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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漩涡融化我的睡意之前
你的漩涡融化我的睡意之前
姜乐辛
你是我的半截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文/姜乐辛

对简恩来说,顾念是他人生中的一束光芒,照亮他后面的人生。

对顾念来说,简恩是她人生中的一面镜子,正面她将来的生活。

 

1.

简恩初见顾念是新生开学,初来乍到的顾念,找不到地方领宿舍钥匙。正好简恩打完球,路过她身边,见她拿着手中的指示单四处摆弄。

“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简恩对面前的顾念说道。

这是顾念来学校第一个跟她说话的人,她抬头看向他:“您好,请问新生宿舍钥匙在拿领?”顾念见他笑起来的模样倒也不算坏人,甚至还有点帅气。

“我叫顾念,是大一新生,你叫什么?”说着将手中拿钥匙的单子递给简恩。

简恩接过,看了眼单子,又将目光移到顾念身上:“简恩,大三老生。”

顾念嘴里叨叨着简恩的名字,心里想着这名字真有寓意。

俩人就这样认识,简恩带着顾念去领钥匙,路上碰到熟人,大家都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们。领完钥匙,顾念加上简恩的微信,说下次请他吃饭,这次她得先收拾宿舍。

生活步入正轨后,顾念经常找简恩吃饭,出去玩,简恩也从来不拒绝,有简恩的地方就有顾念,而有顾念在的场合,简恩也都不会缺席。

大家渐渐习惯看到他们,简恩也常常带着顾念跟自己朋友吃饭,参加各种活动。对顾念来说,她的快乐,大部分上都是简恩给的。

时间久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们对彼此都有意思,但谁都不挑明,身边人也当不知道,只是偶尔来逗逗他们。

不说口的爱,也许都有些难言之隐。

 

2.

不知什么时候起,顾念开始买化妆品,注重自身的穿衣搭配。

从前素面朝天,出门只洗把脸,扎个马尾的她,现在出门前都会对着镜子化个妆。简恩有天喊她出去吃饭,见她带妆,一时没认出来。他印象中的顾念,都是素颜。

而今天顾念化着妆,竟多了种韵味,显得更吸引人。“化上妆跟平时有些不同。”简恩夸道。

他们那天去程易家,程易是简恩发小,听说他交了新女友,打算带他们见见,所以约在家里,亲自给他们做顿饭吃。程易对简恩说,务必带上顾念,女生跟女生更有话题。

男生聚会一般都爱喝酒,简恩也不例外,但自从认识顾念,他喝酒的次数少了很多。他说他自己没事,可他得照顾好顾念。

到程易家门口,开门的是他女朋友。她叫林橙,成都人。

打声招呼,林橙拉着顾念的手,给她推荐适合她的化妆品,顾念是新手,对这些自然是感兴趣,她仔细听着哪些好用,哪些得避开。

一旁的简恩见顾念说说笑笑,嘴角也不自觉上扬,重重叹口气。

“还不打算坦白心意?都这么久了,也该跟人家说清楚,你不能因为她像谁,就这样把她留在身边,不清不白的,这对人家女生的名声也不好。”

简恩当然知道。这么久以来,他去哪都带着顾念,他恨不得顾念每秒钟都在他身边,因为顾念太像她了,可惜当初他们还没来得及在一起,女生就因为车祸去世。

这种在偶像剧中出现的滥俗桥段,如今却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

他没法接受事实,始终逃避,在那后,他害怕自己再次失去,可当他第一次见到顾念时,他知道他躲不过了。

那瞬间,他很想再拥有她,但他害怕会像当初一样,所以他不敢。

人在面对感情时,终究是害怕的,尤其是曾经失去过。

 

3.

顾念生日那天,请身边朋友吃饭,摆出蛋糕许愿时,顾念说,她希望她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谁,也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简恩身上,沉默几秒后,简恩没有动静,顾念自己为了打破尴尬,便开口说:“来,大家一起吹蜡烛”。

简恩只是看着顾念,一句话话都没说,甚至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他也很纠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他不愿意将顾念当做谁的替代品,那样对谁都不公平,所以他还想再给自己一些时间,这些事,他也希望能永远是秘密。

生日会结束,他将顾念送回宿舍,临走将手中的生日礼物递给她,说了句:生日快乐,念念,以后也都要快乐。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眶有些湿润,想再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第二天,顾念给简恩发信息,简恩没有回复她。后来的很多天,简恩都没有再联系她,他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简恩离开后,顾念的生活像是缺了什么,她找到程易,程易说他也没见到简恩。

她不知道为什么简恩会离开,毫无征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人的缘分就是这样,谁都不知道,刚刚见过的人,是不是你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也许是,但你没好好见他,所以后来你一直留有遗憾。

 

4.

