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九州一家监禁杀人事件·分崩离析的一家人(六)


文/李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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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分崩离析的一家人


 
纯子按照父亲的指示,坐出租车回到了北九州小仓。出租车费接近三万日元,父亲替身无分文的纯子支付了车费之后,将她带到了那间清志被囚禁、分尸的诡异的公寓里。
 
公寓的摆设已经基本搬空,只在客厅的中央摆放着松永的灵台。父亲对纯子说:“去上个香吧。”
 
纯子脑中一片空白,听从父亲的指示,缓缓走到香案前,点燃了一束线香。此时她的头脑中,是在祈祷松永太死后上天堂获得解脱呢,或是诅咒他在地狱里永世受苦呢?
 
纯子在灵台前静静地跪着,而此时身后的绪方誉,拿出了松永的遗书,开始读了起来。
 
“纯子,你好。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你们而去了。
 
这对我而言,对你而言,都是一个解脱吧。
 
真的好遗憾,让你受了那么苦,我拼尽全力,也没能让你得到幸福。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请原谅我丢下了我们两个的亲生骨肉,作为父亲,我无法面对他们的目光。
 
在清志先生身上发生的不幸,请务必隐瞒起来,不要让外人知道。否则给你和孩子们,都会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愿我们来生再见。”
 
听着父亲朗读着松永的遗书,绪方纯子终于意识到了“松永真的死了”。这么多年受到的折磨、欺骗,隐姓埋名生活的不安,与他一起去诈骗、监禁、拷打甚至是杀人的经过,在纯子的脑中不断闪回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而马上又歇斯底里般地大笑起来。
 
相信看过了之前连载的读者小天使们,一定能理解她此时复杂而又激动的心情吧。
 
绪方纯子如同疯了一般,在家人面前放肆地含着眼泪放声大笑着。在她的面前,父亲、母亲和妹妹都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看着纯子。就在这时,壁橱的门缓缓打开了。
 
松永太从里面悄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冷冷的笑容,他不声不响地站在了纯子的身后。
 
“我还没死,是不是很可惜啊,纯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纯子来不及回头看个究竟,就被松永用棍子猛挥下去,打昏在地。
 
为什么绪方一家会来到这里,而他们为什么会和松永太粘在一起,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
 
纯子消失的第一天,松永太便往绪方誉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因为直觉告诉他,纯子逃走后,肯定会联系家人。
 
“您好,我是松永太,这几年一直与您的女儿在一起。我知道您非常生我的气,但是事情紧急,请听我把话说完。”
 
接电话的绪方静香马上叫来了丈夫绪方誉,两个人守着电话静静地听着松永太的叙述。
 
“是这样的,我和纯子离开家乡之后,来到了小仓市,准备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几年前,纯子染上了赌博的习惯,将家里的钱几乎都拿去挥霍了。因为生活所迫,纯子竟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她趁我去国外长期出差,不在家的时候,将公司的清志社长骗到了家里,并且绑架了他,从社长的家里勒索钱财,最后竟然将社长的女儿也绑架到了家里。等我结束了项目,两年之后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将清志社长打死了。
 
我跟她吵了很多次,也劝她去自首。但是她一方面担心孩子们,另一方面怕破坏了您家里的名声,迟迟不肯去警察局。就在昨天,她突然带着家里的孩子逃走了,我在想她是不是跟您有联络呢?
 
我知道,突然打这样的电话很难让您相信。但是我马上将她犯罪的证据寄给您家里,请您看过之后再做结论。”
 
松永将电话挂断之后,便将一些资料寄到了绪方誉的家里:他用假名和服部清志注册的公司的记录,用纯子名义租借的公寓,纯子在电击清志时的照片,以及清志死前瘦弱到只剩不足40公斤的照片,甚至还有纯子拿着刀碎尸时的照片等等。等这些资料寄到绪方家中后,松永再次打通了电话:
 
“绪方先生,想必您已经都看过照片了。纯子这几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在家里也是喜怒无常。她把清志先生杀死后,还强迫我帮她毁尸灭迹。说实话,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请您务必来一趟,我想跟您好好谈谈。”
 
