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复仇之眼

第24节

就在那年的“黑色”五月，全球核战争毫无征兆地突然爆发了，以此为标志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了，这场战争前前后后持续了整整八年，波及了几乎全世界的所有国家，有二十多亿人死伤，数十亿人流离失所。曾经即便在夜晚也闪耀着光芒的地球，从此变得无比黯淡……

最后随着武力的逐渐均衡，慢慢形成了两大势力，一个是由因DNA重建药物而积累了大量财富与武装的光耀集团发展而来的新人类组织，一个是由未服用DNA重建药物的残存的几个超级大国领导人联合组建的新世界联合政府。

杰克就是新世界联合政府中最年轻的农业学专家，仅仅25岁就凭借自己的“天赋”由第一级平民阶层跃升第七级精英阶层，成为新世界联合政府中无数年轻人的榜样。

可是对于杰克来说，这样舒适、荣耀的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内心的平静，反而让他感觉有些心中不安。

每当杰克外出调研植物、土地，总是能看到许许多多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流民，守着可以种植的土地却饿死在那里。这让他再也无法像认为流民是“自作自受”的许多新世界精英们一样，坐在干净的办公室里，向谁都挂满笑容，假装自己很不在意。

没过多久，新世界联合政府对外流民公布了定期定向援助的《九月协议》，杰克终于等来了机会，他成为了第一个报名的志愿者，也是最高等级的志愿者，他冒着生命危险到“蛮荒之地”去帮助流民检测、找寻那些可以正常种植粮食的土地，去帮助流民申请新世界联合政府援助的种子，去指导流民如何耕种、收获、存储粮食。

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从一片土地到另外一片土地，几年间杰克建立起无数的“生命绿洲”，这些绿洲让杰克感到生命有了价值、生存有了意义。

第25节

这一天，杰克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来到“希望之地”所在的地区，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从那些流民口中听到过这个地方，说这里住着一位上帝的使者，还有大片肥沃的土地，这让他对这个地方有一种特别的期待。

可当杰克真正来到这个地方，首先进入眼帘的不是希望而是死亡，每隔不远道边就会出现几具在木桩上绑着的骸骨，再加上不时飞过的乌鸦，这让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但是想到大片的空置的土地与饿殍遍野的流民，杰克还是咬着牙走了进去。

负责放哨的士兵见到杰克一个人赤手空拳地闯进这里，着实有些意外，随着他一声响亮的口哨，右手在空气中随便地转了几下，不知从什么地方就跑过来几个壮汉，三下五除二地就将杰克绑了起来。

“我是新世界联合政府的杰克博士，我是根据《九月协议》来协助你们种粮食的……”杰克看到情况不对，急忙大声地叫喊着。

果然这叫喊声起了作用，士兵听他一说急忙向上面做了汇报，泰恩一听是新世界联合政府的人，顿时火就往上冒，急忙叫他们将杰克带进了营地，站在一旁的陆虎听到后怕泰恩做傻事，急忙让人将泰勒也请了过来。

那几个壮汉连拖带拉地将杰克带到了营地中心地区的空地，用力地一推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泰勒听说过“生命绿洲”，知道有位善良的农业学家来帮助流民种粮食，今天一看应该就是这个青年，所以急忙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并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泰恩则是不管不顾地围着杰克转了足足有三圈，上下打量了不下四五遍，看得杰克就像关在笼子里被人围着看的猴子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请问这里是希望之地吗？”杰克首先有礼貌地问起。

“希望之地，呵呵，对，这里是希望之地。”泰恩冷笑着说。

“你好，我是来自新世界联合政府的杰克博士，今天我是根据《九月协定》来……”

“你是杰克？你就是那个建立“生命绿洲”的杰克？”一名在生命绿洲得到过救济的士兵，听到杰克的名字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向杰克靠近，被泰恩的一个瞪眼给吓了回去。虽然被吓了回去但是趁着泰恩不注意，还是小声地对旁边的士兵说着杰克的好话。

