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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17, 2025

你说过最伤人的话,是对谁说的?





我是个天生嘴笨的人,吵架时必输,不是因为没理,而是感性总是跑到理性前头来,每次都来不及输出观点,情绪就先上了头,用不了五秒就涕泗横流,气势一弱,未战先降。
小时候我妈老埋汰我是吃饭的时候嘴太壮,吵架时嘴才用不上。我不服,因为我嘴笨这点就是从她身上遗传的。但是我青出于蓝胜于蓝,吵不赢别人,也吵不赢她。
可有一次我吵赢了我妈,大获全胜,直接给她干成哑炮。
那大概是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刚二字当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闯荡社会的大人了。
宿舍是六人寝,六个人来自六个省,但我们相处得蛮好,其他宿舍发生的大小争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就连晚上几点熄灯这种事都能顺利解决。“相敬如宾”的我们,商量十一假期一起去青岛玩。我很期待。我在前二十载的人生里很少出远门,这种没有家长陪同,独自跟朋友远行的经历,更是没有过。
我妈把我看得很死,从上小学到高中,每天无一例外都是她亲自接送,我在人生各个阶段交了什么朋友,她也都一定要搞清楚。可偏偏我的朋友们总是爱玩的性格,父母放养,很自由,令人羡慕。小学三年级暑假,我跟闺蜜去家附近最近的商业街的唱片店玩,被要求一小时内必须回家,结果超时了,我妈甚至跑出来找我,弄得我很没面子。当时我觉得自己就像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于是我一气之下冲出家门,然后离家出走了半层楼不到,脑子里没有后续的计划,只能憋屈地坐在楼梯上等着被接回去。
我仿佛看到我的后背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就栓在我家门把手上。
等我长大点了,就能理解我妈了:我家是单亲家庭,她一个人就算浑身长满了眼睛也看不过来。所以我后来就尽量不再去她看不到的地方了。
可我潜意识里把这种懂事,看成了我对她的付出:我为她牺牲了自由。这种牺牲压抑着我反叛的欲望,长久地积压在我的心头。
“不行。”我妈在听说完青岛计划之后,几乎只用了0.01秒就给出了答案。我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我其实觉得她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过我的请求,她只知道万事先说“不”就对了。“反对”就是我妈对我的条件反射。
“但是妈,我们宿舍其他人爸妈都同意了,只有我不去的话,很扫兴啊。”除了扫兴,主要是这让我很没面子吧。
“他们爸妈同意那就他们去呗。”
“但是……她们说我不去的话她们也不去了。”其实她们没有这样说。我只是不敢明着跟我妈作对,所以想把我妈置于一个类“电车难题”的处境之下:是要自私地让我因为自己是个妈宝而毁掉六个人的旅程,还是放我一马成全所有人。
“你不去她们自己就不能去了?那她们这不是逼你吗,她们是不是缺你一个人A钱啊?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
她怎么老把我身边的人想得那么坏?这下好了,现在她不光不让我去,还因为我随口编的理由,提防起我的室友。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啊?
我问我妈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她找了很多理由,说海边危险,我没有去过海边不知道深浅,同行的朋友也都是孩子,无法相互照顾,她不放心。可这些理由在我看来根本不成立。她就是想要把我永永远远地栓在自己身边,哪也不让我去。她不光是要控制我的身体,她还要控制我的灵魂,她就是永远都不允许我忤逆她!
