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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Where It Ends
This Is Where It Ends
周维格
谢谢你曾参与我的青春,我们在这就此别过
文/周维格

1.

厦门是不是岛?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它。

当年考大学,第一志愿就是厦门大学,很可惜落榜了,从此和我心心念的城市擦肩而过,我常说,我失之交臂的不是厦门,而且另外一种人生。

托小菜的福,她今年夏天要在厦门结婚,请帖翻山越岭地寄到我身边,我漂洋过海地来看你,并献上实惠的份子钱。

我拉着行李箱,顺着人流往左拐,那边是等候区。小菜在人群里跟我使劲地招着手,两年不见,再见如故。分手后还能做哥们的恐怕只有我俩了吧。

她上前就帮我拉行李,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她争抢。她说:“做人嘛,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开心就行了。”

我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当初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边抹泪一边笑,“做人开心最重要,别等到互相拖死了再说再见,要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所以我们现在还做着好朋友。 

我们坐上一辆出租车,车子行驶在靠海的公路上,厦门的天气格外清爽,一半是海,一半是云。

我说,“幸亏当年你没跟我,要不然现在就在家里成了只会教书的黄脸婆,可不是现在的富太太了。”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当年的不娶之恩?”

“要得。”

“要你妹,我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是那么物质的女人吗?”

我摇摇头,闻着窗外飘进来的花香。

 

2.

当年我跟小菜是高中同学,三年都在一个班。那会儿我第一,她第二。后来她第一,我第二。你追我赶的学习,可就是奇怪,当时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会儿,她穿衣没品,头发不梳,皮肤比现在黑,趴在桌子上就被书本埋没的那种。

小菜拍拍我肩膀,“你想什么呢?” 

我看着外面的浪花拍打着海岸线,一两只海鸥嘎嘎的叫着,我发现厦门也不大,我在飞机上往下眺望,仅两条主干道,成功大道和仙岳路横竖交叉在一起,几乎就是厦门的全貌了。

路过演武大桥的时候,小菜指着左手对我说,“你看,那就是厦门大学,我在那里待了6年。”

六年,四年本科,两年研究生。

我看着一座座写字楼,心想终于来了,本想拍个照片发朋友圈矫情一下,但是想不到配什么文字。 

小菜在一旁看着我,她一边笑,一边安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比我们女人还感性。” 

我说,“年纪大了都这样,等你结完婚就知道了。”

小菜一脸怀疑,“切,好像自己结过婚一样?”

我看看她,没说什么,如果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现在说不定就过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了。

我跟小菜从友情变成爱情,还得从高中快毕业的时候说起。

本来我们离得不远,我们经常在一块回家。路上聊的话题无外乎今天做了几张试卷,最后那道数学题怎么解,以后要考什么大学。

小菜说,“我想考厦门大学,听说那里特别美。”她看看我,“那你呢?”

我说,“我也是想考厦门大学,那咱们可说好了啊。”

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一起补课,我开始注意到她的生活习惯,她思考问题的样子特别可爱,原来她的眼睛可以那么大,原来她的身材那么好,原来她性格那么温柔。

两个学霸的初恋注定掀不起什么浪花,在我们的世界里情书是最好的表达。我一封,她一封,不问寒问暖,只问今天做了多少题。

我想过,如果我是一个学渣,那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春。

 

3.

车子开过了演武大桥,空气变得燥热起来,师傅也打开了车上的空调。 

小菜指挥着师傅左拐右拐,拐进了一条私人订制的小巷子,那是联排的小洋房,是个影楼。

老板跟她很熟,礼貌地帮她取照片,还泡了一壶茶。

我不懂茶,尤其是功夫茶。

小菜却慢悠悠地坐下来,气定神闲地品味着茶香。小菜看出我的疑问,她说,“喝茶跟做人是一个道理,要静下来,沉下去,才能尝到茶的清香。”

我问她,“谁教你的?” 

小菜尴尬地笑笑,“我老公教我的。”

我没见过他老公,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找比她小的。要不然她拉不下脸撒娇。她常跟我说以后她要做丁克,这样的话,自己永远是个孩子。

服务员拿来了照片,头一次看到他们的婚纱照,好像是在城堡拍的,还特意飞去了俄罗斯,后面我认识是克里姆林宫。

她老公比小菜大,微胖,戴着一副眼镜,没有小肚腩。有点像我高中时的样子。

 

4.