还没等杰克说完，泰恩一个拳头就打在了杰克的脸上，瞬间杰克就倒在了地上，嘴角都是血。

“新世界联合政府，呵呵，新世界联合政府，这一拳是为了被你们绑走的3个孩子。”

说完泰恩把杰克拉了起来，冲着另外一面脸又是一个拳头，把杰克打到了另一边，“这一拳是为了我的这只右眼。”

当泰恩又将杰克拉起准备打第三拳的时候被泰勒大声喝住了。

“够了！杰克是来帮助咱们的，帮助咱们种粮食，来救咱们命的，他不是那些绑走孩子的混蛋。”

泰勒知道这些年的仇恨总要通过某种形式发泄出来，所以前两拳他并没有拦泰恩。

可是这拳头还是打了下去，正打在杰克的鼻梁上，弄的杰克险些昏厥过去。

“这一拳头是为了，那些被你们殴打的兄弟。”

泰勒将泰恩推到一边，将杰克慢慢地搀扶起来，“对不起，这些都是过去和新世界联合政府之间的仇恨，发泄到了你的身上。”

杰克用袖口擦着嘴角和鼻子上的鲜血，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这没什么。”

杰克每到一个地方，表明自己新世界联合政府志愿者的身份，总会招来流民们愤怒的目光，他知道这是新世界联合政府和流民之间的一个鸿沟，要想建立联系总需要把这个鸿沟迈过去，而迈过这个鸿沟过程中免不了会受到伤害。

但是杰克从没有怨恨过，反而会做得更加的努力和认真，他知道不能因为个别人对自己的暴行而改变对其他无辜流民生命的责任，人们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会受到个别人的指责和阻拦，不要关注他们，要关注自己做的事情本身。

被使者推开的泰恩，抓着头发不断地踱着步，显然那三拳无法释怀他心中积攒多年的仇恨。想要趁着使者不注意继续殴打那个来自新世界联合政府的小白脸。只是这一拳头没有打在杰克身上而是被泰勒挡了下来，这一拳正好打中泰勒的后背，年迈的泰勒直接被打趴在地上。

围着的众人看到使者被打趴在地上，鹰眼、巫师、大刀等个别还有着良心的人全然不顾泰恩的淫威冲上去搀扶泰勒，陆虎更是直接对着泰恩大喊：“你干什么，使者是你的救命恩人，连他你也下得了手？！”

泰恩知道自己理亏，咬着牙走开了，走到第五步时候回头冲着泰勒恶狠狠地说:“他可以留下来帮助种粮食，但是不要让我发现他做什么坏事，到时候别怪我不留情面。”

陆虎等人也没有理会泰恩，而是急忙将泰勒搀回到了泰勒自己的房间。并按照泰勒的嘱托将杰克送到了社区的医务室，同时为了防止泰恩偷偷对杰克下手，泰勒特意将杰克安排到了自己房间的隔壁，从此杰克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第26节

随着杰克的到来，“希望之地”又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生气。泰勒和杰克将泰恩掳来的女人与孩子们聚在一起，教授他们种植的技巧，又利用杰克的手表通讯器，联系上了新世界联合政府，让他们空运来了一些作物的种子、农具还有一些药品。孩子们拔草、女人们栽种，有时一些士兵也过来帮忙。

几个月过去了，不同的作物陆陆续续开始有了收获，那些士兵再也不用冒着危险到处去抢，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甚至吃兽人肉来度日。一年过去了，希望之地的蔬菜、粮食越积越多，社区原本混乱、征战的日子也慢慢地也平稳了下来。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其实新世界联合政府的人并没有泰恩嘴里说的那么坏，甚至渐渐地对杰克有了好感，不时地还和他说说笑笑。就连去教堂聆听泰勒教诲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了劫掠，希望之地社区逐渐恢复了元气，开始有流民不断地慕名来到这里，先前那些劫掠来到女子也得到了自由，在这里组建了新的家庭。