“为什么?从小到大没有一次我提出的要求,是你认真思考过了才回答我的,你就是无条件地要反对我,你让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让我看上去唯唯诺诺,做事缩手缩脚,想要的东西也不敢争取,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不靠谱的人,不堪重任不成大器!你自以为把我照顾得好管教得好,可就是你,是你让我变成了一个脆弱不堪软弱无能的自卑的人!” 
我发誓,我这辈子几乎很少能一口气说出如此长篇大论,除非,是打了好多年的腹稿。
“……十一人太多了,小偷多坏人也多,哪里都很挤。你想去我可以找时间陪你去。”
撇开话题,你这是默认了自己对女儿造成的恶劣影响吧?既然要就事论事,那就论啊!
“我不想跟你去……但重点根本不是这个!重点是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其实根本不用得到你的同意,我现在在北京,天高皇帝远,完全可以先斩后奏。我甚至可以跟我爸要钱,然后不通知你直接就走。我跟你说是因为我尊重你,但如果你再这样每次都不尊重我对你的尊重,我以后就干脆不再跟你汇报我的行程了!有本事你自己到北京来看着我吧!”
我听到她颤抖的气息,我得意自己成功把她惹怒了。
“我不管你,你吃屎长大的吗?我不管你,你爸管你吗?现在我把你养成人了,结果他不负责任地给你钱出去玩儿你就觉得他好了?你没良心!”
好啊,终于说到我爸这个点儿上了!那我可早就想说说了!
“跟我爸结婚的不是我吧?是你不是吗?是你要嫁给他的吧?是你要离婚的吧?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们大人犯下的错,要我来承担!你总是只能看到自己养我多不容易,但那是你自己造成的吧?你有看到我也在为你犯下的错承担后果吗?你以为我不想生长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吗?但是是你毁掉了我健全的家庭!现在我想要自由,自由!你都不给我!你还要从我身上夺走什么?你是不是就想要看到我跟你一样不幸,你才能幸福啊?!”
我几乎是嘶吼着。我浑身颤抖,但这次我没有哭。这草稿,我在脑海里打了无数次。我太熟了。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次我准备充分,完胜。
分享一个吵赢的秘诀吧!那就是无所顾忌地狠狠攻击对方最脆弱的部分,根本不要考虑那是不是事实,也不用考虑论点和论据与论题是否相符,甚至不必考虑你说的话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你只要一门心思伤害对方,你就一定能做到。
我其实在吵之前就知道我一定会赢。
战利品是她对我青岛之旅的默许,和她打来的两千块旅游经费。
然后我才流下了胜利的眼泪。
我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去上青岛。但这次问题不出在我身上,而是我的室友们各自有了“突发事件”。原来大家当时也就是随口一提。她们根本也不会知道我为了去青岛,都做了什么。
得知旅行计划告吹后,我好像也没有多失落。我意识到,其实我压根儿就不是真的期待旅行。我没那么热爱自由。
十一我还是回了老家。大雨,是我妈来接我。我看到她从雨中跑来,却觉得我才是更狼狈的那个。
我向她拼刺刀,她却为我撑伞。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她的伞下。我知道她还是会数落我跑太快裤子会溅到泥,但我不会再反驳她了。
不管怎么说,那次仍旧是我人生中发挥最好的一次吵架。再之后,我就没跟任何人吵过这么激烈的架了,因为我再也没有遇到过,让我觉得有恃无恐的人,也再也没有遇到过,值得我与之吵上一架的人。
所以其实我的嘴不笨,我只是无所谓。
现在我不再纠结于吵架赢不了这事儿了,输了就输了吧。吃亏,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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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16, 2025

