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的贾斯汀·比伯》第八话:敲响黑暗之门


文/老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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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赵林起床一个人进市区。没有目的。下了地铁,过斑马线的时候,他抬眼望见对面的街头人潮汹涌,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疲倦和恐惧。他就这么脑子一片空白地想着,在马路上一阵乱走。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他发现此地离大仓已经不远。无路可投的此刻,他孤独得像个溺水的人,一头扎进大仓。又是非营业时间。老板娘坐在玄关,谭老板在酒柜里趴着不知道干嘛。看到赵林来他直起身打招呼,一位?赵林说,一位。便径直在吧台坐下。谭老板说,喝东西?吃点啥?赵林说,一听干姜水,先不吃什么。谭老板把干姜水准备好,问他,赵总,上次跟你一起来那朋友呢?赵林说,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哪去了,我还在找他呢。谭老板说,噢,怪不得,他之前常来的,但最近一直不出现。赵林心不在焉地说,是吧。谭老板不再搭话。又过了一会儿,谭老板说,赵总,上次来之前,很多年没有来我们店了啊?赵林说,是啊,有5年了。谭老板说,上次来我就觉得你面熟。赵林说,前面几年我离开上海了。谭老板说,啊哟,上海这么好,干吗要走呢?赵林说,上海是好啊,这不是回来了?谭老板说,以后就定居了?赵林说,也说不准。谭老板问,房子买了吗?赵林说,房子有。谭老板问,结婚了吗?赵林说,没有。想了想又说,离了。谭老板看看他说,哎呦,我说呢,小伙子人这么帅气,怎么有点消沉,原来是为这个,来,不要喝干姜水,我请你喝酒怎么样?赵林说,那谢谢谭老板了。谭老板回身拿过一大瓶清酒,上面写着“獭祭”“三割九分”。然后招呼厨子说,随便弄两个下酒菜。赵林说,谭老板,不要太复杂,我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不大喝酒的,这么大一瓶,怕是喝不完。谭老板说,看你说的,你是老客人,这算什么。你尝尝看,这个不是白酒,这是米酒,度数不高。说完他拿出两个四方的木头酒盏,倒满,一杯给赵林,一杯给自己。他拿着杯子朝赵林晃晃,赵林晃回去,手有些抖,喝的时候,有几滴滴在了衬衫上,像几滴眼泪。赵林心里一酸,说,谢谢。谭老板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厨子端来一盘韭菜豆芽炒猪肝,一盘海鲜猪肉葱饼。赵林默默吃着。谭老板说,上次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他这些年,一直来我这里的。赵林点点头。谭老板又说,那个小伙子长得帅啊,不是一般帅,有的明星都不如他耐看。赵林笑说,那是。谭老板说,他带过来的女孩子也漂亮。赵林问,他带过很多女孩子来吗?谭老板说,我不太好说,总归是有几个的。那些女孩子打扮得也不一样,也像明星一样——我店里常来明星的你知道吗?赵林说,不知道。谭老板说,东方卫视一些主持人很喜欢来我这里的,踢足球的,范志毅,成耀东,都来过。赵林说,谭老板的店开得好啊。谭老板说,那个小伙子姓贾吧?还是姓毕?赵林笑了,说,姓毕。谭老板说,我听她们叫他贾老师,我一直也叫他贾先生的,嗯,那些姑娘可真漂亮。赵林说,那些姑娘可能都是模特。谭老板说,是吧。


喝了一会儿,临近中午。但因为是周日,店里没有客人(这里附近都是写字楼,住户少),只有几单外卖。谭老板安排了几个送餐之后,对着已经有点醉的赵林说,赵总,你后面没事吧?赵林摇摇头。谭老板说,我给你试几道新菜如何?今天没事,正好试试菜。赵林说,谭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谭老板让老板娘挂了店休的木牌子出去,又把灯光调暗,然后在吧台右侧的墙上,放下一个投影幕来。赵林这才看到顶上吊着一个投影仪。谭老板捣鼓了一会儿,放出了一个歌舞片,貌似是意大利的,说,这是我从日本带回来的。赵林拿着影片封套看,全是看不懂的拉丁文字。但那音乐很悠扬,画面也淡淡的,几个着华服的男男女女有时游园,有时踏青,有时在花丛、溪边追逐。谭老板上了几个没见过的小菜,有胡麻豆腐,南蛮鸡块,几种串烤的拼盘,最后是一个有帝王蟹腿的海鲜锅。赵林说,老板,你太太是日本人吧?谭老板说,是的,她到现在中文也不是太好。赵林说,你们交流日常用日文?没什么问题吧?谭老板说,没什么大问题。赵林问,你过去到日本是去打工还是读书。谭老板说,开始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后来就只打工,不读书了。赵林不再找话题。两人对着投影幕看。


