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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对你说
不找了
鹿西兮
你我未能有幸,一起说声我愿意
文/鹿西兮

1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找到春隅所说的,留在不贵书店的那张字条。

但我听说,她要结婚了。

就在刚刚,我照常来到不贵书店,店里正放着郭旭的《其实我想对你说》,我跟着哼唱起来,“面对生活,你灿烂虚伪的笑着”。老板叹一口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

“她前几天来过,在这拍了婚纱照。”

我“嗯”了一声,胡乱翻着手里那本《埃及四千年》。这里的老板知道我全部的故事,起初还会劝我放下,后来便什么都不说了。有一次,我在一本《城南旧事》的最后一页,找到了一张带着褶皱的字条,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分手后,我们再也别见了,你要放下,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哭着质问老板这是不是她留下的。他说是。我不信,我说这不是春隅的字,也不像是她会说的话。老板看我实在太难受,最终坦白这是他写的,想帮我结束,让我放下。但这种事,又岂是外人能帮的。

那次之后,我终于好了一点,找了份普通工作,重新租了一间房。每个周末下班,我都会来大明湖畔这家不贵书店,偶尔给老板带瓶酒,带包烟,继续找那张春隅留下的字条。

三年过去,我几乎把书店里的每一本书,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可我一无所获,只是内心平静了许多,怀念过去,也不再撕心裂肺。我有时会怀疑,是否夹着纸条的那本书已被他人买去,又或者,春隅说某天她会在这里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最后想对我说的话这件事,是骗我的。

即使上天有意,让我某天拿起春隅翻过的那本书,让我碰巧看到那张字条,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终究走上陌路,那些想对你说的话,已不重要。

如果仍在乎,如果有遗憾,如果放不下,如果还爱你,那些想对你说的话,总会有一天忍不住要找机会亲自讲给你听。

但凡逃避,不联系,甚至想把回忆都一并还回去,那就代表,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再不舍,再留恋,再不停去打搅对方生活,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2

我跟春隅是在那家不贵书店认识的。

那天,我与舍友杨浩在大明湖附近闲逛,看见一个穿黄色碎花裙子的小姑娘往南走去。杨浩小声跟我讲,那姑娘挺好看的。于是我俩跟上她,一直走到一条小巷深处,那隐藏着一家小书店。姑娘进去跟老板熟络地打招呼,我俩也跟着走进去。

小小的店面,书籍齐全,整齐码好,价格便宜。老板随性健谈,正端着一杯茉莉花茶在柜台里看书,抬头看见我俩,打趣说是不是跟着人家小姑娘才找到这的。春隅在一摞书前回头看我俩,我看向别处,杨浩却用手指着我说,“是他要跟着的,不是我。”

我不敢抬头看春隅的表情,开始跟老板闲聊一些开书店的事宜。以我少年时期被逼迫下饱读诗书的经历,跟老板从唐诗宋词谈到文艺复兴,从泰戈尔诗集谈到苏东坡,颇有一股知己难觅风花雪月的味道。

让我没想到的是,春隅走过来,问我叫什么名字,哪个大学的,大几了。我结结巴巴说,我叫胡三三,就在附近上学。

她扑哧一笑,“胡三三,这名字挺别致。”

杨浩这时拍了一下我的肩说,“这可是我们三哥,化学系里最牛的。”

“没想到这位弟弟懂这么多啊,肯定是看过许多书的,不如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可以交流一下读书方面的心得。”

就这样,我们加了微信,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春隅。

在老板的提议下,我们晚上一起去他的酒吧。春隅说,因为考研失败,就找了一份读书企划的工作,后来发现还不错,也就不想着换工作了。周末习惯于去参加线下读书交流会,或者来这家书店买书,再去大明湖逛逛。

我问能不能以后跟她一起来买书。她笑着说,想约她直接说,为什么用这么老土的借口。

那晚,我磕磕巴巴说了好几遍,这缘分真奇妙,也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杨浩一直在旁边帮我问春隅的事情,她虽腼腆,也侃侃而谈。我们像是重逢的故人,在这盛夏夜晚,谈理想和现实,放纵一隅,抹去陌生人之间的隔阂与怀疑,敞开心扉说一说自己。

今夜拍落伪装,只为你点一盏孤灯。


3

后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彼此。偶尔几次去不贵书店,也没有遇到她。倒是跟老板谈到尽兴,深夜才归,被锁在宿舍楼外。

后来一天,春隅突然给我发消息说,周末有一场散文读书会,要不要参加。我一口答应,借了同学的名牌衣服早早赴约。她穿一件长款白色亚麻连衣裙,站在十字路口的树荫下向我招手的时候,我人生第一次在一个姑娘面前紧张到腿软。

那场读书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我坐在春隅旁边,每当一篇文章分享完,她就会稍稍靠近我,小声跟我讲文章的出处,作者的故事,和她的感受。那种感觉很微妙,像小时候在老家度过的夏天,微风吹过傍晚的芦苇荡,你躺在里面,四周空寂,只有虫鸣过耳,抚慰受委屈的心。