你学生时代最珍贵的记忆是什么?





其实在看到这个提问的一瞬间,我脑子里涌起来非常非常多学生时代的珍贵记忆,小学放学后的回家路上,和同学蹲在大雨过后留下的水坑里看蝌蚪;将愿望写在纸上折成五角星投放进玻璃瓶里并和闺蜜说好要埋到梧桐树下;下大雨时在操场奔跑;高中生病休学在家百无聊赖时,听到很久不见的初中同学在窗户楼下大声叫我的名字。太多美好珍贵的回忆,每一件都独一无二不可复制。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事件可以复刻,快乐可以替代,但那些我永远失去,并且再也找不回来的,是我学生时代拥有的两颗“心”。所有的珍贵记忆,都由这两颗心所创造。
一颗是纯粹活在当下、没有未来的心。另一颗是纯粹享受事物本身的、不添加任何外在标准的心。这两颗心组合在一起,轻而易举就能为我的人生创造出许多动人瞬间。这也是为什么,当回望我的学生时代,那些记忆都好像是镶在天边的泛着金光的云彩,遥不可及却又梦幻如仙。
说起来很神奇,学生时代是没有对未来的概念的。当然也会说长大后要做科学家要考清华北大这样的话,但脑子里是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长大、或未来的生活这样的概念的。是在进入大学的那一刻,才突然有了对未来的感知,以及焦虑。而一旦开启,就再也回不到过去。尽管我用了很多的方法来训练自己的这颗心,好让它能更待在当下一点,但这更像是一种经过污染后去污的过程,始终不是学生时代那种浑然天成的状态。
同样,小时候的我奔跑,是因为太开心了想要奔跑,浑身的劲使不完。看到水去玩水,因为那太好玩了。和好朋友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快乐,甚至不用做什么,我们都能有聊不完的天。叛逆期和朋友半夜跑去网吧上网,早晨回来在校门口买的包子的美味让我记到现在。那时候做的事情没有掺杂任何额外的意义和目的。我不会因为要锻炼自己的意志力而去跑步,也不会故意去和某个同学搞好关系。我想做,纯粹是因为事情本身让我喜欢。生活充满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纯真。
但也是从进入大学开始,标准和意义跟着来了。出去旅行想要得到某种意义,阅读为了提高文学素养,想玩某款游戏是因为这样显得自己更酷。各种各样的事情,背后的驱动力一定是符合社会上对优秀大人标准的,但唯独忘记考虑是不是自己内心真正热爱。甚至,久而久之,我已经忘了怎么样和内心链接了。那些意义和标准成为了答案本身。
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一个夏天的午后,大人们聚在一楼谈天说地,而我在二楼的阳台上,从那堆被我翻烂了的世界童话全集中挑出一本,翻到讲述魔法故事的那一页,跟着书中写的魔法咒语,慎重又悄悄地念了几句,然后闭上眼睛期待魔法实现。几秒钟之后我睁开眼,魔法没有发生,一切还是原样。大人们说话的声音偶尔从楼下传来,我一个人站在阳台,偷偷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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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15, 2025

潜伏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焦虑是什么?





很喜欢这个问题,它也像一种恐惧,逼迫我思考长久以来看似沉静的水面之下真实的自己。真实已经被日常磨得模糊,大部分都在展现必要的应对能力,敏感变得顿挫,麻木也使得眼界被覆盖,越来越丧失灵魂拷问和它的必要性。
