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罪之起点
第28节
“李响博士，李响博士……”黑羽部长的几声呼喊打断了李响博士的回忆。
“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黑羽部长有什么事吗？”
“我们快到目的地了，提醒您准备一下。”
“好的，谢谢。”
“客气。”
李响博士回复完黑羽部长，依旧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也不在意飞机飞行中的巨大声响，只是一脸木讷地呆在那里。十几分钟后，随着飞机降落时的一些颠簸，李响博士被带到了新世界联合政府控制区腹地的一处军事基地，随处可见的各种军事装备，不断降落的军事飞机，似乎在告诉他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一队黑风特战队的保护下，黑羽部长快速地将李响博士带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下安全屋，房间不大，装修也很简单，但是异常厚重的墙壁和深入地下的位置总让李响博士感觉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李响博士，您先休息一下，这里虽然简朴一些，但是绝对安全。”黑羽部长说完，将随行的黑风特战队二队长叫了进来。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黑风特战队的二队长暴风，他暂时负责您的安全，您所有的需求都可以找他。”
“好。”李响博士回答完黑羽部长，又转头对二队长说：“那要多麻烦你了。”
“您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暴风回答。
“还有，李响博士，我现在需要立即回去向总统做个报告，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没有事，我替那些流民们再次感谢你。”
“这本来也是我们新世界联合政府该做的工作，再见。”
“再见。”黑羽部长与李响博士握了握手就匆忙地离开了。
二队长暴风见到李响博士一身有些狼狈的衣着，就简单地问了下博士衣服与鞋子的尺码，并让后勤人员送来了两套便装，同时也为李响博士准备了晚饭，虽然饭菜不错，可满是心事的李响博士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应付地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休息了。
说来也是奇怪，以往用泰勒身份的时候总是整晚整晚地失眠，可是如今恢复了李响的身份，觉却睡得格外踏实，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6点了，李响博士坐在床上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看着房间里每一件东西，可依旧感觉很陌生很不真实……
发呆了好一会儿，李响博士才走进浴室洗漱，可当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陷入了沉思，镜子对于他来说是很久远的东西，他不想看到自己，他无数次地祈祷自己只是那个普通的老人泰勒，一个处处帮助别人，又处处受人尊重的“使者”，而不是一个贪慕虚荣、急躁冒进的科学家。
可是无论他如何自责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罪恶，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了这几十年的自赎，就算是杀人放火都该还清了，但是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科学家，这种能力可以帮助他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功，但是他一旦犯了错，这能力形成的恶果就不再是加法、不再是乘法，而是变成了次方，还是可以无限扩大的次方，几十亿人就在这个“次方”里变成了鬼魂，而且就算死了都不知道，引起这一切的是这目的为造福人类，名字为“希望”的DNA重建药物……
李响博士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然后突然拿起梳洗台上的理发器，将长发剪短，将胡须剃去。既然不能再去做泰勒，他想以李响博士的身份接受审判，然后尊严地死去。
等这一切收拾完毕，二队长暴风也来到李响博士的房间，通知博士已经预约好和总统见面时间。
说到见面，准确来说应该带个引号，因为总统并没有真的来到军事基地，这一切不过是全息投影，只不过投影清晰到连总统有多少根白头发都能数得过来。
“李响博士你好，我是新世界联合政府总统乔治华盛顿，很荣幸认识你。”
“你好总统先生，我也很荣幸见到你。”
“李响博士，还请你原谅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因为鉴于你的科学价值，新人类反政府组织一直在世界各地追寻你的下落，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更妥当。”
“你客气了，我是人类的罪人，以任何方式见面我都能接受，哪怕是在审判桌上……”
“李响博士，关于DNA重建药物事件，新政府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或许您在DNA重建药物事件中确实负有一些责任，但是我们没有丝毫要审判你的意思，还请您不要误会。而且从某种角度上讲您也是受害者，是被光耀集团利用了。”
