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背后黑手

第32节

等到郑义博士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茶几上的泡面不仅凉了，连面条都几乎变成了面粥，即使这样，郑义博士还是吃了几大口，因为他实在太饿了。

匆匆地洗了个热水澡，又找家饭馆认真地吃了一顿，郑义博士的精神才恢复得差不多。下午，郑义博士来到科研所，秘书列夫见到博士进门，急忙将他昨天安排的核磁扫描DNA重建药物实验生物体脑部的初步结果给了博士。

博士来到实验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结果和Peace惊人的一致，全是表现出情感、理性部分不活跃，但是生物本能的部分却愈加凸显。可是相对于早期的实验对象，刚刚接种DNA重建药物不久的动物却没有出现上述的实验结果。

这个结果让郑义博士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没过多久马克西姆院长的研究有了结果，他请秘书列夫带郑义博士回到办公室。

“马克西姆院长，怎么样，有结果了吗？”郑义博士有些着急地问。

“嗯，虽然不够严谨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一些规律。”

“什么规律？”

“实验生物体自大到小、自晚到早，出现了程度从浅至深的情感、理性、记忆缺失，但是生物本能却越加明显，而且残暴。”马克西姆院长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也就是说生物体积越小越早接触DNA重建药物这些特征越明显。”

郑义博士沉默了，因为马克西姆院长的话符合了自己试验的结果。

“但是也不是全部。”马克西姆院长补充道。

“什么意思？”

“目前这些样本中，大约有1%左右，却完全没有出现上述的表现。而且与此恰恰相反，它们居然表现出了惊人的进步。”

“惊人的进步？”

“对，比如智商更高，动作更加敏捷等等，似乎DNA重建药物有强化生物体某方面能力的副作用。”

“什么？确定吗？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察觉到。”

“基本确定，为此我还特意请秘书列夫带着我对那些生物做了验证。至于为什么你们没有发现，可能是不同专业的原因吧，您关注的是药物，而我关注的是动物本身。”马克西姆院长一语点醒梦中人。

“那，那生物本能变化明显的生物，也出现了强化能力的表现吗？”

“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能力增强，如果拿人举例的话，也就是DNA重建药物会使大部分人变得强壮、迅猛，但与此同时他们的情感会缺失，智商会变低，甚至记忆会缺失；但是对于极小部分人来说，虽然身体没有什么改变，但是会让他们变得智商更高，或者听觉、嗅觉什么的变得敏锐，这个就要根据不同的个体情况，有些差异了。”

马克西姆院长拿人举的例子让郑义博士更加的不安，思绪凌乱的郑义博士更是半晌说不出话。

“郑义博士，虽然我没有任何资格对您的研究指手画脚，但是我还是希望您对DNA重建药物慎重一些。”

“嗯嗯，我会的，我会的。”显然这个消息对郑义博士的打击不小。

“那，我先告辞了，等我回去整理一份详细的报告再给您送过来。”

“好，好……”

说完马克西姆院长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穿好了外套，可是他正要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郑义博士，另外，我还有一个发现，但因为这个发现只有一例，所以我也不能确定。”

“没关系，说出来听听，至少是个参考。”

“我在第一代实验小母白鼠的下一代中发现了同样的特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DNA重建药物具有遗传性或者说传染性。”

“第二代中是吗？”

“实话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因为遗传造成的，还是生育抚养过程中因为有些媒介传染的，但是我估计空气传播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和它相邻的用于对比的小白鼠完全没有症状。当然这些都是没有经过证实的，因为您先前交代无论有什么发现都要告诉您，所以……”

“嗯嗯，我知道了，这次多亏您帮助，您不愧有第一动物专家的称号。”

“哈哈，您过奖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关于您的劳务我一会儿叫秘书列夫安排。不过今天的事儿还请您保密。”

“您尽管放心！”

“列夫，帮我送一下马克西姆院长。”

“好的。”

送走了马克西姆院长，郑义博士坐在沙发上凝视着马克西姆院长粗略的报告，心情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他就这样地看着那份报告好久好久，马克西姆院长的话在他的脑子里回响着一遍、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中“传染性、传染性、传染性……”这几个字，让郑义博士反反复复叨咕着，博士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快速地起身，几乎是一路小跑冲到了实验室。

