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别怕·第十四章·等待与怀疑


文/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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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人类的一切智慧是包含在这四个字里面的:

“等待”和“希望”。

——大仲马

很奇怪,我不恨张怡静。

怎么会不恨她呢,我以为分手只是她一时兴起,她应该还爱着我,结果她逼着我答应她,说如果有人查到她流产了,要说是我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是谁?”

“我不想说,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了,像我答应她分手一样,只要她快乐,我都可以的。

答应的时候不后悔,后来因为这件事情被所有人怪的时候,不后悔,因为这件事情被开除、让我爹对我失望的时候,也不后悔。

我应该恨她才对,我那么爱她,她却宁愿所有人都怪我,也不愿意出卖那个男人。

我只恨我自己,要是知道答应了她之后,她就会下定决心去死,我绝不答应她。

这件事情,我太后悔了,一辈子都后悔。

我答应的不是背叛了我的张怡静,而是那个爱我的张怡静。

她是爱过我的吧。

“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张怡静在我的生日贺卡上写过这句话,后来她告诉我,这是鲁迅写的话,难怪了,这么漂亮的狠话,是应该由他说出来的。张怡静在贺卡上加了一句:“但我觉得你能懂我,永远懂。”

那是她死前小半年的时候了,前一天我们还吵架过,因为我退出了田径队。张怡静说我跑到二级运动员,中考就能加分,但是训练太苦了,我坚持了大半个月,实在受不了。

“不能轻易放弃,放弃会形成惯性。”

“我坚持不了,你对我很失望吧?”

“有一点。”她诚实地说,我真希望她不要这么诚实。

“我总觉得你喜欢的我,不是真的我,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别胡说,我知道你有多好。”

说这话的时候张怡静陪我坐在操场边,她小心地拽住校服的裙摆,不让风吹起来,她的一缕头发被风吹到了我的脸上,她美得像个梦,这么美的人怎么会爱上我的呢。

我忍不住拿手机拍下她,每一刻的她,我都想拍下来。

“刘皖南,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别人看不到,我能看到。”

张怡静举例,说我哪里好,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班上最胖的女生鲍越被隔壁班男生取外号嘲笑,是我去揍他的;同学郑凯的奖学金都拿去给爸爸治病了,我偷偷地在他抽屉了放了一个月的早饭……

“这有什么啊,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对朋友好,应该的。”

“还有上体育课的时候,你看到一只死了的麻雀,下课挖了个坑把它埋了。”

“什么,这么傻的事情都被你看到了?”

“一点也不傻。刘皖南,你就是特别好啊,特别温柔,特别善良,你心软,见不得别人吃苦。”

“所以半途而废也不要紧吗?”

“不要紧,只要不是大事,就不要紧。你这样的人,遇到大事是不可能退缩的,是靠得住的。”

我被张怡静说得轻易地原谅了自己。普通人就是这样的啊,在应该做的事情和能够做的事情之间,总是有着巨大的鸿沟,如果能够轻易越过这一切,就不是个普通人了。

张怡静不是普通人,她总是非常坚定,一旦认准目标,就会以惊人的顽强和坚韧一点点接近。初一的时候跑800米,她花了4分多钟,跑完吐了,而到了初二,她已经能跑到3分15秒。我见过她在操场上捂着肚子跑圈的模样,这是她应得的。

我有点害怕这样的她,过于正确,过于完美,过于无懈可击,这一切给我巨大的压力,世界上有人以这样认真的方式面对着生活,简直有点吓人。

这样的她却爱上了我,哪怕是为了她,我也要成为她说的那种人,靠得住的好人。

 

张怡静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呢?我反复想,想不到一个确切的节点。

她那么敏感,既然能够偷偷地看到我的那些优点,也应该一样的,可以准确地看到我的缺点。

软弱、偏激、急功近利、自暴自弃。

所以她爱上了他,比我更值得爱的人。我不怪她,她一定是一点一滴地积攒了对我的失望吧,攒够了,就轻易地说出了分手,斩钉截铁,不带任何转圜的余地。

她在死之前还要护着他,她该有多爱他啊。

那个男人知道张怡静有这么爱她吗?他是谁?她死了,他难过吗?他配得上她的爱吗?

张怡静死了之后,我常常梦到她,梦到她身上的芳香,梦到她的眼泪,梦到聊起死亡时候她脸上莫测的表情,梦到火化那天我看到的云彩和轻烟。

他呢?他会梦到她吗?梦里的她,是什么样的?

