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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
17
鹿西兮
我们不是夏日限定,我们是来日方长
文/鹿西兮

1

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县城。那里没有大型购物广场,不会有早晚高峰的堵车,走在路上很容易就可以遇见熟人,没有高楼,没有游乐场,人们不会谈论爱情,最看不起理想,那里的人只会问“结婚了吗,要二胎吗?”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小镇除了白叙,一无所有,无可留恋。

转眼又到夏天。前几天气温到了三十几度,这让我无所适从,像突然掉进热水中的鱼有些无助。但我还是换上碎花裙子,戴着典典送我的奶油色渔夫帽,走进故宫,在红墙下拍上一组满意的照片。

典典的拍照技术很好。他教我摆姿势,教我眼睛往哪个方向看更显少女,他教我在夏天怎样搭配糖果色的T恤。他说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尊重夏天的态度,不要怕麻烦。

他说,夏天里的你才是最自然的你。

典典总会给我讲很多道理,我也喜欢听。他已经北漂多年,据说已经给五百多对新人拍过婚纱照。当然,摄影师只是他的副业,他的大部分人生还是被“投资顾问”这四个字困着。

这样想着,典典接了一个电话,说有工作,问我是否跟他一起回去。我说,我想自己逛逛。他微微一笑,胳膊环抱住我三秒,然后离开。

晚上回到家,拉上窗帘,把霓虹灯关在窗外,点一支烛光,打开歌单从那首《那个你》开始播放,留下独居的一点点浪漫。我仔仔细细看着典典刚刚发来的照片,他提高了色彩饱和度,但没有刻意修饰我的容颜。这让我很满意。

我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年轻中透着苍老,灵动中掺杂迷茫。我仿佛看得见一道道皱纹已经建好地基,准备在我的脸上大展身手,我又看得到那双眼睛里满是疲惫与挣扎。透过飘逸的裙摆,你能看见一颗心吗?一颗小心翼翼满是怀疑的心,不停叩问最深处的房门,不停刺激大脑皮层,一遍遍思索,一次次想要探索到最深处,找到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是,我要怎样才能确定,对的那个人就是典典。

 

2

一年前,我跟典典在某个社交软件上相识。刚开始,我们只是偶尔聊个几句,像极了命中注定的过客。

那段时间公司裁员,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被淘汰的那批人。自认为这几年也算努力上进,工作也不错。但老板那天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小莹,你太死板了。

我背着“死板”这个让人绝望的字眼离开了北京几个月,回到了那个出生的小镇。它变了一点点,让我有些惊讶。我以为逃离了大城市,回家的生活会让我领悟到什么。但这种过于保守又平淡的日子很快让我的一切变得一团糟。也就是这其中的某一天,典典突然通过软件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对新人。男人穿着军装,对着镜头憨笑,女孩轻挽爱人胳膊,依偎在侧。这姿势很像父母辈结婚时候的样子。但典典告诉我,这叫复古,这叫流行,这叫情结与怀旧。

我们就这样通过这种照片聊了起来。他不停讲着关于这对新人的故事,青梅竹马,等待相守,河边戏水,傍晚虫鸣......一字一句,都让我想起那个小县城,还有陪我在那里生活的白叙。

十五岁,放学路上突遇暴雨,白叙脱下校服让我顶在头上挡雨。夏季的雨,来的快去的快,我们还未找到避雨地它便停了。他笑着问我要不要去吃冰棍,然后我们回头,一同看见了彩虹。

十七岁,分文理科。我跟着白叙选择了理科,这样可以求他帮我补习物理,这样可以多待在他身边几分。

十八岁,高考结束。那个夏天,我们每个傍晚都在河边高地上坐着,抬头看天,谈谈学校,聊聊理想。听虫鸣,喝汽水,看夕阳西下,汗水顺着脊背流下,我用整个夏天记住了他的侧脸。

二十岁,我们在一起了。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拥抱了他,夏夜闷热难以入眠,约他出来,然后在无人的街道踮脚轻吻他的脸颊。

二十二岁,毕业。我想留在北京,白叙想回老家创业。我们不停争吵,我任性要他陪我留在北京,而他跟我讲我们不可能留在大城市,别费力气。然后我们分道扬镳,我很少回家,白叙也再未找过我。后来听说,他与别人相恋,已经订婚。

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投注所有真诚与期待,渴望爱与被爱。她无法舍弃追求的远方,却在不停选择中失去了爱人。她伫立于白昼与黑夜的交叉路口,才明白思念没有尽头。

众里寻不到你,归宿也不会是你。


3

典典发来一连串消息,询问我对于照片是否满意。我点点头,却忘记了手机屏幕那边的他看不见。

我已经熟悉了典典的存在。他永远充满热情,充满力量,像个话痨一样在你耳边说个不停。他知道北京哪里好玩,哪里能够吃到便宜又好吃的食物,哪里能够拍出文艺的照片,哪里能够一个人发泄情绪无人知晓。在我情绪最糟糕的那段日子里,他或许早以察觉,主动提出见面。

因为这次见面,我又一次回到北京。我们约在鼓楼那边一家酒馆,地方很难找,在一条小巷深处,典典那日穿一身经典职业西装,蹲在路边看手机。我缓缓走过去,觉得那就是他,他也抬头向我看来,空气凝滞了几秒。

你是,小莹?