人性的成长和健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立面的强度,我们内心恐惧和焦虑的那一部分可能才是我们最真实的自我,也是一生难以招架并招架一生的存在。我的生命中有几个所谓恐惧的命题,情感的焦虑,需要的焦虑,渴望认可的焦虑,反孤独和自我实现的焦虑,说细致点,怕他人的离开,怕呵斥,怕吵闹而空洞的聚集,怕没有回响的付出,怕自我认知失调后的自我否定,从另一个程度上讲,焦虑也几乎是我每个发展阶段必备的维生素功能饮料,是一种为数不多的活着的证据。继续下沉到表面焦虑被剔除和解决,轻松地甩到脑后,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得渺小,不再觉得他人的看法是致命的评判,不再为吵闹而胆战心惊,不再为非自我的过错而愧疚,剩到最后仍旧让我感受到无比恐慌的焦虑就是死亡,广义的和狭义的死亡,宽泛的和具体的死亡。
大学一年级时有个同学,关系还不错,上课前后座,经常打趣调侃,还约定一起出国深造。女生,人很瘦,也很白,入学两个月后被诊断出白血病,之后便离校就医,当地医院和北京上海也都去了,她父母也计划再要个孩子,看看能不能赶得上给她骨髓配型。我和同学一起去医院看她,当时是最后一面,她躺在病床上,头戴着帽子,状态还可以,改不了调侃的习惯,聊了一会儿就逗得我们发笑,我们也憋着没有当即流泪,明明是在聊家常和讨论学业,却知道每一句都是沉重的告别。葬礼我也去了,她是少数民族,有传统的仪式和习惯,我看着寺顶明晃晃的光塔,却有一种极其怪异的日常感,总觉得她始终夹杂在忙碌的同学之间,跟随着大巴车,去墓场围着自己的墓地同样卖力地填土。失去的感觉并不是一种断然消失的不见,而是一种萦绕在身旁的恐惧的错觉。祖父去世后,仍旧看到他十分熟悉的背影,穿着粗布棉衣弯着腰,伏在写字台前,用一枚粗针上下穿凿一本叠放整齐的白纸,为我安静地做上学用的笔记本。会从梦里突然惊醒,旧日的场景一比一复刻在无法解释的夜里,墙根的木床,床头挂着的字画,写着《莫生气》十句诗,一部收音机和一把痒痒挠。他在公园的老伙计是一棵歪脖子树,长在公园边缘靠近马路的人行道旁,树下会放一个纸壳做的垫子,用来协助他站上去用脊背抗树,自己发明的一种健身活动,每当经过那条路,总是看见祖父正在运动。死亡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它造成了巨大的分别,却并不是真正的分别,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我心底不停地重现着画面,加重了某种意义上的再造。靠着不再真实的记忆,却无比清晰地雕刻着往日的时光,这种雕刻也是在反抗死亡之后带来的悄无声息的遗忘。
想到迪士尼电影《寻梦环游记》,也是围绕这一命题展开,里面所描述的人物的恐惧同样是死亡所带来的缓慢的遗忘。当无人在意之时,所有存在的证明均被消灭,活着和死去的世界都没有来过的痕迹,那么这个生命才属于被彻底消失掉。至今这种感受带给我的巨大的心理黑洞无法用一两句话所描述,我所经历的死亡的朋友和亲人在我这里仍旧在延续,它们并未因为实体的消散而破碎,反而会依然甚至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文字里,直到我同样也死亡的那一天。
这种奇特的恐惧感也许属于人类共同的恐惧感,我们所有的科学都无法解释和验证死后的世界,关于死亡的学说也五花八门,意识存活论,世界消亡论,天堂,地狱,奈河桥和孟婆汤,转世,轮回,等等。所有这些都只是一种猜测或者传说,向内的世界问答和外向的宇宙探索一般无边无际,面对巨大恐惧袭来之时的不解和困顿,悲伤和忧虑,我只需要好好活着,便能够将我所记得的那些活过的人再往前带一段路,仅此而已。
大学毕业前,我和同学又去探望了病逝同学的家,她父母给我们包了饺子,一起吃了顿饭,大家都很平静,小孩子在客厅跑来跑去,电视柜上摆着她的照片,端端正正,不悲伤,也不喜悦。死亡带走了她,但还带不走所有关于她的一切的它们,他们,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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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12, 2025