这一切原本是一个美好的新开始，但是对于泰恩来说，时间永远停在了自己失去右眼的那一天，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是每个无人的深夜，他都会把那天的遭遇在脑袋里重复着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在不断加深着内心的仇恨。一个停留在原地任凭仇恨折磨的灵魂，渐渐失去了作为人类的道德底线，走向通往地狱的深渊……

随着希望之地这片“生命绿洲”的慢慢完善，杰克的心也被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所渐渐吸引，一个虽然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但是依旧坚守自己的信仰与乐观的女孩子吸引，两个人常常在孤枕难眠的夜晚，一起手拉着手散步在营地不远处的小河边，看着星光点点，说着爱的语言，当心有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幸福就会来得这么的简单与自然。

一天夜晚杰克与露西像往常一样，手牵着手从小河边回到营地，一路上两人窃窃私语，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是露西还是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嘘嘘，别人都休息了。”杰克将手放到嘴边做着拉上拉链的手势。

露西停下脚步，双手抱着杰克的腰，脚踩在杰克的脚上，还用力地向上踮着脚，双眼深情地看着他，向着他努着嘴。“我错了，但是我没有手去拉上嘴上的拉链怎么办？”

“我帮你。”说完两人亲吻在一起。

本来这是一幅唯美的浪漫画面，可这一幕在充满仇恨的泰恩眼里却是无比的愤怒，社区对新世界联合政府的日渐好感，杰克在自己地盘里的幸福快乐，都无时无刻不让他感觉到，在同一片土地上，他再次被新世界联合政府的人打败了，泰恩是越看越生气，越想越愤怒。

突然，沉醉其中的杰克莫名地被一记重击给打晕过去，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在泰恩的房间里，双手双脚被绑着，嘴也被一块布条死死地勒住，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泰恩拉着露西的长发，在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不停地蹭着沾满血迹的刀子，这时杰克才发觉自己脸上的疼痛，还有不断从脸上滑下的鲜血。

“新世界联合政府的小白脸，疼痛的感觉怎么样？”泰恩用舌头舔一下杰克的血，平静地问道。

杰克看到露西的样子，用力地大声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想用力挣脱绑在身上的绳索，也没有任何松动。

“别动，别动，你看你,要是总动，我一害怕要是刀子扎到不该扎的地方怎么办？”说完泰恩用刀尖在露西身上不断地游走着，看到露西害怕的样子，杰克只好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泰恩看。

“呵呵，生气了，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生气了。你知道吗？我也一样。”泰恩说完，拿下自己的眼绕，露出了空洞洞的右眼。

“每天我照镜子都会想起你们这群新世界联合政府的杂碎。今天我也让你们知道知道失去的滋味。”

泰恩说完拉起已经吓傻、不断抽泣还不敢发出声音的露西，用刀子将她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地割下去，赤身裸体的露西扭曲着身体保护着隐私部位。

“贱货，假正经，你不是喜欢给新世界联合政府的小白脸的当婊子吗？”泰恩用力地向下拉着露西的头发，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

露西用力地摇了摇头，抽噎地说:“我爱他，我爱他……”

“哈哈哈，她说她爱你，你爱她吗？”

杰克坚定地点了点头。

“很爱她吗？愿意为她去死吗？”

杰克看着露西，再次坚定地不住点头。

“好，很好，你要是不爱她，今天的一切也就没了意义……”

说罢泰恩脱掉了自己的裤子，拉着露西的头发将她的脸对着杰克的脸，无耻地奸污着她。

一面奸污一面淫笑一面无耻地说：“告诉杰克，爽不爽？”

杰克看着露西受辱的样子，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一面哭泣一面愤怒地用力挣扎。

“告诉他啊，告诉他你很爽啊？”泰恩说完，用刀子往杰克的大腿扎了下去，疼痛让杰克的嘴里都咬出了血。

“爽，我很爽……求求你了，不要伤害他，求你不要伤害他……”