“不，是我的虚荣和急躁才造成DNA重建药物事件，我应该承担主要责任，你有所不知，其实早在DNA重建药物上市前半年的时间，我的导师郑义博士就发现了DNA重建药物变异和传染现象。所以还是请新政府审判我吧，我愿意为我以前的行为付出任何代价。”
“你说的是基因重组项目的总负责人郑义博士吗？”华盛顿总统没有接李响博士关于审判的话茬，而且李响博士的话让他对于这起“人类的浩劫”更加困惑了。
“是的。”
“可是据我们的调查显示，在DNA重建药物上市半年前，郑义博士不是因为精神方面的疾病脱离了研究吗？”
“正是那件事，是我一切罪孽的开始……”李响博士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地接着说：
“其实当时郑义博士的病情我本身就很怀疑，几次去病房想找郑义博士问清楚，可是总是被挡在病房外。后来研究院的领导找到了我，给我看着各种证明郑义博士确有妄想症的证据，同时许诺，由我接替郑义博士出任基因重组项目的总负责人。其实直到现在我都怀疑那些证据的真实性，因为它们太完美了，方方面面，而且我和郑义老师认识了近三十年，每天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一起，怎么可能我突然出国参加了个研讨会，几天后回来郑义博士就出现了精神问题？而且还是发现DNA重建药物问题想要延迟实验周期的时候？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说到这里年过古稀的李响博士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眼泪，“郑义博士总和我说，这世界没有巧合，尤其不会有完美的巧合，在完美的巧合下一定有没被我们发觉的深层原因。但是在虚荣面前我失去了最起码的理智，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副手终于有个机会让我的名字出现在郑义老师前面……”
“请不要难过，我们都不是上帝，没有人能在做出选择前就知道后面的结果。”总统看着年过百岁的李响如此痛苦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也有些心酸。
“不不不，我当时要是听了郑义老师的话，今天就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总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李响博士说得对，可同样的，也可能不对，因为凭借着他多年在政坛摸爬滚打的经验，他知道，如果整件事情背后真的有势力在暗处操作，就算李响博士没有成为总负责人，也总会有个总负责人出来，到时候结果也不会相差太多。
而且郑义博士是在国际上都有影响力的诺贝尔奖得主，能够将他轻易地送进精神病院还能让科研院的领导帮着洗白，这背后的操作者一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一个具有强大实力的组织。
“恕我直言，其实您与其活在对过去错误的自责中，还不如现在切切实实地做一些事情来纠正过去的错误，比如将基因重组项目研究下去，弥补之前的错误。”
“这个我一直都在思考，可是基因重组项目的原始资料都存在科研所，战争开始后我们转移到了一个秘密基地，等到DNA重建药物变异事件出来后，科研所被光耀集团控制，直到那时候我才真真正正地明白了郑义老师和我说过的话，我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而选择了离开，可他们怕我泄露机密，派人毒杀我，最后还是让我逃了出来，心灰意冷的我从此走上流亡的路……”
“其实准确地说也不是一点资料也没有，不瞒你说，这些年新世界联合政府一直在对DNA重建药物进行研究，可是由于我们这方面的专家严重缺乏，而且又只有早期从光耀集团叛逃的中、低层科研人员带过来的资料，所以进展一直很是缓慢。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要研制DNA重建药物，而是要找到治疗DNA重建药物变异的方法。”
总统顿了顿又接着说：“李响博士，过去已经过去了，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过去已然发生的事，所以与其陷在昨天的痛苦中，不如活在当下，做些可以让未来更美好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非常欢迎你加入我们的研究团队，为那些依旧在野外苦苦求生的“病人们”，找到回家的路……”
李响博士被华盛顿总统的话触动了，深思了一会，答应了，因为总统的话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里，这就是他为什么这些年坚持在“蛮荒之地”播种善良的原因。
“我代表新世界联合政府与人民感谢你的加入，明天我派黑羽部长去接你。”
……
经过简单的告别后，总统切断了联络，看得出来总统对李响博士的加入很满意，同在这间密室的高级参谋凯恩凑到总统的耳边轻声地问：
“总统阁下，咱们真的要治疗那些兽人吗？”
“我只是想让他们早点消失……”总统面无表情并冷冷地说。
第29节
其实李响博士知道的，只是这件阴谋的九牛一毛，事情的真相要比他知道的复杂得多，也可怕得多：
时光回到2052年11月11日，全世界的各大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这一新闻，这是所有故事的开始：
“瑞典卡罗琳医学院于当地时间11日11时在斯德哥尔摩宣布，将205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俄罗斯籍科学家郑义博士以及李响博士，以表彰他们在“基因重建再生”方面的研究。