我要找到那个人,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让他知道,张怡静是多难得的人,她是怎么爱着他的,用她的一条命爱着,在死前都要护住他。

他要知道,他要记得。

 

但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张怡静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线索。

我像条丧家之犬在钱十七中附近转悠,午休、晚自修的间隙,看到同学们纷涌而出,去校外超市买东西,我总恍惚,以为可以看到张怡静。

我明知道这种转悠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又忍不住去转悠,除了钱十七中,我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接近张怡静的秘密。

工人在给学校监控升级的那几天,我也在学校大门口晃悠。

晚自修结束,一堆学生走出学校,我看到薛敏尔,换了连衣裙,目不斜视地急匆匆走着。穿着外卖员的制服是一件对于隐藏自我很有效的事情,好像一穿上制服,本人就消失了,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多看我一眼。

我闪到一边,给工人递了根烟,借他挡住我:“做这个,赚得比跑外卖强吧?”

“和你们一样,看业务量,比你们舒服点倒是真的。”

“也不舒服啊,晚上还加班。”

“那是老板对进度要求高,不过老板给钱很大方。在楼顶天台也加了摄像头,你听说过吗,这里跳楼死过人。”

我点点头:“早点装就好了。”

“其实这种东西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再说,现在还是有漏洞,围墙这里还是有监控死角的,不过我们打工的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还想再问下去,看到金文泽出了校门,赶紧转头点烟,避开金文泽的视线。

金文泽是有公车的,日常往来开会都是一辆黑色奥迪,这次却打了出租车。我觉得有点奇怪,骑上电动车就开始追,晚上九点多,钱州的主干道上仍然断断续续地堵车,我勉强跟住了没丢。

金文泽在奶茶店前停车接上薛敏尔,我一路跟到电影院门口,看他们手拉手进了电影院。

他们居然是一对。

这么说起来,薛敏尔说喜欢我,根本就是放屁,她根本没有理由这么恨张怡静啊。

我掏出本子记下来:疑点三,薛敏尔和金文泽在恋爱。

这之后,我开始跟踪金文泽。

我很快掌握了金文泽的生活习惯,平时几乎都泡在学校里,只有周日回家,住在一个安保严密的别墅区。我靠抢外卖单混进去几次,有一次终于看到了金文泽下楼拿快递,我看着阳台上晾晒的衣服,确定金文泽是单身。

金文泽有时候会晚上出学校,和薛敏尔在校外一公里左右的奶茶店会合,除了年龄差异外,表现得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薛敏尔对约会很上心,每次都换漂亮裙子和鞋,应该是金文泽掏的钱,金文泽看着她的眼神,我忽然想起来了。

就像那次春游的时候,金文泽看着张怡静,当时我以为只是欣赏,现在想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一种对于自己的猎物的玩赏,占有之后的回味。

原来是他,只能是他。张怡静平时都住校,和所有男同学都是君子之交,除了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呢?

我掏出本子记下来:疑点四,金文泽和张怡静恋爱过。句号改成问号,又改成感叹号,我还是不能相信。

但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了。

假设张怡静爱的是金文泽,她怀孕了,在流产之后或是流产之前就发现了,金文泽爱上了薛敏尔,以张怡静那么骄傲的性格,她是可能自杀的。

薛敏尔对她的恨也能说得通了,她弄到张怡静的病历,就是为了要挟她吧,要挟她和金文泽彻底分手。

张怡静所说的,嫉妒、杀人、虚假的翅膀,太阳,原来可以解释成这个意思,太阳是真相,爱情是假象,她越是接近金文泽,越是明白她爱的人对她是虚情假意,嫉妒的人杀人却逃脱惩罚,追求真相的人无辜地死去。

金文泽应该都明白,明白张怡静是什么样的人,明白她是为了自己而死的,而他呢,在明白之后,居然毫无愧疚地和薛敏尔恋爱着。

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快乐地活下去,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应该付出代价,他必须付出代价。

但我没有任何证据。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金文泽露出什么马脚。

有一次晚上,金文泽又是晚上9点多出了校门,这次没有去奶茶店,而是让出租车一路开,我骑着电瓶车追,越走越偏,到了城郊的云塘。

金文泽在那边逛了一会儿,东张西望的,并没有做什么,10分钟后叫了车离开。我还想追,但电瓶车已经没电了。

这之后,我总在晚饭送餐高峰期之后把电瓶车充满电,停在钱十七中外等待。

端午节的晚上,金文泽又打上车走了那条路,到了云塘,这次他熟门熟路地拿出钥匙,开了一户的门。

“大概是他其他的房子?”我想,但金文泽进去之后没有马上开灯,过了总有五六分钟,灯才亮起来。

我忽然想到了,张怡静说过,薛敏尔是云塘人,难道是薛敏尔家?她约了他家里见?不怕父母知道吗?薛敏尔人呢?