一周的心情|本周小记精选

 

听,树洞里有了新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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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11, 2025

你从别人的婚姻中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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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10, 2025

功利主义是不是推动社会向前的最好选择?





功利主义行事以利益为目的。利益不见得都是经济收入,利益可以是实用效果,现实问题的消除……无论是什么,回报是功利主义唯一的指导思想。努力不能白费,事情不能白做。这一点应该没有歧义。
社会向前这个概念,就比较难定义。如果生产力,经济水平,生活水准,消费层次等等可量化的指标的明显提升,能够代表社会向前,那么功利主义当然是最佳选择。
但可量化的社会向前,大多数情况下建立在损耗资源(无休止的森林采伐、矿业开采等)、损害个人健康(矿难、矿工尘肺病、上班族亚健康、过劳肥、过度加班导致猝死等)、牺牲个体利益(建立水电站时一村一镇的强制搬迁,城市化建设初期的强制拆迁等),以及忽略思想道德水准、文化发展、精神关怀等指标为代价。
举个例子,一个收入、生活水平比十年前高出很多,被众人追捧的人,因过多时间和精力投入在工作上,导致身体不再健康,患有焦虑症,失去同情心,家庭生活濒临分崩离析,那么和十年前相比,他是前进了还是后退了?
社会同样。
因而社会向前应该是个综合概念。从综合的角度来衡量社会前进的标准,那么功利主义不见得是最佳选择。
比如,电灯和飞机,这两项发明肯定是推动社会(技术上)向前的两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在众所周知的故事里,发明电灯的爱迪生经历了无数次失败,而发明飞机的莱特兄弟经历的不仅仅是失败,还有一众“头脑清醒”的人的嘲讽。
若单单为功利,恐怕很难克服那样多的失败和众人带有羞辱性的眼光。功利当然可以产生动力,但功利难以支撑看不到尽头的失败——当看不到任何回报的希望,动力就会逐渐消失,因为其目的是功劳和利益,失败无法给予。
功利主义当然也接受失败,失败可以,次数有限。这是当下流行的词汇,叫做止损。
及时止损意味着及时放弃、及时改变目标。普罗大众这么做没问题,取得推动世界向前(尤其从无到有的创造)的成就的人往往需要一些在他人看来已然是愚蠢程度的坚持。这个坚持,除了对所从事行当的巨大热情,背后一定有理想作支撑。
和功利不同,理想可以源源不断地创造动力,因为理想的本质不是到达——能到达最好,但那是附带结果。理想的本质是做某事的过程,过程就能产生愉悦,失败的结局也无法抹杀已经产生过的愉悦。于是一再失败一再重振旗鼓做下去。成功是额外奖赏,失败也绝非惩罚。
爱迪生和莱特兄弟因为各自的发明最终得到巨大回报,这是我们对他们故事耳熟能详的原因——取得了耀眼的成就。他们的成就建立在自己失败的基础之上,于是失败也被谱写成回报必然到来的一段漫长前奏。
更多科技、工业、医疗、学术研究、社会文明的进步和成功,是建立在无数他者失败经验的基础之上。成为奠基石的失败者们被历史湮没了(不符合主流故事模版),他们出力却没得到回报,可社会向前发展的进程里,踩进过他们的脚印。
学术、医疗、历史研究等等充满人文关怀的社会进步,可能需要走很多弯路、岔路才能找到那条相对正确的路;可能岔路才是正确的路;可能终其一生都在路上,看不清终点。这些几乎都是高投入低回报(乃至无回报)的,反功利主义的行为。比如被说烂了的梵高、卡夫卡,他们所做的,没有给他们自身带去过任何利益。可终其一生,梵高全身心画画,卡夫卡没放弃过写作。画画和写作是他们生命构成的一部分啊。卡夫卡甚至留遗言让好友在他死后烧掉所有文稿(还好没烧)。
梵高的画、卡夫卡的文章,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影响,我想这里无需赘述。
社会是个虚拟概念,是整体。个人是具体概念,是个体。先有个体才有整体。而大多数人在欢呼某些数据的提升时往往忘记了这一点。只看到整体带动个体,没有看到个体构成整体。当个体的认知能力、价值观、人生观趋同时,个体便更难从整体中剥离。眼下的情况是,功利主义为主体的商业所主导的文化产品、社交媒体,一方面为了利益,无节制迎合大众需求;一方面为了投资不至于打水漂,无节制迎合审核机制,导致文娱、传媒产品价值体系单一,长久积累下的结果已然呈现:大众思维固化,道德标准无弹性,只有攻击没有讨论……
多年前曾昙花一现的文化多元,已成为不可追溯的历史。
尤其最近看20世纪初国内外一些学者和作家的书,惊讶地发现书里所阐述的内容和表达的思想即便放到今天也是理性且超前的。扭头再看当下社交媒体的一些争论和发言,会忍不住想,社会真的是在进步吗?
综上,功利主义也许是社会以经济为导向的部分向前的最佳选择,但不是社会整体向前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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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9, 2025

你为自己争取过最大的一次机会是什么?