谭老板喝了两口酒,突然又说,对了,你那个朋友啊,那个贾先生,如果你找到他了,告诉我一声。赵林愣了一下,看看老板。老板说,他问我借了2万块钱呢。赵林惊呆了,说,还有这事儿?谭老板说,是啊,他来得多了嘛,早就很熟了。后来也成了朋友。他之前说他开公司了要,我当入股,给他投了两万。现在觉得不对,他连真实的姓名都不告诉我。赵林说,他应该也没有骗你。他英文叫Justin,我们确实也叫他贾老师。不过他大名叫毕可文。谭老板说,怎么写?赵林说,毕竟的毕,可以的可,文化的文。谭老板说,他公司做得大吗?赵林支吾着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啊,那个,我一联系上他,就来告诉你。谭老板酒喝得脸通红,一定要加赵林的微信。加好以后,仿佛图穷匕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迅速变得乏善可陈。他们默默吃着,不再说话。吃了又不知道多久,那投影上的片子,男男女女已经解衣睡在了一块儿,背景音乐也更加抒情。谭老板进厨房去收拾,赵林猜着这顿招待的价格,在桌上留下了五百块钱,独自离去。


那日本酒后劲很大,赵林此时已不胜酒力。他再次短信联系何妮妮,仍旧没有回应。于是他直接拨了陈微微的电话。陈微微让他在原地等着她过来接。他强撑着坐在路边公交车站的长椅上,昏昏欲睡。大约十几分钟,陈微微出现,把赵林拖上出租车。赵林最后的意志力终于崩溃,就此睡去。


醒来的时候赵林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香喷喷的床上。环境是陌生的,被单是宜家的,这个花色他自己之前也买过,但叶小枚不喜欢,后来就锁在柜子里没有用过了。他翻了个身,看到陈微微坐在床边上一台巨大的MAC一体机前,背对着他。他直起身来,说,对不起,打扰你了。陈微微说,唷,醒了啊。说完翻身上床,扑到赵林面前,乐呵呵地看着他,你重死了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拖上来。赵林说,你一个人把我从出租车里拖上来?陈微微说,没有,你以为我是绿巨人啊?我请出租车司机帮了忙,多给了30块呐。赵林不说话。她问,你干吗大白天的喝醉啊?赵林说,去吃饭,那家店老板请我试菜。陈微微说,你也认识那家店老板?赵林说,认识啊,难道你也认识。陈微微笑着说,我这里离那家店挺近的,那老板这么爱聊,能不认识吗?赵林也笑,说,我去洗个澡。


陈微微这套房是间很小的一居。进门是客厅,左边一间卧室,一间洗手间,右手边是厨房。洗手间的淋浴房仿佛是为陈微微自己量身订制的,空间极小,赵林在里面几乎无法转身。洗完出来,他叹了口气,说,进一趟你的浴室,觉得我都得减肥了。陈微微看看他,说,你是骨架太大,不是胖,减肥也没用。对了,你还想吃夜宵吗?赵林说,现在几点了,陈微微说,九点半多。赵林说,算了,太晚了不吃了。接着犹豫了一下问,我今晚能睡这里吗?陈微微说,哈哈,好的。


赵林穿上衣服,在陈微微的客厅里晃悠,大声问,买的还是租的?陈微微说,租的,我才不买。赵林最后选了长条沙发的一端坐了下来。他看到桌上有一包骆驼,想着好久没有见过这种烟了,于是点了一根抽上。抽完一根,他靠在沙发背上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陈微微在卧室用电脑放起了音乐。然后她从里面出来,面对面跨坐到赵林身上。陈微微抬起头,他们开始接吻。她慢慢脱去自己的蓝衬衫,发出轻轻的喘息声。赵林感到她胸前的柔软贴上了自己的胸膛。她的胸部不大,但形状很好,柔软的顶端颜色粉红,轻轻地磨蹭着赵林的身体。赵林弯腰低头,想去吻那两粒粉红。陈微微把他推开,又把他的手固定在沙发背上,低声说,不许动,让我来。没一会儿工夫,她已经把赵林脱得精光,开始一寸寸地吻着,用牙齿轻轻重重地噬咬。最后她把自己脱光,笑嘻嘻地坐了上来。


