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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申
我和你跨过分秒,希望也可以跨过余生
文/申申

1.

每每一想到能否完成公司的外派任务时,失眠总会如约而至。但好在打开音频,秦子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像缓缓的大提琴声倾泻而出。

黑眼圈和鱼尾纹爬上她的眼睛四周,换作以前,恐怕她的购物车里必定会出现眼霜。但现在她都不大在乎了,她有更重要的目标要全力完成。

时光转去两年,她出门前眼线收得不够干净利落,都会拿起尖头棉签一点点擦干净重新再来。

别人眼中的她,漂亮,大方,有能力,情商高……

秦子墨刚认识肖一涵时,这些词语汇集成了她给他的第一印象。

她辩论时自信满满,不咄咄逼人,像一阵春风让人迷失在她的语言里;她跳舞时,张弛有度,眼神撩人;她唱歌时,肆意洒脱,搞怪好笑,让人很难将目光从她身上移走。

他向往的模样她都有。

他知道肖一涵在同辈人中也算“阅人无数”,那些趁着荷尔蒙三五天就表白的家伙,那些寂寞想找个伴玩玩的人,统统被她筛掉。他最大的劲敌当属肖一涵的直系学长高远。

秦子墨始终认为“人定胜天”,如若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努力去争取,包括缘分。

近一年的时间,他与肖一涵逐渐熟悉起来。他越是接触,越明白为何肖一涵会如此自信,大方。从小在关爱中长大的孩子,敢于展现自我。

秦子墨成长在完全相反的环境中,全是责骂与抱怨,但他磨砺出的是不放弃。


2.

在秦子墨的世界里,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考上本地的县一中,继续读书是他争取的第一次。父母是被生活折磨到只知道抱怨的普通人,没什么眼光,他默默争取了很多与老师打交道的机会,抱志愿时从而获得了很多实用的建议。

在那个小地方,秦子墨是智商情商双高的男孩,能读书又懂得与人交往。没有人庇护的孩子,只有奋力奔跑,才能和其他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他默默观察着肖一涵周围的一切,包括高远。他不够有趣,不够博学,又没什么见识,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力。追求不是跪舔,而是吸引。他非得将自己各方面提升到肖一涵能入眼的程度才有可能。

那种疯狂的改变是看得见的。他记下了所有肖一涵提到过的书,提到过的电影,日剧,纪录片,歌手,甚至是手机上的App……他一一去阅读、去观看、去聆听。一开始是为了与肖一涵有共同语言,后来则变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肖一涵再迟钝,也明白秦子墨的改变是因为喜欢她。但他很聪明地不说破,只是一直改变着。他的眼睛像一团火,熊熊燃烧的是他的爱意与求知欲。她从自己一个人的侃侃而谈,到两个人的对谈,再到互相切磋。

很多人的喜欢都是浅尝辄止,没有人真的去了解她的世界是如何构成,现在有人闯进来并且不肯走了。

秦子墨没有钱买玫瑰、买项链,他有的只有满腔的爱意。知道肖一涵喜欢看日剧,他剪辑了日剧的上百个片段,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他知道肖一涵喜欢看王小波,他也模仿着将心中的爱意写满了一整个笔记本。

肖一涵看到视频,翻开笔记本时,心中的欢喜是满当当、沉甸甸的。

人一生中没有几次机会,能够脱离社会的部分偏见和物质阻隔,只凭着一腔爱意去遇到喜欢的人。



3.

秦子墨的上进心与学习力一样强,毕业时,秦子墨如愿拿到了某投行的offer,肖一涵却被父母强迫着回到南京工作。

异地恋确实辛苦,再加上秦子墨工作经常通宵加班,根本没时间经营感情。他想想那都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每天的生活都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下班后除了睡觉,就是学习英语。

肖一涵的人生却像被设定好的剧本,父母的爱演变成了束缚。因为父母根本不认同她与秦子墨的感情,怎样劝说都不肯接受。

爸妈不止一次跟肖一涵说过,他们俩不会有未来,基本物质条件不具备,再好的感情也会转眼就成空。

肖一涵知道再怎么辩驳也是枉然。

她和秦子墨视频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而视频里的他一次比一次瘦,黑眼圈也越来越重。她什么都没有告诉秦子墨,知道说出口不过是增添他的压力。

但她不曾想过他多了解她。秦子墨从她欲言又止的语气中,就知道不愉快的事发生了。从她闪躲的表情可以判断,这话说出口可能会伤害到自己,那定是与她父母相关。

在社会上,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就守不住自己爱的人。软弱的人选择逃避,而他选择面对。他总是对肖一涵说:“再等等,给我两年时间。”

一到休假,秦子墨总会飞到南京陪肖一涵。他们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都没有相见,那么多的日常来不及分享。他们将南京的马路压了个遍,一直说话,一直走路,只希望路没有尽头。

他们喜欢在玄武湖散步,边走边聊,那些烦恼随着湖面的风被吹去更远的地方。

每到分别时,两人的情绪都会变得极为低落,因为彼此心里都清楚,下一次再见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秦子墨进安检之前,总会捧着肖一涵的脸,对她念那句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话: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

肖一涵总会破涕为笑,是啊,两个人的勇气加起来总可以对付世界了吧。

秦子墨每次在回去的飞机上,都会从手机里翻找出一张截图。那是他看好的南京某小区房子的户型图,他一定要撑过两年,挣到三成首付钱。

而肖一涵在秦子墨上飞机后,会马不停蹄地想着秦子墨家里这会儿又缺什么了,需不需要给他补充点零食。天气冷了,得给他买厚的毛衣和秋衣秋裤。

有段时间,加班到再晚,他都想回家。因为他有肖一涵买给他的东西还在快递柜里。


4.