没过多久结果出来了，让郑义博士没想到的是，居然在他的血液中发现和Peace唾液里相同的变异后的DNA重建药物活性成分，虽然在这个变异在基因序列里的表现极其微小，可却意外让其有了非常快速的自我复制能力，并且借助血液流遍全身并影响周围的细胞，也就是说这个变异的DNA重建药物开始具有了传染性，博士又反复试验了两遍均是同样的结果。

实验进行到这里，郑义博士意识到出了大问题，因为根据他的经验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药物具有传染性。为了验证变异DNA重建药物的传播途径，郑义博士马上拿出列夫为其准备的研究资料并又提取了peace的唾液、血液，拿它在常见的传播途径测试，也按照马克西姆院长的提示检测了小白鼠。

最后几乎可以确定，DNA重建药物与生物体长时间结合后，其DNA序列会随着生物体表现的特质与原有DNA的特征发生相应的改变，从而形成一种能自我复制的，可以通过血液、唾液和遗传传播的新成分，而且按照马克西姆院长的初步推断，其生物体“兽化”（身体变强，性格残暴、情感缺失、智商变低、记忆丧失）的概率竟高达99%！

也就是说几乎耗费了他一生心血的研究却变成了生化武器，一个可以将99%的人类变成行尸走肉的生化武器。年过半百的他在实验室里仰天长叹，一面哭一面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些在隔壁加班做实验的科学家见到郑义博士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叫来了郑义博士的秘书列夫，列夫见到这个场景马上叫了急救，直到一针镇静剂下去，郑义博士才安静下来。

第33节

不知过了多久，郑义博士渐渐苏醒过来，此时的他正在医院的VIP病房，鼻子里插着氧气，手上输着液，身上贴着各种监测仪器的线。

见到郑义博士醒过来，秘书列夫马上走到了床边，焦急地问：“老师，您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响博士在哪里？”郑义博士根本没有搭列夫的茬。

“您忘记了，李响博士不是去欧洲出差了嘛，那里有个医学大会，您说有事就让李响博士自己去了，原本议程是3天，后来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了，要是顺利的话，应该今天晚上就到了。”

“你马上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现在吗？您的身体还没康复，要不明天李博士回来时再说吧。”

“不，现在，就现在。”郑义博士坚持着。

秘书列夫没办法，只好拨出了李响博士的电话号码，但是对面的声音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秘书列夫还特意点开了手机的免提，让郑义博士也能听到。

“估计李博士已经在飞机上了，您看……”

“好吧，也就只能这样了。”郑义博士有些失落。

“您这么着急找李博士是不是项目上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等我和李博士讨论之后再说吧。”郑义博士虽然心里知道项目上出了问题，但是还是想先和李响博士讨论下，看看有没有挽救的方法，毕竟这是两个人共同的成果，而且这个项目影响太大了，所以即使项目真的出了问题，到底何时公布，以什么方式公布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不能任由自己随口一说，要是传扬出去，还指不定变成了什么版本。

“嗯嗯，明白。”虽然博士嘴里没说，但是如此精明的列夫早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列夫啊，辛苦你了，你也去休息休息吧。”郑义博士看到列夫一脸疲惫的模样有些心疼。

“没事，我还年轻，这不算什么。”

“去吧去吧，这里还有护士呢，再说了我也想自己静静。”

“那好吧，老师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郑义博士点了点头，看着秘书列夫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当然也许是镇定剂的作用）,郑义博士的情绪反而稳定下来了，看着一身的仪器，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心里想等李响博士回来再说吧，反正DNA重建药物还没有上市，现在发现问题还有时间去修正，大不了就放弃了，总比当人类的罪人要好。

经过自己的开解，郑义博士心里舒服了很多，甚至还打开了电视，随便地切换着频道来打发时间。偶然见到了电视台插播的一条新闻。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现在为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刚刚，**市**路与**道交叉口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两辆垃圾清理卡车与一辆轿车相撞，轿车车主当场死亡，经多方证实该轿车车主为国内著名的动物学家同时也是宇森动物研究院院长马克西姆教授，马克西姆教授……”

这个突发的新闻让郑义博士眉头一紧，多年的经验让他对于巧合总是保持着一种莫名的警惕。

“不可能这么巧吧，昨天下午刚刚给我的报告今天上午就出车祸死了，还是被两辆垃圾清理卡车撞到的……”郑义博士看了看时间，心里默念。

突然郑义博士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强行拔掉了身上所有的仪器，从他上衣口袋中拿出手机给李响博士打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这时一位郑义博士的学生来医院看望他，还没等他将手里看望他的礼品放下，郑义博士直接来了一句：“开车来没有？”

