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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朝阳初升张开双臂迎接晨起那一缕山水风色的时候，忽然便想起你来。

那时候我们坐在小酒馆里头喝到尽兴，你说要出去抽根烟，冷风吹过来，你缓了半天才提上劲说：“吹风喝酒抽烟加在一起真上头。”

我坐在旁边的楼梯上哈哈大笑，嘲笑你酒量还不如我，其实那时候我希望自己可以喝醉一点，理所应当靠在你肩膀上呓语，说出那点浅尝辄止的心事。

可是我没有，我只是把你扶进去坐着，然后一同被突如其来的冻雨困在那里。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心还是失落，因为辞旧迎新岁时候，我们相互陪伴着。

或许我们应该有相似的心情。

冬天没办法穿得好看，明明很冷，我还是咬牙套上大衣。我们认识六年，从我初入大学到现在，原来这世间真的有经久不衰的怦然心动。

我回想起同你初次见面的时候，被学姐拉着去游戏社团，你戴着耳机也不太讲话。后来一局游戏结束，你小小抱怨，声音好听。我从未想过还能通过打游戏认识一个人，后来你带我玩，教我各种技巧，慢慢便熟悉起来。

故事里面从来都没有浩大的重逢、相遇和告别，因为孤独和相望永远是伟大的。

后来我做了个梦，在你大学毕业的时候，你比我早两届。我梦见你在火车出站口，我去给你接风，大声喊你名字：“顾辜！我在这里！”我们走到哪一步都算是命运，但是我终究是不能自私困住你的。

你毕业之后签进了国企，前途坦荡，偶尔还会叫我们一起出去玩桌游，但是时间少了许多。有时候我在空间访客名单里出现你的名字和头像，可是你从来不会回复什么，只是默默点个赞。

后来我学着抽烟，雪白的烟灰簌簌从指尖掉下来，你看见了一把抢过去灭掉，“小姑娘能有什么烦心事要抽烟的。”其实你早就开始抽烟了，南京的盒子放在口袋里显山露水地出现一角。

我们从天桥上走过去，我甚至失去了一点印象，没有人带领着总会迷路。你指着底下的车水马龙，远光灯近光灯和鸣笛生交缠着向远处离去，“大家生活都辛苦，如果有想不通里的时候就约我出来散步，不要抽烟了。”

其实我没什么想不开的，只是想要做这么一件事情。你劝我戒烟，说是对身体不好，却抽得比我还凶。我同你讲：“抽烟有害健康，爱我延年益寿。”可是这句话我只敢当作一句玩笑，却不敢教你真的看透我的心思。

我不知道明天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大概是怕被戳穿之后会尴尬。

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个极其胆怯的人，同你小心翼翼当朋友而已。

伪装心意远比其他事情要辛苦。

2

后来我也毕业，留在这座城市，因为我不能在相隔几百公里的另一座城市怀念你。第一年毕业值班我没有回家，刚好你也在。

工作永远都很忙，一直到三十晚的下午才放假，现在天黑得没有以前那么晚。我坐电梯下楼，整座写字楼都变得寂静漆黑，你坐在一楼沙发上冲我招手，带了奶茶，说：“走，我们去吃年夜饭。”

我所有潦草荒唐疲惫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大雪簌簌落下来，天与地皆寂静，你把伞往我这边凑，就像是临时组建的情侣。路边有卖烤年糕和烤红薯的小摊，我们买了几个红薯揣在兜里。

一顿饭吃得很是潦草，但是你同我约了明天和后天，所以我买了一个小蛋糕放在冰箱里。虽然天气一贯不太好，可是同你一起走出来又走回去，所有不确定因素造成的不方便都消散得干干净净，不需要任何伟大的借口。

我不知道这种好时光能维持多久，就像是偷来的光阴，因为只有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书本知识和课堂道理，没有一桩是教我们仰望的，可是我天生就会，在自己的维度里不由自主地望向你。雪花漫天跌落下来，可是我在你眼睛里看见的皆是星光熠熠。

我记得我们去吃的所有店可以绕这个城市整整一圈，我们的脚步也绕这个城市一整圈。其实我在往后日子里总是梦见你，和各种各样的场景。其实我有时候会嫉妒到不知所措，但是没什么关系，因为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你身边也没有出现其他人。

其实我也一度想过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表白，可能是害怕暴露所有软肋，最后一无所获，因为感情靠的终究是两情相悦不是自我感动。

奶茶甜品永远都是好东西，能够化开一切愁绪，虽然现在奶茶越来越像八宝粥，里面塞满了红豆黑米芋泥。我突然就想到一句话，我想点一杯芋泥啵啵奶茶，不要芋泥也不要奶茶，只想要啵啵而已。

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有次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我特意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在以前和现在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挑一个当自己女朋友的人，你会选谁。你可以有任何答案，但是良久思索之后说：“那我这就选你。”

可惜那只是一个游戏，大家一片起哄之后谁也没有当真，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当真，到后来想要找机会问问你那次说的话，最后又觉得自己怪可笑的。

我们都是感情里的留守儿童，渴望得到爱又不敢靠近。

别人有关心者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装作大剌剌地回应说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其实那时候我的心脏跳了又跳，眉毛也跟着动了起来，用夸张地表情掩盖心里的慌乱。

我不知道这种假装还能维持多久才能不被你发现。顾辜，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打着朋友的旗号靠近只是因为胆怯。

这是新的一年，我们还没有相爱，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可是我始终会等，全看你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