争吵不是没有的,尤其是肖一涵独自面对反复的质疑和不理解的时候。任谁看她都该选择一条更为轻松的道路去走,而不是坚持这样一段看不到结果的感情。

异地恋是一块巨大的放大镜,会将所有矛盾都成倍地放大,会将感情里所有不坚定的角落都看个仔细。

被质疑、被打击这些是秦子墨经历过的常态,却是肖一涵所不熟悉的生活状态。她那些情绪崩溃、失声痛哭,秦子墨都懂。他明白她需要他的支撑,他用自己的过往一点点告诉肖一涵社会的现实。

他说:“我曾经没想过会遇到属于我的爱情,但看到你,我实在忍不住要使出全力追。我的幸运是与你相爱,我既然抓住了这份幸运那么定不会放手。”

肖一涵知道,秦子墨说不放手那就绝对不会松开手。

休假期间,她去陪他。晚上看他学习到凌晨才躺下,伸手去抱他发现他又瘦了一大圈,眼圈立马就红了。

秦子墨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我瘦了就是为了让你给我多做点好吃的再胖回来。更何况,我的瘦是值得的。”

当时的肖一涵是听不懂这个“更何况”,等到两人参加工作的第三年年初,她才彻底明白。

第三年年初,正是一段紧张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方寸大乱。两人面临着的实质问题是:到底怎么调整才能结束异地。


5.

还没等肖一涵想清楚,秦子墨就已经想好。

秦子墨落地南京的那个下午,他办完事就直接联系了肖一涵的爸爸妈妈,摆在肖一涵父母面前的是一份购房合同。

肖爸爸翻开那份薄薄的合同,感受到是秦子墨沉甸甸的感情。

秦子墨局促不安地站在他们面前,平日和客户打交道从不怯场的他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胆子很大啊。”

秦子墨这时都不敢抬头看肖爸爸的眼睛,而那声重重的叹息更是让他心里七上八下。却不曾想肖爸爸把合同往他眼前一送,说:“这份合同你拿走吧,房子也别买了。”

他当时双膝一颤,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就要跌倒,还是肖爸爸扶住了他说:“我们谈一谈。”

秦子墨恨不得当场逃走,事先虽然早已设想过“不同意”这个答案,但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渴望用这一点证明来说服肖爸肖妈。

等肖一涵赶过来的时候,爸妈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她不知道爸妈和秦子墨谈了些什么。

还没等她站定,秦子墨就大力地抱住了她,像是想和她融为一体。

肖一涵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膀,凸出来的骨头硌得她的心生疼生疼。她都不用想,父母那副决绝的表情就足以让人崩溃。

秦子墨放开她的时候,她居然看到了他的眼角还有泪滴。再累再苦再想念,秦子墨都不轻易在她面前展现所有脆弱的情绪。爸妈还是不同意才会让他情绪崩溃到这样吧……

哪知下一秒钟,肖一涵就被秦子墨抱着离开地面,他大笑着说:“你爸妈同意了,他们同意了。”


6.

在这场名为异地恋的战役中,他们一起攻克了最难的堡垒,前路漫漫,但胜利等着他们。

秦子墨说:“涵涵,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你的爸爸。我刚刚情绪太激动,都没来得及说。这份信任和支持,我会永远记在心中。”

肖一涵一脸雾水,接着才知道秦子墨拿了购房合同找了爸爸,爸爸不但同意了他们俩的交往,还叫秦子墨退了这套房子,说这笔首付款不应该用在南京,要用在以后他们真正的家。

肖一涵决定要离开南京去秦子墨身边找工作,爸妈一点儿也不惊讶。

爸爸对肖一涵说:“以前我怕你识人不准,错付终身。现在看来,是我被自己狭隘的经验蒙蔽,大胆去爱吧,他是值得的好孩子。”

来到秦子墨工作的城市,肖一涵跳了好几次槽。从熟悉的领域到不熟悉的领域,工作内容越来越具有挑战性,薪资一路看涨,压力当然也越来越大。

但一想到,他们制定的计划在努力下越来越接近实现,两人就开心不已。


7.

日升日落,春去秋来,时间教会了我们忍耐和付出。我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距离。

廖一梅说:“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而我定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遇到爱,遇到性,遇到了解,遇到你。因为是你,所以距离远一点也没关系。

现在回过头想想,幸好我们谁都没放手,所以现在才会牵着手度过往后余生。

身边是你,我感受到的都是安全感。

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那就是相信你,相信我们会有一个未来。

责任编辑:曲尚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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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申申
申申  
戴着镣铐也要跳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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