“开了，在楼下……”

“快带我去，紧急事！”还没他学生回复，郑义博士直接拉着他往楼下走。

学生看着郑义博士的严肃态度，心想肯定是有大事，没有办法只好一路快车，被郑义博士催着来到了博士的办公室，郑义博士先是打开Email，给李响博士发了封邮件，将他发现的DNA重建药物问题和自己初步做的这些实验都简明扼要地发给了他。

又急忙将peace的唾液、血液各提取了一份，然后将其进行了特殊处理，并将其伪装起来分别装到了两支钢笔里，放到随身外套的内侧口袋里。

等他做完这一切，才又叫学生将他重新送回到了病房，重新接通了仪器，平静了一会，郑义博士又有些后悔，埋怨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这会不会仅仅是一个意外。

然而，这不是意外，更不是一个……

第34节

“乌列，项目出事了。”一个男人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打着一个关乎人类命运的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房间，即使是白天依旧显得如此的昏暗。

“郑义找来一个动物学家做研究……”这个男人将马克西姆院长说的大概内容与郑义博士做的相关实验，以及又哭又笑地被送进医院的事仔仔细细地和乌列说了一遍。

“是吗。”这个男人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顿了一会男人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乌列拿起另外一个手机，给一个人打出了电话，将事情大概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是，老板。”显然电话另外的一头做出了指示。

乌列从衣服内部的口袋了拿出了一张名片大小的，全黑的卡片，只有在一面用金箔贴着大写的英文“BLACK ANGEL(暗黑天使)”。乌列将这个卡片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汉。

“加百利，你知道该怎么办。”

“又用到这个卡片吗？”

“老板吩咐了，我也没有办法，绝对不能让这个项目出现任何可能的意外。”说完两人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李响博士飞机刚刚落地，打开手机就收到郑义博士的邮件，在仔仔细细地看过两遍后，李响博士也被郑义博士的发现怔住了。

“叶菲姆(李响博士的助理），你帮我把夫人送回家，我要马上去郑义博士那里一趟。”

还没等叶菲姆回复，也没来得及和他夫人细解释，就叫来接他的司机尽快开到郑义博士疗养的医院。

来到郑义博士的VIP病房，看到一身监测仪器的他，有些惊诧。

“老师，怎么样，身体没有关系吧？怎么两天没见，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看到李响博士走进来，郑义博士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我都说没事了，他们非要我在医院多住两天观察下。”

“那就好，那就好。”李响博士关好了门，一面说一面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那封邮件，看着四下无人，接着问：“这邮件是真的吗？”

“我正想和你讨论这件事……” 

郑义博士就从peace咬他开始，很详细地将自己的实验和发现说了一遍，两人一面说还一面讨论着。渐渐的窗外的天一点点地亮了起来，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讨论了一整晚。

“你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刚下飞机就来到我这里，身体也够受了，着急也不差这一天。”郑义看到李响哈欠连天的样子，率先打断了原本的话题。

“好吧，那就今天下午三点咱们科研所第二实验室见，我先从头检验一遍你的实验，要是咱们的实验结果一致咱们再考虑后面的问题。”李响博士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这点精神全靠咖啡顶着呢，可是这时咖啡也不怎么起作用了。

“等等！”李响博士正打开门往外走，却被郑义叫了回来。

郑义博士从外套中拿出了那两支经过特殊处理的，并伪装成钢笔的peace的唾液与血液样本，“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心里总不踏实，你把这两个样本收好，以防万一。”

“老师啊，我看您呀是多虑了，东西先放我这，等检测确定好了，我再还您。您早点休息。”李响博士倒是满不在意，随便将两支钢笔揣进口袋里就又转身离开了。

到了下午三点，两人来到了实验室的门前，但是门已经不在了，虽然经过了简单的整理，但是还是乱得不成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郑义博士一脸惊愕，找到正在这里处理现场的安保队长询问。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队长压低声音对郑义和李响博士说。

“那就来我的办公室吧。”李响博士接过了话。

三人一同来到了李响博士的办公室，安保队长关好了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

一向老实内向的阿纳托利科研员其实是某国外反动势力的特务，半夜悄悄潜进郑义博士的办公室偷走了所有的实验数据，后来被安保人员发现，他无奈躲进了实验室，引爆了随身的炸药，整个实验室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连暂放那里的郑义博士的狗peace都炸得毛都不剩。