陈微微这方面的技巧超过了赵林之前有过的所有女人。但对于她的过去,她不说,赵林也从来不敢问。赵林有点怕她,也有点怕她的过去。他有时会猜想,她的这些招数是从哪里习得,但明白这也是没有结果的瞎想。后来他调整心态去称赞她,她就笑笑。在遇到陈微微之前,赵林觉得自己衰老,也不觉得自己这方面精力过人,但陈微微显然很懂得如何扰动他的荷尔蒙。每一次,他才软下去没多久,陈微微都有办法让他再硬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除了极少量的言语交流,几乎一直在做这件事。陈微微对于性的投入度极高,过程中称得上忘乎所以,也能准确找到自己的需求,获得满足。结束后她也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拖泥带水,柔情粘腻,该洗洗,该吃吃,快快活活。赵林以她为鉴观照自身,发现自己倒是经常在其间走神,也很难作出准确的情感表达,他常常看着陈微微欢欣地大声喘息,指挥自己这样那样,心中非常羡慕。陈微微热烈的情绪,身体上细致的反应,赵林都能以一种初学者的心态细细体验,观察,以便做出合适的反应。赵林曾不甘示弱地再次将陈微微捆绑在床头,就像他俩第一次那样,更尝试过主奴之类的角色扮演,试图通过仪式感去征服这个女人。但是在陈微微的世界里,性就是性,她虽然演得投入,穿上衣服后却能立马恢复冷漠。她有一种赵林无法掌控的强大。赵林钦佩这一点,他慢慢倾向于认为,陈微微是一个优秀的天才,在工作方面,音乐方面,性方面,还可能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方面,她都能做得很好,而这些现象的本质,都指向一个理由,那就是她蓬勃的、他无法比拟的生命力。

 

在单位,为了避免麻烦,赵林和陈微微维持着地下情的状态。有时赵林来到创意部,经过陈微微的区域,他表情严肃地看她,发现她总是同样表情冷漠。他一会儿想她在想什么,一会儿想知道她对着电脑在看什么,一会儿又想起她昨夜在自己身下浑身发抖,忘情地叫出声来。他被她迷住了。

 

天渐渐冷起来,WH上海公司组织了一次外出旅行,是去附近一个温泉。由于温泉房间紧张,都是两个同事凑一间。和赵林同屋的是另一个业务部门的leader。他只好与这个男人同进同出。他和陈微微在集体活动中互捏手心三次,暗地勾脚四次,也找不到机会单独相会。没想到培训最后一天,大老板从北京飞来,要借此机会给上海员工做一次培训。地点在这个温泉酒店的大剧院。赵林这样的高层没有被强制参加,所以他在培训开始半小时后才悄悄走进会场。他发现前面的位置已经坐满,陈微微独自坐在倒数第三排,离她最近的同事也隔了两排。于是他弯着腰凑过去。那会儿,台上的老板刚结束了一个段落,回到后台喝水,全场暗灯,屏幕上放着一个30多分钟的公司案例VCR。赵林偷偷捏住陈微微的手,她一声不响,直视前方。过了一会儿,赵林把手放在了她两腿之间。她抖了一下,没有把他推开。赵林用余光看了看四周,最后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裤里。陈微微坐在椅子上,往下溜了一点点,但表情仍旧似笑非笑地盯着屏幕。赵林加快手指的动作,大约四五分钟之后,赵林的手臂已经酸痛得不行,而陈微微浑身上下终于开始了剧烈的抖动,她的双腿紧紧夹住他的手指,低声说,停在那里,不要动。赵林感到一股水流从她身体里涌出来,她的脸和脖子开始泛红,一下一下地抽搐着,大约十几秒钟的样子。最后她松开腿,赵林把手抽了回去,然后故意望着她,把手指放在嘴边,舔了一下。她小声嗔怒,你这个流氓!又过了一会儿,赵林假装打电话外出,离开了培训现场。



《上海滩的贾斯汀·比伯》于每周二、四、六晚间在连载版面进行更新。

(责任编辑:金子棋)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作者


老王子
老王子  @新老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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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息立正齐步走🇨🇳
one的连载小黄书哈哈哈哈哈哈
妮
哎呀,看得太投入,兴奋了该咋办啊?身边也没个男人的,真是折磨人
Livana
毕可文会不会和陈微微有过啥关系?
我总觉得陈微微的技术都是毕可文教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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