我左思右想,在灌木丛里躲着,等待着,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金文泽出来了,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飞快地逃离了。

我忽然明白了,他是偷偷去的。薛敏尔和他在恋爱,他搞到钥匙不是难事。

金文泽为什么要偷偷去薛敏尔家呢?他冒着这样的风险是要去偷什么吗?薛敏尔掌握了什么?和张怡静的死有关系吗?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给梁华发了个短信:“金文泽和薛敏尔是一对儿。金文泽好像偷偷进过薛敏尔家,地址是xx小区xx号。”

 

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着跟踪,偶尔会发短信给薛敏尔。

“我知道你和金文泽的事情了。”

“日料好吃吗?”

“我盯着你们呢,你们的事情,不是没人知道的。”

“你就为了金文泽,逼死了张怡静吗?”

“你信得过金文泽吗?他会这么对张怡静,就不会这么对你吗?”

“你家遭贼的事情,你想过究竟是谁干的吗?”

我没有说我是谁,她也从来没有回复过我。

 

怀疑

 

 

要想确信无疑就必须从质疑开始。

——斯坦尼斯拉夫

 

端午节之后,薛敏尔断断续续接到的陌生号码的短信,她不想看、不敢看,但忍不住看。她的心里慢慢出现了疑问,关于金文泽的疑问。

家里的入室盗窃案,警察说没有撬锁的痕迹,除了他,谁能搞到她家的钥匙?

小偷在家里镇定自若地翻了很久,甚至还敢拖了地板才走,是不是确信他们家不会半夜有人回来?而全家要去外地喝喜酒,她和金文泽说起过,金文泽还给她买了一条新裙子。

如果真的是金文泽,他冒险去她家干什么?自然是去找录音笔。

金文泽为什么不在学校找?薛敏尔想到了那次假火警,半个多小时,空无一人的宿舍楼,还在安装调试中没有正常启用的监控,事后说自己在外地开会的金文泽。

一切都太巧了。

如果当时金文泽就在钱州,就在学校呢?金文泽不是没有在学校找,他去找过了,没有找到,所以找去了她家。

 

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张怡静死之前,金文泽对自己半冷不热的,而在知道她有录音笔之后,却对她百依百顺。

金文泽从来没有问过她,录音笔放在哪里,更没有提出要拿回来,这正常吗?

他故意不提,会不会不是相信她,而是决心要自己找到?

如果真是这样,那金文泽对自己所说的一切,那些爱,那些承诺,就全都是假的。

梁华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在暗示什么?那些短信是不是他发的?

端午节之后,金文泽的心里也充满了疑问,关于薛敏尔和刘皖南的疑问。

小狐狸是骗不过老狐狸的,金文泽知道薛敏尔对自己起了疑心。

不起疑就怪了,他冒险复制了薛敏尔家的钥匙,本来就是胜负在此一举的赌博,既然录音笔不在薛敏尔的宿舍里,就只能在她家里,除此之外,一个初中生,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

他没想到家里也没有。

她到底把录音笔藏在哪里了?是安全的地方吗?会被别人发现吗?

要怎么样才能自然而然地试探她呢?

还有一件难办的事情,刘皖南盯上了自己。

监控安装调试结束就投入使用了,金文泽没有多关心。过了一阵,学校门口发生了交通事故,路上的监控恰好坏了,交警过来调看学校门口的监控。

钱十七中大门外每天都有接送孩子上下学的家长乱停车,金文泽对这片的交警一直是很客气的,他亲自陪着交警去的安保处。

“看我们这里的监控就对了,肯定能看清。上面现在真是肯给教育花钱,用了没几年的监控,鸟枪换炮换成了高清摄像头,还在校门口加装了两个摄像头,将来配合人脸识别系统,对迟到的学生和老师就能一抓一个准了。”

金文泽一边介绍,一边指挥调取历史视频。

安保处的处长也很殷勤,问清楚了时间就开始查:“真的是热乎乎的新装的监控,还没停过,按理是要切断主电源做一次备用电源的演习的……”

忽然,金文泽在视频里看到了刘皖南,穿着黄色的外卖员制服,倚在电瓶车边刷手机。

一闪而过,但确凿是他,金文泽太记得刘皖南的脸了,一张倔强的脸,就是这张脸,认下了张怡静的孩子是他的。当时他就揣测过他的动机,但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刘皖南认下来了,金文泽就少了很多麻烦,顺水推舟地开除了他,也算是个很好的了断。

原来刘皖南没有离开钱州,他留下来了,成了外卖员,就在钱十七中门口呆着,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当晚,金文泽回家,他上了奥迪车,看着后视镜,一个黄色的人影骑着电瓶车跟着他,是刘皖南,他是怎么盯上自己的?他盯上自己多久了?和薛敏尔的那些约会,他看到了吗?端午节晚上呢?他知道多少了?