挂下电话后,绪方誉马上让妻子静香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松永所提到的那所公寓。
 
松永将静香让进屋里,跟她说明了自己不想再包庇纯子所犯罪行的想法,而且提出想要自己去警察局自首。不出他所料,静香马上表示了反对:“如果你去自首的话,肯定会牵扯出纯子。这样一来,我们绪方家名门的名誉就彻底毁了,而且你的两个孩子也会生活在阴影之下。所以请松永先生你一定不要报案!”
 
担心自己家族的名誉,这是松永早就判断好的、绪方家全家的软肋。见静香上钩了,他便抛出了下一张牌:
 
“伯母您的心情我完全了解。但是纯子只身在外,恐怕会犯出更多的罪行。如果你能配合我将她哄回来的话,我们就是拯救了更多无辜的人啊!”
 
绪方静香回到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丈夫绪方誉复述了一遍。联系到最近纯子反常的举动——几年没有联系的女儿,突然天天打电话来,绪方誉的脑中也是疑云密布。在将二女儿理惠子和女婿绪方主也一起叫来权衡利弊之后,绪方誉决定无论如何,先将女儿纯子“骗回来再说”。
 
绪方誉决定配合松永,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当时的绪方誉,在当地担任农业协会副理事长,掌管着附近几个村子的农业生产调配,有着相当大的权力和社会地位。恰逢该地区的农业协会理事长接近退休年龄,准备选择下一任接班人,而这个接班人的人选,将从在任的三名副理事长中选出一名。绪方誉从家族实力、社会影响和人脉关系上,都是这三个人中最有希望当选的人物。因此在这样的关头,绪方誉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家族中出现丑闻。
 
他所想的,就是将纯子叫回家中后,干净利落地帮助她与松永脱离关系,处理好杀人事件的收尾,以便他在竞选理事长的过程中,不会发生任何影响他和家族名望的事情。
 
说他权力欲望过剩也罢,说他对家族荣誉看得过重也罢,但作为一家之长,一族之长,绪方誉已经决定带上手套,干净利落地干完这个“脏活”了。
 
另一个要介绍的人,就是刚刚出场的绪方誉的女婿,绪方主也。
 
主也是绪方家的“婿养子”,也就是入赘女婿。根据传统习惯,入赘的女婿需要改为女方家族的姓氏,以继承家业。自纯子宣布断绝关系,与松永私奔之后,绪方家便将继承家业的希望寄托在了二女儿理惠子的身上,所以也对二女儿的婚事格外上心。经人介绍之后,绪方家选中了邻镇一户富庶人家的二儿子作为理惠子的婚配对象,这个人就是主也。
 
主也在结婚之前,在东京附近的千叶县当刑警。回到家乡与理惠子成婚之后,在岳父的帮助之下,也进入了农业协会工作,可以说是绪方誉的左膀右臂。
 
对于松永来说,这个曾经是刑警的绪方主也,无疑是他完全控制绪方家最大的障碍。
 
纯子出走后的第五天,绪方誉带着静香和女儿理惠子,来到了松永的住处。一进门,松永便向绪方誉展示了电击器具,并对他说明:这是纯子用来对我和清志先生进行电击拷问的刑具。因为之前看到了纯子拿着它对清志进行电击的照片,所以绪方誉也开始相信了松永的话。
 
之后,松永带着绪方誉参观了分尸现场——浴室。看到天花板上散落着点点血迹,绪方誉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松永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做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跪倒在地。
 
“绪方先生,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已经要崩溃了,如果您今天再不来,我要么选择自杀,要么就去警察局自首了。”
 
绪方誉听到“自首”一词,马上像触电了一般,他连忙搀扶起松永,让他在桌前坐好。“松永先生,有话好说,咱们商量一下对策吧。”
 