我的人生平平无奇,偶有一些命运转折,但几乎都不是主动转折。思前想去唯一算得上是自己争取来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发生在2018年。因为成为了职业生涯的起点,所以应该算得上是最大一次机会。
高考之前,老师和我都觉得我将“生是中文系的人,死是中文系的鬼”。还不知道自己能考哪所大学的时候,已经定下了想读的专业。后来填报志愿,我爸稳定发挥,开始批判我的选择,以学费相要挟,要求我填报法学专业。
记忆里2015年的夏天没什么特别,就是在填报志愿的那一周和我爸吵了很多架。最后迫于学费的淫威,在爸爸选的一众法学院里选了离家最远的作为第一志愿。此后,真就是寒来暑往,只在一年两假时回家。
法学院的入学宣誓很神圣,神圣到我每次回忆都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做这行。于是从大一到大四,从民法、刑法,到法理、法制史,我在每一门课程里寻找自己的未来。2018年我大三,眼瞅着就要在“复习法考准备找工作”和“复习考研准备升学”之间抉择,但我还是没想好自己想做什么。
“零几级有位大师兄在北京做娱乐法业务,你要不给投个简历试试,看看是不是感兴趣?”
师姐的消息从微信对话框里弹出来,我噌一下坐起,一头撞在了上铺的床板上。
上铺的室友探下头,关怀中透露着八卦:“没事儿吧你,大晚上的激动啥呢,暗恋对象给你发微信啦?”
“别说这种梦话,找实习呢。”
我躺回逼仄的小床上,举着手机将律所的名字和师兄的姓名全网检索了一遍。最后耷拉着脸,给师姐发消息:“师姐,我怎么找不到招聘邮箱啊,哭。”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从来没看到他们团队发过招聘。”
不是,姐,你玩我呢。
北方冬天,宿舍暖气过足,热得人烦躁不安,辗转反侧。
印象里,最后决定爬起来给律所的微博发私信询问招聘事宜时宿舍已经熄灯了。我窝在矮小的宿舍床桌上,在手机备忘录里一字一句斟酌求职信的内容,反复阅读之后复制、粘贴到了微博私信界面,并期待对方的微博运营上线后能被我的凌晨求职的诚意所打动,能把内容转发给老板或者人事。
不得不说,发完求职信之后,宿舍不闷热了,人也不失眠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并没有收到回复。
很合理,我安慰自己,运营还没有上班。不过到了中午,我已经开始后悔了,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微博求职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正式,我还把个人信息透了个底掉。
待到下午,已经从有点后悔,变成有点丢脸。毕竟凌晨写的求职信,白天读起来,略显矫情。
好在,律所的运营天使在第二天下班前解救了我,用一串邮箱账号和一句:“同学,感谢关注,请把你的正式简历发到这个邮箱。”
收到消息的第一秒很兴奋,但从食堂回到宿舍,直到打开电脑发简历的每一步,人其实都是懵的,直到按下邮箱发送键之后,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世间。我后来的人生里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时刻——事儿先懵着干了,干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诶我就这么做到(完)了?我把它们一律命名为“命运推手时刻”。
简历发出后的第二周,我收到了面试电话,很不幸,我发简历的时候忘记了我还没有放寒假。人事老师跟我约的面试时间恰好是我最后一门课的期末考试当日。
我仍然记得我是在校门外的公交车站接到的电话,为了避免人多嘈杂,我默默走到了车站背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面试能不能延期,我还得考试。
“可以,那你等你考完试后面的那个周一可以吗?”
我如释重负,算了算日子,头点得比小鸡啄米频繁:“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车站的背后是胶东半岛的沙滩,晶莹、透亮、一望无际,和我梦想的人生一样;但面试电话的背后是车票、房租和学院的学业实习报告,一件比一件难搞。
我爹原本计划让我毕业回家考公,当个正义的检察官,完全没想到我找了一份要花钱上班的实习。他对此分外不解,但在我顶着大雪在操场上绕圈打电话的坚持里,他同意每个月支援我一千块,剩余的让我自己想办法赚,实在不行就去住青旅。
我以前觉得他像是那种主角一天打三份工的逆袭小说看多了,才会对我有这种离谱的期待。后来发现,他是真打过好几份工,我确实吃不了那个苦。
一个孩子如果在便利店打工,你可以跟她说隔壁咖啡店也招人,要不要再看看;但如果他在律所干苦力,能把这一份工打完,他已经很厉害了。
我其实差点就决定揣着那点钱在北京住青旅了,结果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奶奶知道了。因为怕打扰我上课学习,奶奶平时不太主动给我打电话。那时少见地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进来,开口就是输出,劈头盖脸把我爸和后妈好一通骂,然后跟我说:“囡囡,你好好面试,面试通过了奶奶给你付房租。”
我爸让我实习住青旅的那夜,雪其实挺大的,11月的胶东半岛,随便一场雪都能过脚脖子。但现在想来,再大的雪都没有奶奶那一通电话压得人喘不过气。
期末考试结束,我买了最便宜的一趟红眼航班,抵达北京,在约定的时间里去律所面试。一切都很顺利,最后唠闲嗑的时候,律所主任问我:“你房子租了吗?”
“没有,不过已经看好了,如果我能顺利录用的话,就去签合同。”
“什么时候到的北京?”
“昨天。”
很多年以后,我在这家律所正式任职律师助理,成为执业律师,然后为了自己的人生规划离职。离职面谈的时候,当年面试我的律所主任说:“我一直觉得你很适合做律师,你身上有一股子闯劲。”
这句话我只认可一半,我适合做所有我想做的事。
当年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其实不只有过金钱上的窘迫,学院对学业实习管得很紧,担心学生随意盖章糊弄,轻易不放学生自己找实习。那时候为了能在北京继续实习,辅导员、院长、书记都被我“骚扰”了个遍,最后是院长亲自和书记确认我真的有在外地兢兢业业地实习,才过了学院那一关。
那时候只觉得是个很不错的实习机会,我好像可以在这份实习里找到一些未来工作的灵感。现在回看,才知道这几乎是我职业生涯的开始。我从这份实习里了解娱乐法这个领域,然后考上相关专业的研究生,毕业后回到这个领域工作,又从行业法律顾问跨进到娱乐业里。哪怕只问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大机会是什么,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它了,但费尽心思抓住它的那一瞬,我以为那只是一份简单的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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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8, 2025

