安排一下,不能让我老婆怀疑。

明白,那是当然,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影响你的婚姻和前程,只要你上道儿。

到时等我电话吧。余小多口气缓和道,现在你先回去。

好!对方贪婪地望着余小多道,一定联系我。

我送你出去。余小多跟在他身后,见他进了电梯,朝他笑笑,直到电梯门合上才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却撞见朱之言。后者道,那什么人?余小多道,一个朋友。朱之言道,什么朋友?余小多道,普通朋友,以前工作时认识的。朱之言将信将疑道,真的吗?他逼视着余小多,狠狠地说,我告诉你,老实点儿,就算你是总经理,也只是个打工的,别动什么歪心思。

看来这家伙做贼心虚,不然他干吗如此敏感?余小多想着,一声不吭地错身走开。

责任编辑:阿芙拉 afra@wufazhuce.com

作者


焦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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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imes
看过生吞的小伙点下赞 我看看有多少
Nara酱
纪委那段写的挺假 尤其是怎么可能不知道何以强老婆的电话 搞笑呢吧
丘哥
怎么走上人民的名义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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