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26日晚,超女全国总决赛直播,千万观众守候在电视机前见证了李宇春的夺冠。同一个晚上,在云南昭通一间能够容纳 200人的酒吧里,一个乐队进行了他们第一张专辑的首发演出,场地被挤满了,没有喊叫和蹦跳,观众中的大多数,在认真聆听。 不久后,乐队主唱在博客写道:“我在内心感谢人们在这个乐坛两大盛事的今晚选择的是咱这个玩意,而错过了他们心爱的超女总决选。” 九年后的2014年7月24日,韩寒执导的电影《后会无期》上映,文艺青年纷纷走进影院。同一天,一个乐队发行了自己的第四张专辑,名字颇有些响应《后会无期》的味道,叫做《相见恨晚》。 不久后,乐队主唱在博客写道:“他们已谢幕,你们接着演。”乐队自此宣布解散。 没有谢幕演讲,没有提前预告,相见恨晚的腰乐队,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谢幕了。 16年,四张专辑,不接商演,不去网络上露面,也几乎从未有过媒体曝光和宣传,他们的音乐却几乎被“奉上神坛”。专辑豆瓣评分超过9分,李志曾多次推荐:“把最好的赞美献给他们。”直到解散三年后,每天依旧有新的歌迷在播放器页面下感叹:相见恨晚,真的是相见恨晚。 不过,现在他们要回来了。 1998年,够久远的了,成立于那年前后的中国摇滚乐队,能活到今天的不多,能依然被人们一再提起的,也所剩无几。 腰来自云南昭通,对于大多数西南以外的歌迷来说,如果不是一支久负盛名的摇滚乐队,不会有人关心那个城市到底在哪里,那里剪个头发要多少钱,那里有没有山阴路一样潮湿的夏天。 主唱刘弢和几个乐手都有一份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工作,他坚称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为底层的人民写歌。但唱到最后,一张专辑接着另一张专辑,最底层的农民工们更关心香水有没有毒,爱情能不能买卖。谁去管腰是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摸,长得好看吗? 腰乐队就是在这样一种出奇神秘的空气里存活到解散之前,这个时代还不够残酷,不然他们应该解散得更早。这个时代足够残酷,因为到头来只有先锋听他们,这是主唱自己说的,除了少数听得进去的人外,连鬼都不对他们问津。 回到2005年,腰乐队在云南老家毫无声息地发行了首张正式专辑《我们究竟应该面对谁去歌唱》。他们在酒吧里做完了首发演出,没有多少人拍照录影瞎胡闹,科技还没有毁掉人类的四肢,姑娘们更愿意不走肾地舞蹈。 此后,腰乐队开始闷着头写歌,依然保持着昭通式的神秘,依然在更广大的国土上无人问津。到了奥运年,他们发行了第二张专辑《他们说忘记摇滚有问题》。据乐队自己介绍,这张专辑卖得比首张好太多,共印了1000张,五年时间卖完,下一届奥运会都在伦敦闭幕了。 在这期间,腰乐队自成立来十年间,从未离开过昭通这座“明日小城”。他们依然冷静和清醒,问题依然存在,时代从未改变。 所以,才有感慨道:“此刻,我和我们身边的人,正站在今日的地方,目睹这座破落的城市从昨日到明日的变迁;很多人因为它长年落后和闭塞而离开。而现今,它在建设在除旧迎新,在朝最急性最畸形的方向去,在向这个国家看齐;我是说,它也并不会变得更好。收这些旧歌因为它们就是在这里产生,和消失。” 也就是这个时间前后,我在豆瓣兴盛的初期,一个百无聊赖的冬日午后,邂逅了这支充满神秘感的传奇乐队。 说他神秘,也正是这种神秘吸引着包括我在内的大批歌迷,肯花大把时间去把他们的歌煲完,肯去网上搜罗任何蛛丝马迹,最终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以解释腰乐队是谁的谜题。 说他传奇,是在我遇到他们时,这支生在千禧年盛世之前、中国摇滚乐落寞之后的地下乐队,已经走完了十年的漫长之路,其作品的完整度和深刻性在当时已是罕见,置于今日更觉得珍惜。 用李志的话说,就是要把所有的赞美都给它。 用高虎的话说,就是他们的歌,的确好听。 有意思的是,李志和高虎这对相爱相杀、互捧互撕的老基友,竟然在腰乐队这件事上达成了久违的罕见的一致。 以上这些,翻译成最粗俗的人话,就是:腰乐队,牛逼。 说得太多,容易跑题。什么也不说,那就用最好的作品去阐述一切,打碎一切,然后,再去重建。比如,一支乐队。 当所有人都以为腰乐队永远地去了,不会再来;当所有人都把相见恨晚挂在嘴边,然后对他们无限缅怀。 “抛弃一个多年熬成的招牌,这是一种精神。” 前段时间,主唱刘弢发布了新乐队和专辑的信息,并且解释道。 从今往后,乐队定名为“寸铁”,新专辑名叫《近人可读》。乐队成员有腰曾经的灵魂,也有新加入的血液——杨绍昆、刘涛与洪宇、胡尚红、贺正超等五人,“表达方向未知,乐手特质不明。” 较之以往,刘弢依然是寸铁乐队那个最神秘的主唱,他结婚了,有个女儿,钱够花,日子无恙。 写下这些话时,他仿佛对着镜头在说:“生活里需要经常做饭,不是美食烹饪,就是,做饭;也思考,罕有结论与成果的思考;爱跟人吃喝,以饭局为主;近年出外不多,有时会在昆明呆。每年能看两三本书,间歇看来回看随机看,电影适当观赏,档次不高,比看电视少;今年重新开始练琴,路数平庸,队中不缺吉他手,为自己收心。” 读完这段自白,想说的什么,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全部袭来。从不按套路出牌的腰乐队,竟然出人意料地,真他妈的回来了(想哭就哭)。 你大爷不再是你大爷,刘弢还是那个刘弢,就像腰还是那个腰,只是换了个名字,他们手握寸铁,如今重新再来。 昔有爱人,今已去。从前有腰,今归来。 我猜,他们始终没忘记摇滚有问题,他们正是能解决问题的那一寸铁。 文/民谣故事
公路之光
他们说忘了摇滚有问题
民谣故事
腰乐队:我把所有赞美都用完了,换你来跟进
责任编辑:山山 sunshen@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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