没有简恩的生活,顾念将时间都花在学习和娱乐上,她不敢自暴自弃,因为她总觉得简恩会回来,而简恩想看到的是一个快乐的她。

如果你喜欢的人给你带来的都是满满正能量,你因为他变得越来越好,有自己的生活,交许多朋友,那这样的人,是值得喜欢的。

顾念积极参加各种活动,交了不少朋友。实习那年,她选择去北京。她记得曾经简恩跟她提过,他喜欢北京那座城市,以后有时间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或许还会留下来。

去北京的生活,没有顾念想象的那么难熬,她靠着自己的写作能力以及大学期间在新媒体公司实习,她顺利进入这一行,加入优秀团队,每天报选题,写稿子,工作逐渐成为她唯一动力。

她在公司周边租了房子,室友是女生,性格跟她也合得来。俩人相处很好,经常一起做饭,有空就出去逛街,去书店看书。

因为有室友在,顾念觉得自己在北京也不算孤独,起码每晚,都有人在等她回家。

这些年,她一直尝试着联系简恩,但始终没得到回应,她开始不再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句话。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哪怕她知道简恩是否还活着的消息,那也是一个消息。

简恩在她记忆中住了很多年。或许,也到该放下的时候。

转正后的顾念,越发成熟,对待工作和同事,都不再像当初那样,畏畏缩缩,有想要报的选题,因为害怕说出口从而错过。

她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在她25岁生日那天,也就是年初,她突然收到简恩的祝福:生日快乐,念念,以后你也要快乐。

顾念打开手机看到这条消息,以为自己眼花,她已经整整四年没收到简恩的消息,她还以为简恩再也不联系她。

可她没有立刻回复简恩,她心里十分慌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当初他突然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现在说回来就回来,凭什么。

见顾念许久没回复,简恩打了电话过来,他约在顾念家边的一家咖啡厅见面,这家咖啡厅,正是顾念常去的。

顾念犹豫许久才去赴约,她穿着刚来北京的那件裙子和高跟鞋,走到简恩身边,看着简恩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恩带着顾念坐下,他跟顾念坦白,那晚他家庭出了变故,父母闹离婚,奶奶又气急攻心去世,整个家庭支离破碎,他没法面对顾念,他只能选择逃避。

包括他当时不愿意说的那个秘密,如今他也一起告诉顾念。

顾念没想到他这几年的生活是这样,她忍住眼泪,对简恩说,如果当初他愿意说,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他。哪怕她像她。

“在我刚离开的那年,我就知道自己是爱你的,但那时候我没法面对自己,面对你。所以这些年,我选择逃避,但我从来没有停止爱你。”

简恩一直通过朋友了解顾念的消息,顾念生病,会收到药;生日会收到蛋糕;每周都会收到零食。就连她去北京,也都会时常收到礼物。

她默默听着,心里在想,这些年,他得多难熬。

 

5.

那一天,简恩捧着蛋糕问顾念:今年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顾念这回,没将愿望说出口,而是在心里许下。

简恩将这几年存下的礼物递给她,她看着简恩,眼眶湿润的说声谢谢。

为了离顾念近点,简恩选择留在这座他曾经喜欢的城市,他们经常见面,像当初那样形影不离,顾念的生活,因为再次有简恩之后,有所改变。

同年的九月,简恩带顾念去游乐场,他们路过卖花的小朋友身边,小朋友问简恩要不要买朵送给漂亮姐姐。简恩挑了束红色,正好配顾念身上的衣服。

顾念接过花,准备往前走,简恩突然拉着她的手,单膝跪在她面前,对她说:念念,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六年,当初因为我的不果断,导致我们错过很多年,这些话,也迟了很久才对你说。对不起,念念,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愿意让我爱你吗?

顾念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哪怕她期待已久,但真的发生时,却还是感到意外。

程易和林橙从人海中走到他们面前,林橙将手中的气球送给顾念,她抬头看着气球,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林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顾同学要幸福呀。

顾念听到这话,再次脸红,像简恩初次带她见朋友一样。她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简恩,笑着把手递给他,她说她愿意。

林橙给他们拍了一张合影,简恩发到朋友圈:她说,她愿意。

 

6.

幸好,简恩在顾念决定放弃的那年,再次回到她身边。

幸好,他们最终没有错过,再次相爱,牵手恋爱,陪在彼此身边。

原来感情这件事,当确定是某个人时,真的会满心眼里都是她,哪怕过去再多年,你也依旧爱着,谁都没法动摇。

我见过太多错过的爱情故事,像简恩和顾念这样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的爱情,却很少见。

后来的简恩,他眼里都是顾念,他将从前没给顾念的,全都一点一点在补偿。

后来的顾念,她眼里都是简恩,她将从前没说出的爱,全都一点一点在表明。

就在刚刚,我收到顾念的微信,她告诉我:乐辛,我寻了半生的春天,他一笑便是了。

责任编辑:曲尚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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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姜乐辛
姜乐辛  @姜辛的辛
写故事的少女,微博:@姜辛的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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