据悉，郑义博士和李响博士同是俄罗斯***研究院科学中心的研究员，郑义博士是“基因重建再生”项目的主管，李响博士是郑义博士的学生及该项目的副主管，两人已经共同合作近20年，此次一同拿下诺贝尔医学奖确实令人有些感慨。
“基因重建再生”技术是21世纪医学的最重大发现。其利用限制性核酸内切酶（即所谓的“分子剪刀”）将DNA剪断，然后定向移除引起病变的DNA链上小区块，并接上经过多年研究修改过的“DNA—R”基因片段。
该基因片段可以说是生物基因领域的创举，不仅大幅度推进了地球生物基因密码的解密进度，更将地球其他生物体的优质、特质基因与人类基因库相互交换、融合，以大踏步的方式实现了人类及其它生物体的自我优化与完善。
据该研究所对外公布的数据显示，凭借该项基因技术，人类可以自我治愈包括癌症、艾滋病、埃博拉等人类历史上可见的绝大多数疾病，并且实验数据显示其治愈率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同时在针对癌细胞进行实验时发现，该“基因重建再生”技术可以打破人类细胞内，端粒随着年龄增长，造成端粒损耗，以致经历50代左右后不再分裂，而最终死亡的生理时钟限制。部分实验体在分裂150代后，才开始出现损耗及衰老死亡现象。
也就是说理论上人类的极限寿命可以提高3倍，甚至更多，人类已经基本上“战胜”了死亡……
人们相信该项技术将很快通过人体实验，在不久的将来，人类社会将出现横跨三个世纪的老人，因此郑义博士被世界媒体称颂为‘战胜了神的男人’。”
第30节
又过了一年，就是郑义和李响博士双双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第二年，由于基因重建再生项目对整个人类的重要意义，使它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国家级的特重大项目。
一时间，基因重建再生项目获得了国家及社会上各种资源的大力支持，项目几乎是一路绿灯，进展得异常顺利。郑义博士和李响博士的名字也因为这个基因重建再生项目，不断地获得国内、国际的赞誉，很短的时间内，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就享誉了全世界。
不过就在这名利双收的大好前景下，两人渐渐出现了分歧。
可能是郑义博士比李响博士年长一代的原因，他显得比李响博士要传统很多，他不仅不喜欢媒体，甚至对政府和社会上不断涌入的资源都很是反感，因为他认为这是变相绑架，将他本人和项目抬到了众人仰望的高度，在这种氛围下，科研变得不再那么严谨，就像他的口头禅“当科学失去了理性也就和魔鬼达成了交易。”
李响博士对此却不以为然，他喜欢成为闪光灯的焦点，他享受基因重建再生项目带给他的荣誉，同时他也知道媒体的力量、国家的力量、基因重建再生项目的力量，因此他对一些外在的东西甚至大加配合。
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初心是要尽快消除人类的病痛，用自己有限的生命为这个国家、为这个世界、为整个人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只是情感就是情感，无论是好的情感、好的期许，还是坏的情绪、坏的目的，只要是情感，它就和理性有着距离。
直到这一天，郑义博士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而触发点竟是一条狗。
郑义博士与李响博士的幸福美满不同，他虽然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可仍旧是孑然一身，如今在他的生命里除了科研就只有一只猫和一条狗而已。
尤其是那条秋田犬更是从它出生以来就和郑义博士生活在一起，到如今已经十多岁了，这对于狗来说已经到了老年。
那只小花猫原本是只流浪猫，不知什么原因流浪到郑义博士的科研所，而且奇怪的是这只小花猫对什么人都保持警惕，唯独对郑义博士显得格外的亲近，郑义博士相信生命间总会在冥冥中有着某些联系，所以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猫还是决定收养了它，让它和Peace生活在一起。
Peace是秋田犬的名字，这是郑义博士养的第五条狗，但是品种从没有换过，名字也从没有换过，甚至样子都几乎一样。
这天夜里郑义博士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开车回到了家里，刚刚打开房门就感觉家里不对劲，家里被弄得一片狼藉，郑义以为家里进了贼，顺手拿起门后的球棒轻轻地往客厅里面走去。
郑义忽然发现客厅地板上，竟有着一片片的血迹，Peace似乎也在浸了一片血的地板上撕咬什么，郑义博士看着这场景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对着Peace喊了几声。
“Peace，在咬什么，快撒嘴……”
Peace听到郑义博士的声音，撒开嘴掉过头冲着郑义呲着牙，低吼着，郑义博士定眼一眼，大吃一惊，原来Peace刚刚吃的东西竟然是那只花猫的尸体。花猫被郑义博士收养已经3年多了，平时在家里称王称霸的，今天怎么突然间被一向温顺的Peace吃了？
郑义博士虽然亲眼看到这眼前的一幕，但是他内心依旧不相信Peace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也没太管Peace对他呲牙，就像往常一样走了过去，刚刚伸手将Peace推到一边，不料竟然被Peace狠狠地咬了一口，无论郑义博士如何呵斥它，它竟然毫不后退，甚至撕咬得更加激烈。