正在金文泽想要找理由疏远薛敏尔的时候,薛敏尔自己提出来了。“要中考了,最近就不要多见面了。”

金文泽松了口气,当然,他很快地表示出了恋恋不舍:“可是我会很想你的。”

“没办法啊,中考的时候你也帮不了我,我要留在十七中,留在你身边。”

金文泽忽然想到了试探薛敏尔的办法,这事情这么容易,他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薛敏尔和木千乔的记大过处分,要3个月才到撤销期,中考的时候,不管她们考得怎么样,钱十七中的高中部、其他好高中,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她们。

除非,提早撤销处分。

这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流程要规范,金文泽按规定召开高中部教务会议讨论,大家的意见基本一致。

“学校要有学校的样子,不仅应该分数说话,也应该人品说话。”

“她们错误的性质是严重的,造成的影响是恶劣的,不宜破例提早撤销。”

“以前类似的考生,哪怕考了高分,只要还有处分没撤销的,十七中高中部是不收的,如果这次收了她们,到时候肯定有人闹。”

金文泽听着,淡淡笑着,不置可否,其他老师们看着他的脸色,有点摸不清思路。

散会的时候,金文泽挥了挥手:“这种涉及学生们前途命运的事情,我们还是要慎重,惩罚不是目的,治病救人才是目的。问题大家带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最后集体形成决定,万一有什么后续的问题,责任由我个人来背。”

都听出来什么意思了,没人敢多说什么。

开完会,金文泽给薛敏尔发微信:“高中部老师集体意见,你和木千乔的处分还没有撤销,不能上高中部。”

“你就不能帮我破例提早撤销吗?”

“这事情很难办,我会尽力,但是不敢打包票。”

“你办不到,我就把录音笔交出去。”

“我爱你,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力的,你要相信我。这么久了,我问过你录音笔的事情吗?”

“好,只要你办到,我就把录音笔给你。木千乔的呢?”

“你想帮她?”

“不想。”

金文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他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薛敏尔对自己到底怀疑到了什么程度而已,哪里想到她会这么干脆。

金文泽开了一瓶酒,开始查学校的违纪处分条例细则,再找到往年的撤销处分决定,前年高中部就提早撤销过一个学生的处分,那是区委书记的儿子,当时特事特办了,如今刚好是个案例,可以堵上那批老师的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晚,木千乔找到了金文泽办公室。

金文泽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胆子单独来见他。

木千乔穿着校服,最近越发清瘦,白色衬衫挂在她身上,空荡荡的,瓜子脸小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站在办公桌前,瑟瑟发抖。

金文泽忽然来了兴致:“以前请你都请不动,怎么今天就敢来了?”

“金校长,我想提早撤销处分,我想上高中部。”

这事情,如果要办,本来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办的,木千乔原本是可以搭薛敏尔的便车的,她太性急了。

金文泽起身,锁上了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监控开关。

木千乔背对着他,直愣愣站着,听到锁门的声音,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羊羔,金文泽想,有的人就是羊羔,羊羔的命运永远都是一样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也应该认命了。

金文泽一把搂住木千乔的腰,盈盈一握,他想,那颤抖增加了这一握的魅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木千乔挣扎着:“金校长,我不是张怡静,我会说出去的,这次你就没有那么好混过去了。”

“你以为张怡静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比你更难缠呢。”金文泽搂紧木千乔,欣赏她的紧张:“还不是一样?别装了,你既然来了,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你有你想得到的,她有她想得到的,人有想得到的,就要付出代价。”

“她想得到什么?”

“她以为自己有多不一样,她是圣人,她想救你,她要我删除你的视频。多不值得啊,是不是?”

木千乔呆住了,趁着她呆的时候,金文泽凑得更近了。

薛敏尔忽然开门进来了。

“你果然是在骗我,什么爱我,什么要我相信你,金文泽,你去死吧。”

薛敏尔扑上来就去抓金文泽的脸,木千乔也上来打金文泽。

老狐狸上了小狐狸的当,金文泽终于明白了。

木千乔是和薛敏尔串通的,木千乔敢一个人来,就是来试探自己的,什么提早撤销处分就交出录音笔,薛敏尔从一开始就没这么打算。

金文泽狼狈不堪地去关办公室的门,他可不想路过的人看到这里的动静。

责任编辑:专三千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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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静岛
静岛  @不过神仙
编剧,作家,中年闲散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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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三两
“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但是互相爱着的人、是感同身受的
Karen
张怡静太美好了,对爱的纯粹才会选择去死,她是爱刘皖南的,所以希望两个人是心意相通的。刘皖南是个骑士,即使张怡静死了也希望保留她的美好
十五
早起必追的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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