那年高考的时候,小菜一二三志愿全填了厦门大学,而且不服从调剂。而我也跟她一样,全填了厦门大学,不服从调剂。

但是命运有时候比较调皮,小菜顺利录取,那个暑假接到了录取通知书。而我上网差了三分。

小菜安慰我,劝我再来一次。 

我心如死灰,十八岁第一次的迷茫,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来了。

庆幸,那年有一次补录的机会,学校不多,大都是东北的,我跟小菜说,“以后我们离得就远了,天南地北,不过我会想你的,也会回来看你的。”

小菜说,“没事,反正都在中国。”

我去了才知道,哈尔滨几乎就是天涯海角了,坐火车过两站就能到俄罗斯,冬天冷到不行,宿舍几个人集中一起打扑克玩游戏,而我整天躺在床上写东西聊天。

我俩每天互报平安。

她说厦门真美啊,海边的人们穿着比基尼喂海鸥。

我说哈尔滨真冷啊,我上个星期还去看了冰雕。

她说,我想你了。 

我说,我也是。

随后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手机上打了“我会去找你的”,然后删掉。又打上“你要等我”,然后删掉,最后发了一个字,“乖”。 

本以为异地恋会是浪漫的开始,但发现两个人见一面太难了,昂贵的机票,时间的颠簸,一个学生真的承受不起。

我也不敢跟她许诺什么,话到嘴边只能变成了“乖”。

原来我们在爱情里都一样,都曾经小心翼翼像个傻瓜一样地去喜欢一个人,却由于年少时候的羞涩和胆怯,将这一份感情深埋心底,默默地为那个人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5.

四年大学,我很少去找她,她从来没有埋怨过我什么,那会儿刚开始流行网购,我给她在网上买礼物,都是女生喜欢的布娃娃和几十块的包包。

有一天,她说让我别买了,别浪费钱,留着当生活费。

我傻不愣登地以为是心疼我,原来是她宿舍的其他女生,收到的都是香奈儿和古驰。一个包包是我的两个月的生活费。 

但小菜不是物质的人,她本意就是让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她不需要那么多包,有你足矣。

在她生日那天,我跟她开视频,她一个人在外面吃米线。那一秒我哭了,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吃得一嘴辣椒油,辣得吸溜着嘴,样子可爱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爱过生日,我永远十八。”

挂掉电话我就发誓,以后毕业了,绝不离开你一步,绝不!

大三下学期,学校派一批学生去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学习,其中有我。 

那几个月我跟小菜联系得不多,从俄罗斯回来后,小菜问我,俄罗斯的姑娘漂亮吗?

我说:“还行”

她说:“那你怎么不找一个?”

我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解释,我说我心里只有你。

她说:“别贫了,赶紧找一个吧,老大不小了。”

我说:“什么意思啊?”

她说:“好累。”

我心里忽然凉了一下,“其实我也好累。”

就这样我俩就这样分手了,但是会经常聊天,聊天的时候心态变了,她把我当男闺蜜,我把她当好朋友。

后来我们一起决定考研,留在本校,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也考厦大,但是我没有,太想去一个地方,时间久了,就害怕了。我也决定留在本校,我喜欢上哈尔滨的雪了。

 

6.

小菜的婚礼在室外的草坪上举行,上面挂着上帝,周围有飞翔的天使。

看着他们挽着手从红毯上款款而来,说实话,还真不是滋味,我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来啊,是来看看厦门,还是来看看青春。 

两者都是,两者都不是。

小菜结完婚,第二天我就跟她告别了,她想让我在这多玩几天,我看了眼海上的帆船,有机会再来吧。 

走前还是去厦门大学转了一圈,学校的草坪上成双成对情侣,紧紧依偎在一起,生怕有一天会分开似的。

我躺在校园的草坪上,看着清澈的天空特别欣慰,人就是容易被美好的事物所打动。

我给一个女孩打通电话:“喂,我喜欢你。”

没错,我跟一个女孩表白了,现在我终于学会如何去爱了。

我明白,总有一个人会陪跑你的青春,这是从十八岁动情时就注定的开始, 同时也预告着结局。看着对方寻觅到了幸福,不妨感谢你路过我的青春,也感谢彼此的不娶之恩。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厦门其实不是岛,即使四面环水,它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孤独。 

责任编辑:曲尚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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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周维格
周维格  @周维格
周维格,青年作家,立志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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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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