没有办法，郑义博士只好忍痛用刚刚从门后拿的球棒打Peace，经过了一阵激烈的搏斗，郑义才逃出门去，将Peace关在了家里。
郑义博士先用衣服简单地包扎了下伤口，然后拿出了手机拨了两通电话，一个叫了急救一个拨给了秘书，让他联系相关机构，将那只狗完好无缺地带到他的实验室。
等郑义博士到医院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躺在病床上虽然满身的疲惫，但是想到Peace的反常举动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就这样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着，直到郑义博士接到了秘书的电话，说Peace已经检查完了，送到了他的实验室，他才精神起来，连衣服都没换就赶到了实验室。
笼子里的Peace还处在麻醉状态，趴在一角，没过多久接到他电话的秘书也来到了实验室，
“列夫怎么样？Peace做过检查了吗？”还没等秘书换好衣服，郑义博士就着急地问。
“老师，您的伤不要紧吧？”列夫显然对郑义博士更加关心。
“还好，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可是似乎相对于自己的伤，郑义博士更加关心Peace，一面回答一面抬手指了指Peace。
“哦哦，按照您的吩咐，一早就请来了业内最好的马克西姆院长，给它做了全身检查，Peace健康得很，没有任何疾病，尤其是狂犬病，反复查验了多次也没发现。”
听到Peace没有生病的消息，郑义博士的神情稍稍有些放松，但是没过两分钟，郑义博士突然一怔，随之倒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它吗？”
“因为什么？”郑义博士的话让秘书列夫听得一阵迷糊。
“噢，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郑义博士含糊地回答着。
“老师，您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您还没吃午餐吧，想吃什么我去帮您准备。”
虽然郑义博士嘴上说没什么，但是列夫还是能从郑义博士的严肃与失落中感觉到有什么事情。
“不用了，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
“那好吧。”说完列夫就开始往门外走。
“等等。”列夫还没走几步，郑义博士又叫住了他，“帮我推掉这周所有的安排，调出最早那批动物实验的视频和现在它们情况的视频送到我办公室，然后预约下马克西姆院长请他明天来科研所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请教。”
“嗯，我马上去准备。”列夫看着郑义博士想要问些什么，但是看了看老师又将话咽了回去。
过了不久，Peace慢慢地从麻醉中苏醒过来，可是Peace就像变成了另外一条从来没有见过郑义博士的疯狗，只要郑义博士靠近就会他呲牙乱吼。
第31节
转眼到了第二天，马克西姆院长一大早就开车到了科研所，郑义博士在电梯口迎接，一面寒暄一面径直地向郑义博士的办公室走去。
郑义博士先把门关上，然后低声说：“马克西姆院长，一会儿给您看的视频属于机密，还请您不要对外张扬。”
“明白，您就放心吧。”
“这些都是动物临床试验的视频，请您帮看下药物接种前和现在是否存在差异，如果要是有的话，无论多小、无论合不合理，都请您直接说出来。”
“好的，给我一点时间。”
“列夫，进来下。”
“这是列夫，你们已经见过面了，有什么需要您直接告诉他就成，我得先去下实验室做个重要的实验。”
“好。”马克西姆院长脱掉了外套坐在了电脑前。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这个不情之请我就直说了，因为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还请您多费心，优先把这件事情做完，相关的酬劳我们支付三倍。”
“您这说哪去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谈钱干什么，您放心吧。”
郑义博士用力地和马克西姆院长握了握手，郑重地说：“拜托了。”
等郑义博士走后，马克西姆院长一头就扎进了这些数据中，摊开笔记本拿出四色笔做着很严谨的研究。
而郑义博士则来到实验室，他要亲自检测关于Peace的所有数据，因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和他朝夕生活了十多年，一向忠心耿耿的Peace会做出撕咬他的事情。
检测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郑义博士又从头开始检测了第二遍，结果依旧没有问题，郑义博士不死心又开始检测第三遍……
就这样直到第五次检验没有任何问题的结果出来，郑义博士瘫坐在办公椅上，用手不断地揉着脸，一脸的迷惑，因为他怎么也不会相信Peace会毫无原因的地背叛他，甚至把他当做猎物去撕咬。
正在他困惑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DNA重建药物试剂，愣了一会儿，郑义博士突然起身回到试验台，将实验的重点由Peace转到DNA-R。
原来，Peace早在2年前就已经病入膏肓，郑义博士这时已经培育出了第一代的DNA重建药物，郑义博士实在不舍得已经跟了自己十年的老伙计死去，所以动了私心，将早期的DNA-R注射给了Peace。
也因为早期的DNA重建药物活性不高，所以相对于后期的实验当时给Peace注射的药量还是很高的，这让Peace成了DNA重建药物第一个药物实验对象，也就是0号试验体，只是这个实验体除了郑义博士别人不知道而已。