其实绪方誉的所谓“对策”,早已被松永猜得一清二楚:既然纯子在杀人案中难逃其咎,那么绪方誉肯定想让这件事无声无息地蒸发掉,而不是通告警方。那么这样一来,绪方誉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杀死松永来杀人灭口,要么帮助他来破坏杀人现场,并且将纯子骗回这间公寓。松永决定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这样吧,松永先生。这里的现场就交给我来处理,您不用担心。纯子的事情,咱们双方来配合一下,尽快将她哄回来。”
 
“果然如此。”松永不禁暗暗地得意起来。
 
于是绪方誉一边着手安排对这间公寓的浴室进行重新装修,将下水道和浴室墙壁全部替换掉,以杜绝在警方的血痕测试中露出马脚,另一方面,他开始跟松永着手准备通过“假葬礼”的方式,将漂泊在外的纯子骗回来。
 
于是便出现了我们先前看到的这一幕:纯子对松永太的死亡信以为真,匆忙赶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其实被唯一可以信赖的家人欺骗了。
 
将纯子控制起来之后,趁着她尚未苏醒,松永太和绪方誉又开始了下一轮对决。
 
“绪方先生,托您的福,纯子终于回来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该怎么处置她呢?”
 
“关于这个事情,我们也正想着跟您商量一下,松永先生。”绪方誉决定先探探松永的口风。
 
然而,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谈判:松永已经对绪方一家的死穴掌握得一清二楚,那就是家族的名誉;而绪方一家,其实对眼前的松永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根本不知道谈判从何谈起。
 
“您看这样怎么样,我已经心力交瘁了,纯子就由您带回去,可以吗?”松永假装对绪方的家事一无所知,故意先将了绪方誉一军。
 
对绪方誉来说,此时将纯子带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消失了几年之久的大女儿突然出现在家里,这不仅会让周围的邻居传出闲话,影响到他竞选理事长的计划,更会让家族中其他分家的亲戚们议论纷纷,有损主家的形象。因此,他犹豫地提出:
 
“能不能先让纯子在松永先生这里呆一段时间?我们家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这您就是强人所难了,绪方先生。您看我一个人,不可能既照看大儿子,又要负责纯子小姐的看管。况且,我这里还有清志社长留下的孤儿恭子。以我个人的能力,是很难支撑起这个家的。”
 
“您说的我们都明白。如果您能同意留下纯子的话,我们愿意给您支付一笔费用,作为您一家的生活费。”
 
果然在家族的荣誉面前,一切都变得廉价了呢。松永一边这么想,一边对绪方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觉得继续回绝是不合适的。不过在家里留下这样一个杀人犯,您也明白,我是要负担非常大的风险的。不仅仅是生活费的问题,如果哪天警察找上门来……”
 
松永话没说完, 但索要封口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关于封口费的问题,请您放心,只要您提出来,我们一定尽力。”绪方誉几乎是恳求地在对松永太说。
 
于是当天商议的结果是,纯子留在松永的公寓里;绪方誉一家要向松永支付总额达5000万日元(300万人民币)的封口费。松永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根据警方事后的调查,在当天访问松永太之后,绪方誉在三个月内累计向松永支付了1350万日元;随后绪方一家将自家的房子和农田全部抵押,并将抵押款3000万元全部汇入了松永的账户。不难想象的是,松永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地用“告发绪方纯子”的条件,一次次地向绪方家进行着勒索。但显而易见的是,绪方誉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宣布断绝关系的女儿,将自己全部的资产都拱手奉上的。
 
也许聪明的读者已经看明白了,松永事实上给绪方誉下了一个圈套,就是“浴室装修”:尽管在名义上绪方誉在为女儿杀人分尸的现场进行伪装,然而他既然负担起了这个工作,也就同时成为了“隐匿杀人证据,制造伪证”的罪犯。面临身败名裂的,不仅仅是绪方家族,更是绪方誉本人。
 
不用说,绪方誉对于绪方纯子的感情,其实早已从怜悯变成了憎恶。而这只是松永对绪方家进行分崩作战的第一步。
 
阻挡在松永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绪方誉,而是那个曾经当过警官,警惕性和思维都分外出众的男人,绪方主也。
 
主也是否能够识破松永的伎俩,拯救绪方家呢?
 