“我怎么会伤害他，我怎么能舍得伤害他，我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让他每天都记住这一天，让他也尝尝失去的滋味……哈哈哈。”变态的举动让泰恩兴奋到了极点。

奸污完露西，泰恩提起裤子，将露西推倒在杰克的怀里，露西看到杰克满身的鲜血，急忙用手摁着杰克的伤口，脸轻轻地贴在杰克的脸上，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刚烈的露西一转头向桌角撞去，露西身体抽搐了几下，紧接着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她的身体。

杰克的愤怒瞬间爆发了，暴增的肾上腺素让他不惜以手指骨折为代价抽出了一只手，随手抄起旁边桌子上的油灯向愣住在那里的泰恩砸去，灯油带着火焰滚落到沙发上，瞬间火就着了起来。泰恩躲闪不及，灯座在泰恩的左脸上也划了深深的一道。

疼痛让泰恩从露西的死上回过神来与杰克扭打起来，原本杰克就不是泰恩的对手，再加上杰克的双脚还被捆着，所以虽然说是扭打也和被打差不了多少，不过屋里的大火没有给他们多少打斗的时间，泰恩一屋子的木制品和布制品让火势蔓延得非常快。等营地的人反应过来大火已经大到没法控制，大火带来的浓烟让泰恩和杰克都喘不过气，一个重拳将杰克打倒在地后泰恩全力向门外跑去。

冲天的火光和流民们不断的呼喊让泰勒惊醒过来，泰勒看到杰克还没有回到房间，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应心而来，急忙跑了出去。

营地里都已经乱作了一团，流民们虽然不断地往大火里泼水，但是却没起到什么作用，大火依旧恣意地肆虐。

泰勒大声地呼喊杰克的名字，还不时地拦下其他人询问，可是谁也没有见到他，直到泰勒看到泰恩往他孩子们的房子们跑去时脸上的鲜血，泰勒一下子明白了。他截住两个流民问清哪一栋房子先起的火，将他们的水桶里的水全淋到了自己身上，不顾流民的阻挡向泰恩的房间跑去。

泰勒用湿布捂着嘴，压低身体快速找寻着，很快就找到了杰克，他正用手死死地拉着死去的露西的手，不断地哭泣。泰勒用手摸摸了露西的颈部，发现已经没有了脉搏，可是杰克还是死死地拉着她怎么也不撒手，虽然大火没有给泰勒什么时间，但是看着露西全裸的身体，看着杰克捆住的双脚，泰勒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泰勒一个巴掌扇到了杰克的脸上，盯着他的双眼说：“听着，露西已经死了，但是你得继续活下去，你得活下去。”说完泰勒快速地解下杰克脚上的绳索，强行把他拖了出去。泰勒刚刚走出门口，房子烧得坍塌了下来，掩埋了露西的身体。

泰勒二话没说，叫住两个流民帮忙将杰克搭在了泰勒的马上，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跑去。

第27节

大火的亮光照亮了整个社区，与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交织在了一起，一桶一桶、一盆一盆、一杯一杯的水泼了上去，可是匮乏的救火设备还是让大火燃烧了好久才将其扑灭。

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泰恩见到大火扑灭，急忙冲到自己房间的废墟中去确定杰克的尸体，可是找了半天却只找到了一具，愤怒的泰恩询问之下才知道泰勒救出了杰克，借着大家救火的空隙骑着马离开了这里。

泰恩看着成片的废墟，想着逃跑了的新世界杂碎，心里别提有多么的愤怒，可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泰恩的三个孩子在大火中被浓烟呛死了，泰恩看着空地上自己三个死去的孩子，疯狂地怒吼着将队伍召集到了一起。