果不其然，DNA重建药物的表现出奇的好，Peace健康恢复得非常的快，这让郑义博士信心大增，也就从那时开始郑义将项目进行了大刀阔斧般的推进。
他首先给Peace抽了血，又找了其它动物临床实验的先前样本，并全部提取了DNA。
正如原先设想的一样，接种DNA重建药物后，该药物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然后附着在DNA上，该药物可以重建并修复部分DNA片段，让身体自身的免疫系统主动排异出病变的细胞，使身体快速恢复健康。
郑义博士反复核对了好几十组数据，都显示没有任何问题，DNA重建药物只是对生物体进行了有益修复，可以说对生物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样的结果让郑义博士更加的困惑，作为一个科学家他知道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地改变，只是这个原因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郑义博士这时候才意识到已经把自己关在这间实验室一天了，一天下来一口饭都没有吃，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不断咕咕叫的肚子还是催促他早点离开这里。
有些郁闷的郑义博士一面沉思一面向科研所附近的餐馆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听到一对夫妻正在吵架。
“你说咱们结婚刚几天，你就勾搭上了小狐狸精，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吗？”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在路边对一个男人大声地吼着。
……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结婚前花言巧语、连哄带骗，可是结婚后呢，本性全露出来了，我这还怀着孕呢，你就和……”
听得郑义博士一面摇头一面叹息，可是没走几步，郑义博士突然愣住在了那里，5秒后突然转身快步地向实验室走去，嘴里还不断叨咕着“男人是会变的，对，男人是会变的……”，郑义博士的行为，吓了身后的行人一跳。
回到实验室，郑义博士将Peace血液中含有的DNA重建药物和实验室培养的DNA重建药物进行了非常仔细的对比，郑义博士惊奇地发现原来DNA重建药物发生了非常微小的变异。
就是这个变异让DNA重建药物可以覆盖和修改被接种试验体的DNA序列，郑义博士马上安排了对Peace的脑核磁共振扫描，数据显示没有明显病变，但是确实对于处理情感和理性部分的脑组织不活跃，可是对于处理恐惧、危机等原始本能的脑组织却格外的活跃，但是由于是将Peace进行了捆绑扫描，所以也不能排除客观条件的影响。
郑义博士紧接着又安排了所有最早期和最近的DNA重建药物实验生物体的脑部扫描，等安排好所有的工作已经到了下半夜，原本还想去马克西姆院长那问问分析的进展情况，但是一看表已经是凌晨2点了，拿起的手机又放了回去。
“老师，已经很晚了，您都做了一天的实验了，我送您回家休息吧。”秘书列夫来到了实验室，轻声地问郑义博士。
“你还没回家啊？马克西姆院长那边怎么样了？”
“您还没休息，我怎么能休息呢。”秘书列夫将郑义博士的外套从衣架拿了下来递给了博士，顺便将博士的白实验服了接过来。
“马克西姆院长已经在晚上10点的时候回家了，他这一天也没闲着，中午饭都是在办公室吃的，吃完都没休息又接着工作。”
“真是辛苦他了。”
“说起辛苦，还是老师辛苦吧，我看您今天调了很多以前的数据，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哦，检测还没有做完，我还不能下结论。”
“有什么需要做的您尽管吩咐。”
“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啊。”
“什么麻烦啊，我也跟了您好几年了，您给我安排工作就是给了我向你学习的机会。”
“你这张嘴啊……”
……
时间不长，秘书列夫将郑义博士送到了他家门口。
“来进屋坐坐吧。”郑义博士对着秘书列夫说。
“不了老师，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说着秘书列夫向郑义博士挥挥手就离开了。
走进了屋门，虽然家里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但是郑义博士还是挥散不去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由于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郑义博士径直来到了厨房，翻找了下也没有什么吃的，只有一碗泡面，博士烧了点水把方便面泡上了，可是就是在等方便面熟的那几分钟，博士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熟睡的时候，一通即将改变他命运的电话正在接通着……
“项目可能出了问题。”一个人在车里给另外一个人打着电话。
“什么问题？”另外一个男人在一个黑暗的顶层公寓里站在落地窗旁焦急地问。
“还没有结果，郑义博士也没有确认，但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盯紧着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你知道我背后是什么人。”
“明白。”
说完公寓里的男人挂断了电话，并露出了非常诡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