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时间,终究还是会消磨我对你们的执念和狂热;我以为我也终将像那些离别的人,任五月天躺在回忆里,贴上青春梦想的过往标签;我以为我这般三分钟热度,喜爱浮夸,轻易放弃的人,再深再深的爱恋也会消逝在昨日洪荒,未来只余一个蒙上灰尘的玻璃柜。
可当你们的声音透过耳机线,直接穿破到心脏的那一瞬间,一切不安和惶恐都消失了。这是认识你们的第八年,五月天的十七岁。
“Every day is Mayday”,在那个还不是很能听懂五月天的年纪里,一次又一次写在草稿纸上的,在五迷圈烂大街的句子,现在看来也都是真实的。有光照进来,这是遇见五月天之后的世界。
长大是不断否定曾经自我的过程。那些当年,再不情愿,如今也只能用幼稚来概括。但爱上你们不是。说是你们让我从沉睡中醒来,如今看来也一点都不夸张。在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年少的时光里,不知“未来”为何物,独来独往,人海茫茫。无聊的人生,不可名状的孤单,让我尚未成长,已然苍老。
直到后青春期的你们突然出现,赠予我名为青春的灿烂烟火,仿若昏暗小屋中,透光的裂缝。正如大多数人对你们的印象,青春,梦想,倔强,而又温柔。
彼时的我认为人生无趣,生存没有远方,于是你们歌唱,让我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你们说“在人生中,我总是尽力冲向梦想的本垒”;谈起梦想,五月天仿佛永远是那年在雨中大声歌唱的少年,即使没有观众的目光和掌声的回响,也不停歇。而触及这一切的我,不止拥有了耳机里流淌的旋律,在深夜听及潸然泪下的往事,更拥有了关于“未来”和“梦想”的模糊形状;隐隐约约,却又真实存在。
彼时的我惧怕未知,天生软弱,视陌生人为洪水猛兽,坚信“既然终将失去,最好从未拥有”。直到你们拍手鼓励“告诉你,不能怕”,你们说:“我们准备了医药箱。如果你跌倒,我们都在。但是你要答应我,上了药之后继续往前跑。”
人生幸事之一是与你们相遇,幸事之二是得以窥见并感知,有关你们的一切温暖善意与坚定。你们的存在,使畏惧人际交往的我,得以挣脱自缚的茧,和那些频率相同的美好灵魂邂逅。如同台上嬉笑打闹的五人,同党万岁,共唱一曲干杯。
后来呀,因为你们听了很多很多歌,认识了很多很多人。不管最终是不是悲伤和遗憾更多,至少拥有即珍贵。
无论是半夜点亮屏幕,一字一句写下庆生文;还是最终被五吧加精,开心好几个月。
无论是和同党戴上蓝色荧光手环,进影院第一句就开始流泪;还是穿过城市去陌生的地方,为一场电影。
无论是隔着街道和人海,看街对面参加活动的你们;还是即使看不清,也被离你们很近这件事本身,感动得快哭出声。
无论是四处借钱也要去成都赴约,听见彩排的鼓点,整个人浮现的不真实感;还是听见陈信宏说“成都,不能再等了”,最后站在椅子上哭得歇斯底里,从那以后拥抱成为我的低泪点。
无论是几经波折到了重庆,想见你们的愿望,会一直一直,不停不停;还是恰逢成军日后一天,看着屏幕上“五月天16岁生日快乐”字样瞬间泪湿眼眶。
无论是在北京度过的最炎热的夏季,恍然错觉蓝海才是鸟巢本来的颜色;还是作为内地巡回的终场,与五月天约定好成为更好的自己,约好我们会再见。
然后呢,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
就像当年为你们写庆生文,提前两周开始,却总在最后一天,匆匆忙忙,语序混乱地赶出一大篇。其实这些都只是我的执念,它并不能证明什么。那些留下的票根,和你们有关的物件,衣柜里的STAYREAL,或者手机里躺着的旋律;与其说是我有多爱多珍重多坚持多为之欣喜如狂,不如说是,你们给了我多少陪伴,在那么多的白天黑夜,愉快失落的时刻。
自从遇见你们,329,五月天成军日,总是值得真正快乐的日子。看着那些平时好好过着其他生活的家伙,那些背景音乐小到几乎要消失的家伙,在这一刻,都通通回到我们相识的那一瞬间。即使是现在几乎遗忘的五吧,已经看不见当年刚踏进这个圈子时的模样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偶然看见历年刷版主题,想起当初掐着时间战战兢兢怕被封号的日子,才发现回忆和感动,总是藏在最深的地方。
又或是过于狂热的时刻过去以后,某天回到那里,预支失望发一篇文——“一直在写呀你”一句话,眼泪肆虐。感觉特别奇妙,那些独自认真爱着一个乐团的日子,却被许多陌生的不陌生的人记住了。大概是我们频率相同,或多或少,我们的深情和岁月,都被写成歌唱出来,听到后,泣不成声。
所以我们相识,成为彼此重要的存在,在同样的场地,为着同样的声音泪流满面。所以我知道,认真听着五月天的家伙,一定会懂。
想起五月天曾说,歌迷给了他们太多太多,比他们能给歌迷的多很多;而我们却认为,我们能给的,远远不够。但,其实都无所谓呀。不是说好的吗,五月天是阿信怪兽玛莎石头冠佑,和我们。能够一直一直互相陪伴着走下去,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管是十张专辑,还是冠佑的六十大寿;不管是唱到八十岁,还是派对动物的满头白发。只要你们开口,我们就带上荧光棒和拐杖,听你们唱歌。我们都是老朋友啦,等新歌都熬成了老歌,还是要在蓝海大合唱。毕竟,能将你们作为人生的背景音乐,本就是一件幸事。
不管是青春梦想,生老病死,还是在复杂人生里喘息的机会;或者是那些黑夜里,在没有人看得到自己的时候,能有陪伴的旋律。一切的一切,我照单全收。
也许多年后,会有人突然问我。
“你还在听五月天呀?”
“对啊:)”
文/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