松永与主也的接触,意外地充满了和平的意味。
 
主也在入赘绪方家之前,便从岳父岳母的口中,得知了大姐纯子的存在。对他来说,纯子闹自杀,闹私奔,给家中添了不少的麻烦,自然在心里对她充满了厌恶的情绪。
 
而自从绪方誉开始与松永接触之后,主也始终被绪方誉排除在家族的决策会议之外,所以自然心里也会有所芥蒂。当绪方誉被松永勒索得难以承受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主也谈心,希望主也能够出面来对付松永——然而出自于私心,绪方誉仍然没有将家里的资产已经全部抵押的事情告诉主也。
 
主也出现在松永家里,对于松永来说,一点也不意外:这是一场早晚都会到来的战争。
 
面对表情坚定、事无巨细都会用刑警特有的敏锐眼光审视一遍的主也,松永首先打出的手牌,是让主也意想不到的。
 
“主也先生,我想先请您看看这个。”
 
松永将一份复印文件,从桌面推到了主也的面前。
 
聪明的小天使们,你们猜到这是什么了吗?
 
桌上摆着的,是绪方誉将家里房产和地产全部抵押的文件的复印件。上面明确地一条条写清了绪方誉一家的全部资产,以及抵押的金额和时间,文件的每一页都有着绪方誉的印章。
 
“绪方家说让您继承家业,然而,他们已经背着您将资产全部抵押了。他们家其实已经一文不名了。”
 
主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岳父绪方誉之前对他那些自尊为一家之长的居高临下的态度,此时已经在他的心里成为了一个笑话。尽管对松永仍然抱有戒心,但主也心中其实也对绪方誉产生了强烈的怀疑情绪。
 
两天之后的夜晚,松永约主也去喝酒。在酒桌上,松永再次对主也开始了洗脑:
 
“主也兄,你对你妻子了解多少?”
 
主也听到话题转到了他妻子理惠子的身上,自然也产生了兴趣,但是表面尽量保持着冷淡的态度:“她是个好姑娘啊。”
 
“好姑娘?你别开玩笑了!啊,对不起,我喝多了,说走了嘴你别在意。”
 
“你这么说,似乎有事儿啊?你实话跟我说,我妻子怎么了?”
 
“有些事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干脆点儿告诉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主也似乎是要动怒了。
 
“我是作为过来人,才想告诉你的。但是这样一来难免有挑拨你们夫妻关系的嫌疑……我的媳妇纯子,你想必也听过一些传闻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其实在认识纯子的时候,绪方誉这个老东西,跟我说他的女儿如何如何优秀。但是跟她在一起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纯子之前的男性关系很混乱呢……”
 
说到男性关系,主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尽管在交往期间,理惠子表现得非常大方贤淑,但是他也稍有耳闻,自己的妻子之前有些叛逆。尽管绪方誉夫妇对理惠子之前的经历三缄其口,理惠子也总是岔开话题,但主也还是有些在意这件事。
 
“但是说实话,主也兄,跟纯子比起来,你的妻子理惠子,那可是玩儿得有些过火啊。”
 
主也没吭声,继续听着松永侃侃而谈。
 
“理惠子之前交过多少男朋友,我可不好说了,但是10个人左右还是有的。她从高中起就跟男生在一起乱搞,22岁那会儿还为男人堕过胎。这些事儿,我可是不愿看你受骗,才告诉你的啊。”
 
主也自然怒不可遏,揪住松永的衣领就要揍他。松永此时却毫不慌张,正色地告诉主也:“这些事情绪方家瞒了你,骗你做上门女婿。不光财产没你的份,连女儿都给你二手的,你不想着跟他们算账,反而要跟我动手?你这是糊涂了吗?”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松永甚至找来了理惠子之前的男朋友,跟主也三人一起去喝酒聊天。这几天下来,主也甚至发现了之前就怀疑过的,理惠子在婚后出轨的证据。于是他真正地认识到了,绪方家确实在理惠子的事情上,对他隐瞒得太多太多了。随着他对理惠子、绪方誉的“真实面目”认识得越多,他对绪方一家的信任感也就越来越低。与此同时,主也对松永的信任却与日俱增。
 