很快国安特勤就封锁了实验室，虽然由于爆炸连同大火几乎烧毁了所有证据，但是通过科研所的监控录像，依然确认并锁定了阿纳托利科研员，等到特勤人员来到阿纳托利科研员的家里，也同样发现了制造炸药的材料，来往的加密邮件，以及以他名字存进国外银行500万美金的证据。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郑义博士生气地问。

“在现场的秘书列夫说通知的事交给他处理，所以我也就没多问。”安保队长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这也不怪你，忙你的去吧。”郑义博士一下子明白了，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就让安保队长离开了。

“如果马克西姆院长是巧合，还能相信，但是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就一定是阴谋了。我要暂停基因重建再生项目。”郑义博士被这电影一般的情节彻底惹怒了。

“暂停项目？事情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吗？还有什么理由呢？您说的证据都已经没有了，况且这是国家级的项目怎么能说停就停呢？”李响觉得郑义博士做得有些冲动。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项目就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我们就是人类的罪人，我们会在历史上留下恶名的，你想做第二个马克斯·舒施尼吗？”郑义博士有些激动。

“可是这个项目同时也是新时代的青霉素，它可以拯救全世界数亿的人，让人类远离病痛。”

“没错，这也是我们花费毕生心血研究它的原因，可是也就是这个原因让我们必须谨慎，其实每个科学都走在地狱和天堂的分界线上，你可以轻易地进入天堂，同样也可以轻易地堕入地狱。”

“好吧，就听您的暂停项目吧，反正我们已经等待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两年，咱们将实验监测周期延长两年，从头重新检查一遍项目数据，看看是否会出现您说的问题。”经过了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李响博士最终被郑义博士说服了。

第35节

可郑义和李响博士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办公室的秘密对话竟被一字不差地监听了，很快，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乌列那里，乌列知道这个情报有太重的分量又马上联系了那个人，那个人挂断电话，看着自己全身插满的管子，和各种各样的先进医疗仪器，冷笑了一声：“两年，你等得到，我可等不到了……”

思考了一会，他拨通了乌列的电话，交代了几句，乌列还是习惯地说了句：“是，老板。”

当天晚上，在喝过秘书列夫送来的一杯茶之后，郑义博士在办公室发起了疯，胡言乱语，一惊一乍，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李响博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郑义博士就被医院的急救车拉走了。

没过两天，研究院的伊戈尔副院长就来找李响博士谈话。

“李博士啊，院里刚刚了解到郑博士的病情，很严重啊。”伊戈尔副院长眼含着泪花沉重地说。

“有多严重？郑义博士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啊，头几天不是刚做过检查吗？”李响博士焦急地问，因为李响博士几次探望都被挡到了门外，李响博士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问题就在这里，郑义博士的身体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里。”伊戈尔副院长用手轻轻地指了指脑袋。

“您是说精神方面？”

“是啊，事到如今也不能瞒你了，你看这是国内顶尖的精神病专家的诊断书。”伊戈尔副院长拿出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报告。

李响博士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连标点符号都认真地看了一遍。

“妄想症？”

“是啊，这些是院里配合张大夫找到的视频资料。”说完，伊戈尔副院长将笔记本屏幕转向到李响博士那边，摁了播放键。

视频里播放的是，郑义博士一路自言自语“男人是会变的……”和郑义博士自己拆开伤口缝线以及郑义博士在实验室又哭又笑的视频片段。

视频播完，伊戈尔副院长又拿出了郑义博士手部受伤时的诊断书，继续说：

“其实他手部的伤并不是狗的齿痕，而是人的，而且根据角度，大夫推测就是郑义博士本人自己咬伤的。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这些信息以前一直都是绝密状态，这些视频资料都是为了防止郑博士病情突然恶化，由院里安排的医疗团队暗中观察拍摄的，一来为了给主治医生作为诊疗参考，二来也是为了防止郑博士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虽然郑博士是有一些精神问题，但是客观地说这并没有耽误基因重组项目的科研进展，因此院里在争得了上级允许的情况下，采用了比较保守的医疗手段。

但是基于前两天的事，负责的主治医生认为郑义博士的病情已经迅速恶化，建议对郑博士采取主动治疗，所以院里决定对郑义博士进行住院治疗，但是由于郑义博士的特殊性，决定暂时对外保密，只是说郑义博士患了心脏病，需要疗养一段时间。