“今天晚上新世界联合来的小白脸杰克想要强奸露西，我被露西的叫声惊醒，急忙出去查看，把他们带到我房间审问，谁知道那个小白脸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居然趁着我不注意将我打伤，杀死了露西，还故意放了一把火想要把我烧死在里面。

“我打倒了他，急忙跑了出来，等我冲到我孩子的房间，发现他们都被大火引发的浓烟呛死了。可是那个老不死的泰勒居然还去救了杰克，还带着他逃跑了，他们长期住在一起肯定是同伙，那个老不死的一定是投靠了新世界联合政府……”

刚刚经历了一场触目惊心的大火，又被泰恩一阵忽悠，不明真相的群众对新世界联合的仇恨又燃烧了起来，纷纷抄起了家伙，或是跑或是骑着马向泰勒他们追去。

只有私下和使者交流较多，相信使者为人的副首领陆虎和鹰眼、巫师等人还保持着原本的理智，他们利用首领和队长的身份纷纷要了营地里最好的马向泰勒追去，他们知道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必须要比其他人更早地找到泰勒。

副首领陆虎等人借着快马的优势拼命地往营地的南面追去，因为巫师知道那个方向有个最可能让杰克得到救助的地方——“生命绿洲”。经过3个多小时的追击直到天都已经蒙蒙亮，陆虎终于见到了使者和杰克的踪迹。

使者的老马已经跑不动了，泰勒只好让马驮着杰克，自己则边走边拉着几乎已经到了极限的老马。警惕的泰勒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尤其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心中有些吃惊，他早就料到泰恩他们肯定会来追自己，但是实在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快，泰勒急忙将马拉到小路两旁的树林暂时躲避起来，祈祷这些人只是巧遇的过客，也没有看到自己。

这时晕厥过去许久的杰克开始苏醒，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吃力地说:“使者，别管我了，您快跑吧，我已经害死了露西，不想再害死您。”

泰勒没有理他，继续将他将扶下了马，让他靠着树坐着，等这一切妥当了，才对着杰克认真地说，“孩子，听着，露西的死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害死的她……”

“不，是因为我，全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爱上她，泰恩就不会惩罚我而侮辱她，她也就不会死……”此时此刻杰克心中的痛苦远远大于身上的伤痛，一面说一面又抽泣起来。

泰勒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照顾完杰克后也累得瘫坐在草地上，眼神迷离地望着天空，不住地叹气，过了好一会儿，泰勒才缓过神来意味深长地对杰克说：

“其实从头想想，好像每个人一开始都有着好的出发点，就像你说过的，最早乘直升机过来带走孩子的医生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研究孩子们身上独特的基因抗体来救更多的人；泰恩打伤了士兵，是为了保护孩子；士兵打伤了泰恩，是为了保护医生；你来到希望之地，是为了救助流民；露西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爱你；似乎每个人最初做的事都有着正确的理由，可是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我想这就是命运吧……”情绪宣泄以后，杰克仿佛已经看开了这世间的一切，冷静、麻木、生无所望、死无所惜，“就像这场全球灾难的罪魁祸首——发现“DNA重建再生”的郑义和李响博士，我看过他们的研究，他们也只是想让人类远离疾病的痛苦，可是……”

听到杰克的话、听到“郑义”的名字，泰勒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忍都忍不住。

可是泰勒永远也想不到，也就在此时，在一所高校遗留的巨大图书馆里，郑义正坐在轮椅上，面对着唯一负责照顾他的聋哑文盲女人，说着人类就是更高等生命的小白鼠，很快这些高等生命体就会来灭绝人类这样，即使她不聋都听不懂的“疯话”，她只是习惯性地冲着他微笑，他也是习惯性地眼含着泪……

正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在他们藏身的树林附近停了下来。泰勒轻轻地拍了拍马屁股，让马从他们的侧面走去，然后他们两人躺在地上，连呼吸都很小心，盼望着可以蒙混过去。只不过这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他们还是隐约地看到十几个人的身影渐渐地向自己靠近。

