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于平行时空的一个故事,也是我知道的18岁的秦晓和她的28岁。
01
肖白是秦晓的初恋,秦晓是肖白的初恋。秦晓18岁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了。一下就是7年,用秦晓的话说“那是自己最好的日子”。
最好的日子,是那时的他们都年轻,对爱情从未有过一丝犹豫;最好的日子,是那时的他们毫无忌惮去爱,毫不吝啬付出;最好的日子,是他们连最后的分手都像故友告别,体体面面。
肖白是秦晓的大学学长,比她高一届。秦晓是在办理入学手续的那天,闯进了肖白的视线。她扎了一个长发马尾,自然卷的头发在下午三点半的斜阳下,有些干枯。但,高高瘦瘦,挺拔的身子却在人群里很显眼。肖白穿过人群,盯着秦晓看了很久,这就是肖白后来口中的“一见钟情”。
大学四年,和大多数情侣一样,他们度过了快乐大于争吵的美好时光。肖白毕业的时候,选择在这个城市留下来,理由当然是秦晓。比秦晓早一年踏入社会的肖白,有过一段迷茫困惑的日子,所幸那时候有秦晓在身边。
他们一起在学校门口摆过烧烤摊,一起在学校附近开过“情侣酒店”,一起为他们的未来构想过美好蓝图。
秦晓说,开烧烤摊的时候,她还真遇到过收“保护费”的街霸,要不是那天肖白正好过来,给他们发了烟,后来更是交上了朋友,他们烧烤摊的寿命估计最多只有一礼拜。事实是,要不是因为城市规划政策,他们的烧烤摊离百年老店只差99.5年。
一晃秦晓也即将毕业,大四下学期除了跑图书馆,她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和肖白开的“情侣酒店”上。这是她和肖白的第一次正式创业,他们在学校附近新建的公寓租了几间房,经过一些简装改造,挂上招牌,就正式营业。最辛苦的时候,秦晓一天拉了十几床替换下的床铺去洗衣房。
肖白呢,白天在市区坐班工作,晚上过来帮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肖白的脾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差。甚至秦晓决定去英国读书,在机场的送别,他们都是不欢而散。
但无论两人吵得多激烈,秦晓从没放弃过和肖白在一起。作为一个“唯爱情论者”,秦晓是可以以二氧化碳为生的,只要有爱情。
直到,她走了一公里把10公斤的米扛回家。
那是秦晓到英国的第二年,她突然发现,填饱肚子远比追求爱情更重要。于是,她提出分手。肖白很平静地接受这个选择,正如电话那头的秦晓。
7年的爱情长跑结束,不狗血,没意外,只是两个人累了。简单地开始,得体地结束。分手的那一晚,秦晓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洗了两次头。
这是25岁的秦晓失恋后的第28天,告诉我的她的初恋故事。那天,我和她认识不到一个月,却像是认识好久。
02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我和秦晓初次相遇时,她正在失恋。那是在一盏橘红色的路灯下,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缩着脑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烟味浓重,我经过的时候特意绕开了她。不幸的是,在楼下绕开了她,却没避开和她成为舍友的宿命,更想不到的是未来的日子,我会成为她最贴心的“烟友”,抽了她最多的二手烟。
知道夏一就是在陪秦晓抽烟的时候,她说这个男生话太多,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可夏一对秦晓的表白,却是留学生圈里无人不晓的爱情桥段。那天,秦晓生日,作风老派的夏一在她宿舍楼底用草莓熊摆了一个大爱心,还请他一帮好兄弟,给她唱了两遍生日歌,一遍中文,一遍英文。
当所有人看着这场土味求爱该如何收场时,秦晓出现了,她的手里拿着一瓶杰克丹尼和两个杯子。
秦晓对酒精过敏,那天喝完一杯杰克丹尼的她,身上痒了快半个月。没错,那天的收场是,秦路给自己和夏一各倒一杯酒,两人空了杯中酒,却依然没成全一段情。倒是让秦晓在夏一的心里,多了一丝“彪”。
对于曾经用了三年时间追到高中校花的夏一来说,秦晓的果断拒绝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打击和受挫。于是,不知道是“墨菲定律”还是“水滴石穿”起了作用,总之,一年后,夏一和秦晓牵着手走进了毕业典礼的礼堂。
回国的时候,秦晓决定离开寒冷的北方,和夏一到了温暖的南方扎根。又一年后的清明节,他们分手了,准确地说,是夏一消失了。而在他消失后的第15天,秦晓再次见到了他时,他正牵着公司女同事的手从咖啡馆走出来。
这一年,秦晓27岁。她回到和夏一的家,把夏一的东西整理妥帖,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整齐,和旧房东退了房,联系了新的房屋中介,不久便过上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03
两年的感情,就这么简单结束,就这么算了?当然不是,那天秦晓找到夏一的时候,像猎豹一样冲到了夏一跟前,她愤怒、她质问、她咆哮,她拉着夏一的手,指着他身边的姑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夏一却冷静地掰开秦晓的手,拉着身边的姑娘,头也不回地上了出租车。
夏一的冷漠和绝情,很伤人,但秦晓却追了出租车两条街。之后,秦晓又花了一个多月找夏一,还和公司请了假,在家等夏一回来,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她从微博上看到夏一晒出的那对婚戒。
如果说25岁的分手是体体面面,那秦晓27岁的分手,算得上是狼狼呗呗。
她似乎花了半年的时候,才从夏一的世界把自己带出来。因为,直到最后,秦晓都没明白她和夏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用突然的消失来为他们两年的感情花上潦草的句号。
很长一段时间,秦晓深陷在自卑和怀疑里,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去爱的能力和被爱的资格。如果爱情可以带来伤害,这便是爱情最大的伤害:把自己弄丢。
至于后来的她是怎么回来的?恐怕只有秦晓自己知道。
我只知道,再次见到秦晓的时候,她变得很不一样。那种不一样,很难形容,看着她把面积不大的房间装饰成了家的模样,看着她把喜欢的书、爱喝的咖啡、钟意的画收纳进这个家里,看着厨房整齐有致地摆放着日常的调味品,看着一把牙刷、一只牙杯、一双拖鞋、一块毛巾在该有的地方妥帖放置。
我突然觉得,没有爱情的秦晓,一个人的秦晓,比18岁的她,25岁的她以及去年的她,都要令人羡慕到眼红。
这一年,秦晓28岁,已经单身一年。
单身的日子,秦晓习惯了一个人吃饭时的安静,一个人看电影时的感动,一个人赶路时的自在,以及只有自己爱自己时的自然和舒服。
她说,28岁,才明白自己失去的不是对爱情的勇气,而是突然有了好好爱自己的机会。
爱自己这件事,或许在几年前,她没做到很好。但现在,她做到了,且做得很好。
04
人这辈子,停留在世上的日子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希望在以后的任意时间段中,你回忆起这段感情时,脸上都带有笑容。
我们总会在一段感情中学点什么,而当我们某天学会爱自己时,这份爱,就是值得的。
爱好自己,才有所方向,再走向远方,活成自己。
爱情不是你生活的全部,但你,一定是你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