松永说的是不是真的?很遗憾,确实是实情。
 
理惠子自小就是个叛逆的女孩,离家出走住在男朋友家里,也是常有的事儿。但绪方家一直以为纯子可以继承家业,因此对理惠子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而且为了照顾家族的面子,绪方誉甚至有过将理惠子过继给其他分家的打算。
 
松永早在与主也的面会之前,就早早开始了搜集绪方理惠子“黑历史”的动作。毕竟他们都是在同一个小镇度过的学生时代,所以彼此共同认识的朋友相当多。通过走访这些以前的朋友,松永慢慢掌握了理惠子在婚前的那些交往经历,并且还找到了一些当事人来了解细节。可以说,在如何攻破绪方主也这道防线的问题上,松永所做的功课是非常细致的。
 
而这,也成为了他可以成功赢得主也的信任,进一步分裂绪方家的原因。
 
终于,在绪方主也垂头丧气地出现在松永面前,对他所说的话表示深信不疑的时候,松永抛出了杀手锏:
 
“主也先生,我觉得男人在世上,不能真的落到人财两空的地步。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们一起联手,从绪方誉的手中将他抵押房地产获得的那笔钱弄出来,咱们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主也此时已经对屡次欺骗自己的绪方誉充满了仇恨,于是马上就答应了松永的提议。
 
紧锣密鼓地拉拢主也的过程中,松永同时对绪方誉和静香的关系,也展开了攻势。
 
原本以为用钱就可以打发走松永的绪方誉,却发现身边的家人们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女婿开始对他爱搭不理,女儿理惠子也几乎不与父亲说话(她对父亲一手操办的婚姻本就不满意),似乎只有妻子静香,还是自己坚定的支持者。
 
然而这一关系也很快被打破了。
 
在不断向绪方誉勒索钱财同时,松永太也一点一点地向绪方誉透露出妻子静香对他不忠的传闻,尤其是对于之前他跟纯子说过的,静香主动勾引他上床的事情,松永更是添油加醋地跟绪方誉描述了一遍又一遍。
 
由于有短处被松永捏在手里,所以绪方誉不敢对松永如何。然而回到家里,他看到静香对他依旧如故的样子,却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想着“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贤妻良母”的念头,绪方誉开始在家中时常殴打静香。而静香即便拼命主张自己的清白,但一切都已经被财务破产、职务升迁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绪方誉,认为是妻子静香佯装不知的伪装。
 
原本是紧密合作的一家人,绪方誉,静香,理惠子,主也,在松永的策略之下,已经彻底分崩离析。“绪方”这个姓氏,血缘之间的联系,已经渐渐腐烂,有名无实。
 
而这,就是绪方一家走向灭亡的开始。

责任编辑:阿芙拉 afra@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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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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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
绪方家怎么会相信:纯子一个女人独自能绑架、杀死清志一个男人(体力达不到只有用药,也没追问);既然松永“出国” 纯子在电击在殴打在分shi,照片又是谁拍的呢?(就算是心理极度BT自己摆拍,可之后会逃证明“sha人犯纯子”想隐瞒,又怎么会主动留下证据呢?)只能解释为绪方急于隐瞒这件事并甩掉纯子,因此忽略了这些细节。
NO.1
人性的弱点就是太容易去相信你根本不了解的人,从而导致思想的紊乱怀疑猜测。
染°
凶徒研究得太透了,攻人攻心。别再说感情没用要理智,恭子得救正是由于爷爷奶奶的亲情,而绪方誉,一家之长当地望族按理说经验老道,却正是太理智权衡得失而被掌控。之前章节纯子断绝关系他说“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已经可知,女儿是拿来用的,首位不是亲情,而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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