“使者，我是陆虎，还有鹰眼他们，我们是来帮您的，您要是在的话请回复一声。”陆虎虽然借着鹰眼出色的追踪能力已经知道使者和杰克的大概藏身地，但是还是先喊了好几声，怕因为误会而产生什么意外。

听到是陆虎的声音，泰勒的担心放下了一半，看了一眼杰克，杰克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们在这里……”泰勒站起来大叫了几声。

听到使者的呼喊声，大家都围了上来。

“使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虎知道时间紧迫直奔主题。

杰克忍着伤痛，将晚上他怎么和露西回到营地被打晕，泰恩怎么打伤自己，怎么奸污露西，他又是怎么反抗，怎么意外点燃了房子，怎么被泰勒救出来逃命到这里，都仔仔细细地讲给了大家听，并将自己脸上、腿上、腹部的伤口，还有手腕上被绑住的勒痕都展示给了众人看。

听杰克解释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很像泰恩的做事风格，真相和杰克说的不会差太多。

“其实，泰恩打晕杰克的时候我看到了，今天正好我值夜班……”站在一旁，大刀的手下丹尼尔小声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陆虎指责地问着丹尼尔。

“天很黑，只见到首领打晕了一男一女，我不敢确定那一定就是杰克，但是听他现在一说我能肯定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陆虎接着问。

“我怕首领，你们也知道，他杀人不眨眼的……我怕……”

“没出息，尽给我丢脸！”大刀听自己手下这么一说，瞬间感觉没有面子，狠狠地捎了一下丹尼尔的后脑勺。

“使者您有什么打算？”知道真相后让陆虎更加的担心。

“本来我们是准备去离这里最近的生命绿洲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们能想到追过来，其他人也能想到，只是时间的问题。”使者思索了一下说。

“那怎么办？”听使者说完，陆虎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问。

“只能流浪了，走到哪里算哪里。”使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是我准备离开希望之地后建立的另外一个生命绿洲。那里的土地耕种好完全可以养活一二百人，而且附近还有一个湖，是地下水形成的，没有什么污染。”杰克边说边把他的手表拿了下来调整了几下交到了使者手里，表盘上显示出了一个闪烁的红点。

“就是这里，您沿着这个方位行进就能找到了。通过这个钮发射出信息，还会得到新世界联合的救助。而且表盘上绿色的点是新世界联合的基地，虽然这只手表是DNA识别的，但是它还是能带您进入第一层防御，那里足够保护您的安全。”

“那你呢？”泰勒着急地问。

“我已经撑不到那里了，给我一匹马，我往其它方向跑，这样还能为您赢得一点时间。”杰克低头看了看虽然一直被压着，但是仍旧流血不止的腹部伤口，坚定地说。

“不不，咱们先去生命绿洲，那里有医疗用品，我能治好你。”

“治不好了，就算您治好了我的身体也治不好我的心。”看到泰勒依旧犹豫又补充道：“使者，虽然我能原谅这世间的一切，但是请原谅我承受不来……”

泰勒看见杰克坚定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杰克。

“这里是氰化钾，应该不会让你有什么痛苦。”

“谢谢。”说完杰克在士兵的帮助下骑上士兵的马，朝着泰勒行进的其它方向跑去。

看着杰克远去的背景，大家的心中都不禁一阵欷歔。

“陆虎，你们有什么打算？”泰勒问陆虎。

“我是不准备回去了，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不安，是时候该做些选择了。我和您去红点的地方，咱们去建设一个新的希望之地。”陆虎平静地说。

“我鹰眼愿意跟着使者和副首领。”

“我也是。”“我也是。”巫师和大刀也喊着。

其余的众人看到副首领和队长都这么说，而且又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们知道现在回去又会回到以前不断杀戮的日子，不会再有安宁的生活，所以全都纷纷表态，要和使者一起去建立一个新的希望之地。

从此之后，“希望之地”又变回了“那个地方”，让人谈之色变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