春隅,把我年轻躁动的心抚平了。

很快暑假,我约春隅去海边玩。在高铁上昏昏欲睡,我问春隅能不能跟她拍张照片,她笑着答应。就这样,我拥有了第一张跟春隅的合影,高铁上两个人对着镜头傻傻微笑。

夏日的海边很晒,我们在附近的民宿喝咖啡,消磨掉下午的时间,于傍晚时分走向沙滩。春隅穿一件浅绿色吊带长裙,头发用一根黄色绳子轻轻绑着,我找不到任何辞藻来形容她了。

海水微凉,翻涌着泡沫涌上岸边,春隅指向远方冲我喊,“那边好美啊”。我循着方向看过去,夕阳映照下,天边的云彩染上淡紫色,而天空,此刻跟海水一样蓝。

春隅走到我身边,余晖映照她的侧脸,她眯起眼睛望着我说,“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下理想。”

在天空因为挂着星屑的时候,我情不自禁说出,我的理想就是跟你在一起。

她说,好。


4

春隅经常去学校看我,带着一大堆零食。她会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去书店,然后去吃饭。偶尔她也会给我讲一讲要怎样找公司实习,在公司要怎样跟上司同事打交道之类的职场问题。我们的感情很好,不会过多干涉对方,彼此坦诚,也足够信任。

我跟她讲,想毕业之后带她回家。

她想了好几天,才给我一个答复,好。

那晚我跟杨浩在校外的烧烤摊喝了好多,我跟他讲我要结婚了,而他那时候刚巧失恋。他喜欢的姑娘三个月之前主动主动表白,三个月之后,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说不喜欢他了。没有理由,就是突然不喜欢了。

我们一悲一喜,一哭一笑,酒精渗入血液,神情恍惚,只存一思。思你。

隔天,春隅告诉我,我们的事情先暂缓吧,因为她的妈妈不同意。而我年轻气盛,坚持要去见她妈妈。留下豪言一定会说服阿姨,许下承诺一定娶她。

只是后来我才明白,如果我十几岁时候遇见你,会偷偷在你桌洞里塞几颗糖,如果我三十几岁的遇见你,我会握着你的手承诺给你一个归宿,可我偏偏二十岁。

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说出最荒唐的话,自以为唯爱至上,不惜与世界为敌,实则不过,浪费了你的青春。

那日,春隅的妈妈给我泡好一杯红茶,问我,小伙子找到工作了吗?准备好买房子了吗?

她还没开始讲不想让她的女儿跟着我受苦这种话,只是两个问题,就让我一败涂地。

我自以为是的喜欢,不过是架空于理想之上的空中楼阁。

我可以陪她彻夜聊天,可以陪她四处闲逛,可以逗她笑,可以抱紧她。

可我不能替她雨夜撑伞,因为我的伞是破的,我不能替她挡那些危险,因为我都自身难保,我不能再随随便便就说永远,因为我连当下都没有,何来永远。

我遇见春隅,只是两颗行星兀自环游时靠着幸运,偏差毫厘,遇见彼此。我们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不是擦肩,就是相撞。

又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为了拿下一单生意,陪客户喝酒到深夜,醉倒在路边。春隅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又喝多了,我冲她大喊,还不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

第二日,春隅就离开了我,不给我任何解释和道歉的机会。

她说,等我变好,等缘分碰巧,我们会再见,或者重新在一起。

怎样才算缘分碰巧?

她说,就像,有天我去不贵书店翻到一本喜欢的书,然后随手写个字条夹进去,而你下次去的时候刚好看到。


5

她今日结婚。

我从狼狈的生活中抽身片刻,一大早来到她家附近,远远望着。

上午十点,接亲的车队排了很长。我看到她穿着婚纱,被新郎抱在怀里,笑得很甜。上车之前,她转身深沉地看向家人。她的伴娘拿着刚从新郎那里讨到的红包,围绕在她身边。

鞭炮被点燃,拉花飘落在她与新郎的头发上,新郎替她轻轻拂去。他们手拉着手,两个小孩帮她提着婚纱裙摆,一切如梦般美好。

我没有收到她的请帖,却终于找到了那张字条。

那张从未存在过的字条,承载了我的青春和春隅的坦荡,寄托了我的希望与春隅的温柔二两,那上面写的,不过就是书店老板和生活共同告诉我的那句,你该放下,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回想这段感情,止于现实,掩于岁月。

我们没有在不够爱了或者无法继续下去的时候假装深沉,而是藏起忧伤,留个念想,不再纠缠,暂时放手。

我愚钝,想明白得太晚,我无能,到现在也没有变好。但我想对你说,爱过你,便已值得。

责任编辑:颗馨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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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西兮
鹿西兮  @鹿溪兮
姑娘想要高山前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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