还有以后项目就由你总负责了，虽然这时候说这话不恰当，但是你名字在郑义博士后面很多年了，这回你总算排到前面了，恭喜你啊。”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响博士有些不知所措，就连他这么聪明的大脑都感觉有些不够用了，但是面对着那么多的证据，李响博士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怀疑，可伊戈尔副院长最后的那段话，帮助李响博士做了最后的决定。

很快院里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大致公布了郑义博士的病情以及李响博士升任DNA重建再生项目总负责人的决定，出席发布会的李响博士没有了郑义博士的阴影，所有的镜头都对着他，所有的记者都围着他，所有的荣誉都属于他，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欣喜，那种只有魔鬼才会给予的前所未有的欣喜。

没有了郑义博士的阻止，自然也就没有了项目的延期，踌躇满志的李响博士甩掉了郑义博士这个保守、老旧的司机，在各方的支持下，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奔驰，只用了不到一年就取名为“希望”上市了DNA重建药物，李响这个名字，响彻了世界各地。

第36节

不过可悲的是，李响博士伸手将药物的配方交给专门成立负责运营的“光耀”集团前，还是整个DNA重建再生项目的总负责人，可是还没等他把手收回来就变成了这个项目的吉祥物——哪哪都是他的采访，哪哪都是他的荣誉，哪哪都是他的奖金，但是哪哪他都说了不算。

李响博士原本想要把DNA重建药物作为平民药物，以最优惠的价格来普惠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但是光耀集团的领导之前还说好好好，可是真正一上市发售，竟是比黄金要高几倍的价格。

一盒十支药剂一百万的价格，注定让“希望”与普通的老百姓无缘，即使是这样，药厂依旧严格控制产量，去营造出远远供不应求的假象。一时间DNA重建药物成为了政商名人新的炫耀品，他们要用这无尽的身体去满足他们无尽的欲望。

没过多久，DNA重建药物开始从全球政商界的顶层向社会上的精英蔓延，就像香槟塔一样，一些东西总会从上往下蔓延，第一层满了才会到第二层，第二层满了才会到第三层，而那些稳稳托起他们的底层，只能等待着上层的垂怜。

几年之后，DNA重建药物的畅销让光耀公司成为了排在世界五百强第一名的庞大的机构，涉及了医药、军事、安保、金融、房产、保险、矿产、电子、生化……几乎社会上的方方面面。

而此时此刻，黑天使背后的那个人正用DNA重建药物治好的身体，一面控制着光耀集团，一面牢记着DNA重建药物缺陷的秘密，满脸微笑地等待着什么，而且没过多久，这个等待就开始有了结果……

正如郑义博士发现的DNA重建药物缺陷一样，DNA重建药物能够使绝大部分人慢慢失去人性，慢慢增强人的兽性，而处在这种变异之中的表现就是让人愈加强烈地渴望实现心中的欲望，而且会逐渐降低人的理性和人性。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转变那还好，但是这是一个在关键领域拥有绝对权力的人，那么就不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的事情。

于是全球性的金融战争爆发了，没过多久，全球军事战争也随之而来了，很快就达到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规模，同样没过多久，就在那个“黑色五月”全球的核战争爆发了……

整个战争前前前后后整整持续了十五年，战争波及了几乎全世界的所有国家，有二十多亿人死伤，数十亿人流离失所，此时的地球变成了地狱，战争的火焰炙烤着每一个人。

随同战争同步进行的是那些早期接受DNA重建药物治疗的人，开始出现了症状，变成了残暴的兽人，而且由于战争，这些兽人没有及时地得到控制，他们不断地用牙齿传染着变异的DNA重建药物，而且随着传染层数的递加，人类变成的兽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他们已经成为一种新的庞大的物种与人类并存的状态。

不过庆幸的是，随着兽人的转变，那些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在原本世界呼风唤雨的人也失去了权力，等那些理智的人发现DNA重建药物的缺陷并重新掌握权力，和平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很快在世界中残存的几个超级大国的引领下，联合国再次起了作用，成立了新世界联合政府。新政府成立后的第一个决议就是彻查和清理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光耀集团。

但是太晚了，在整个战争期间，凭借着涉及军事和安保的便利，用重金招募了全世界近半数的雇佣军，甚至收编了几乎所有的本国部队，此时的光耀集团背后的实际控制者，已经发展成为足以抗衡世界所有国家的超级组织，更名“新人类”站在了与“新世界联合”政府对立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