你是,典典?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与这干练的外形不相称,与网上健谈的青年形象也不符。我跟在他身后走,打量他,他似乎有所察觉,默默握紧了衣摆一角。

店面很传统,老板是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像三毛的荷西。周围摆满各种颜色的酒瓶和酒杯,正对面挂着一副海豚的油画,店里一块小小的投影仪正放着《菊次郎的夏天》。典典说他经常一个人来这,点一杯白葡萄酒可以坐一天。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很可爱。

我告诉他我不懂酒,于是他给我点了一款老板自创的气泡水。我们从酒开始聊起,谈论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到什么说什么,像多年重逢的老友。那个下午时间过得很快,我也许久未曾这样笑着。

我们于傍晚分别,并相约周末去故宫拍照。北京的夏天让人烦躁,这傍晚却突来一阵清风。他逆光站在我旁边,轻轻说:“嘿,你的头发有些乱了。”

还记得村上春树那句话吗?

“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地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的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的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他是故意还是碰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那一刻,多年未曾有过的心动悄然而至。

我想着,撞了南墙,现在该放下了,飞蛾扑火,也该重生了。

 

4

远处雷声轰鸣,典典马上发来消息说“要下雨了”,紧接着是一张海边的照片。周末的他正在青岛给朋友拍婚纱照。

我给他回,“等回来,有要事相告”。

结果他当天就坐高铁回到北京,冒着大雨,略显疲惫,没了往日的精致,只剩邻家男孩的清爽。他拖着行李箱和所有拍照设备直接来到我家楼下,拨通电话问我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下,我喜欢你。

你真的忘了白叙吗?

没忘。我们一起走过那么久,怎会忘记,只不过现在我的可以确定,喜欢的是你,关于他也已经放下。

典典让我下楼,我看他站在树荫下傻笑。他招手示意我靠近一点,我上前一步,他将我抱住,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蹭到我的脸上,潮湿粘稠,却散发着淡淡橘子汽水的味道,混合着雨后的清新,让人平静。

那天,我们不顾路人眼光,抱了许久才分开。

我们暂且不谈未来,只为你规整生活,优化自己,收起过去,只希望将一个完美的世界送给你。

重回北京的我在典典的帮助下开始找工作,我们还是各自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跟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挤在一起。他依旧在工作之余坚持摄影,也经常带我外出采风。我时常想着,他就像一缕清风吹进我生命中的夏天,但我,又该做他生命中的什么呢?

 

5

相遇容易,重逢却难。单恋容易,相爱却难。

人们沉溺于追求失而复得的满足,向往海枯石烂的誓言,在世俗的教条下徘徊不定,最终又有几人一身戎装成功卫冕。所以才有那么多遗憾的故事,那么多伤感的情话。只因为,于谁而言,生命中都有个人,是注定失去了的。但你要相信,未来很长,总会遇见对的人。那个人,从不让你掏空心绪卑微求全,而是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他都觉得你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立夏那天,典典在深圳出差,寄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支染色的纸玫瑰。我问他,为什么是染色的,做工还那样粗糙。他许久才回消息说,我就是这纸玫瑰,染着鲜艳的色彩,其实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我想,他的潜台词是,我经不起风雨,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

人间浪漫,彼此依恋,从不庞大,只在小心思中存在。

我一直坚信情感需要表达。对于一个不爱你的人,你的关心和爱意要表达的适可而止。而处于一段双向喜欢的感情中,你要学会的,是毫不吝啬的爱。今夜的喜欢,就不要留到明日再回味了。

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下了旧爱,喜欢上典典。但我后来回想,从那个傍晚,他说“你头发乱了”之后,我再也没有想起过白叙。

责任编辑:柒斐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音乐《那个你》授权到期,音乐更换为《12Mornings》(music by audionautix.com)。音乐栏目于每周一、三、五、七更新。编辑部微信:oneapp2019。

作者


鹿西兮
鹿西兮  @鹿溪兮
姑娘想要高山前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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