靠“防沉迷”,可以延长关系保鲜期吗?





当代人喜欢说谈恋爱不如搞钱,为爱人付出叫恋爱脑,追人叫舔狗,这些词在刚出现时还有比较明确的定义,用的时间长了,仿佛事事都可以用。付出多少算合理,多少是恋爱脑?付出多少是合理表达喜欢,多少是舔狗?
比如,请客吃饭算吗?一顿还是两顿?范围在哪里?吃五十块钱的东西算捞女吗,还是二百、三百?收多少钱的礼物,几件礼物是吃软饭的?现代人的情感天平,左边是感情,右边是砝码,时间、精力、金钱,一切的付出都要放上去称一下,砝码还没有明确的克重。
罗密欧和朱丽叶放到现在肯定是妥妥的“恋爱脑”,只是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凭空就把命都丢了。莎士比亚也好意思写,这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吗?这不是教年轻人学坏吗?放在现在,我们还是建议送俩孩子去上学,参加个中考高考试试,实在不行也可以送出去留学,让物理距离淡化一下这种年轻人莫名其妙的“沉迷”嘛!
当代人仿佛被钉在时钟上的时针,通勤能精确到分,打卡能准确到秒,干活有KPI做指导,谈恋爱有无数公众号推文、小红书图文参考,还有大学开的恋爱指导课,恋爱谈得有理有据有节,科学高效,在单位和家的两点一线中挤出空间生长,顽强如野草。
他们比谁都懂什么是防沉迷。他们希望自己摒弃情绪,事事波澜不惊,天上下刀子也不影响生活和工作效率,要是有可能,他们恨不得把自己送进改造工厂,代码一致,调整后事事风平浪静。
这种“情感防沉迷”体系背后,藏着现代人深刻的安全焦虑。在离婚率攀升、婚姻成本飙高的时代,理性计算成为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但值得警惕的是,当我们将防沉迷机制极端化,爱情就退化为纯粹的利益交换——请客吃饭要看对方能否回请等值套餐,送礼要评估对方家产净值,甚至连思念都要计算时长占比以防沉没成本过高。这种过度防御,本质上是用拒绝付出来避免受伤,因噎废食。
真正的“防沉迷”智慧,或许在于找到计量与忘我的平衡点。健康的关系不需要完全放弃理性计算,但更需要保留非理性活动的空间。我们可以计算约会成本,但也要允许偶尔为对方准备超出预算的惊喜;可以评估关系前景,但也要给一见钟情留些余地。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虽不可复制,但其揭示的情感强度依然值得敬畏——现代人需要的不是彻底杜绝沉迷,而是建立有弹性的情感免疫系统。
爱情的本质注定无法被完全装入防沉迷框架,因为真正动人的从来不是精密计算后的等价交换,而是明知风险仍选择相信的勇气。在这个量化一切的时代,或许最大的叛逆就是:在计算过所有风险后,依然允许自己短暂地“沉迷”一次。毕竟,防沉迷的终极目的不是消灭沉醉,而是让我们在保持清醒的同时,依然敢偶尔醉一场。
毕竟如果时时刻刻警惕沉迷,我们可能连亲密关系都进入不了,还何谈延长保鲜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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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5, 2025

一周的心情|本周小记精选

 

听,树洞里有了新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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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4, 2025

你选择单身的理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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