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李志的第一首歌就是《山阴路的夏天》,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李志是谁,也没有想过山阴路在哪里,只是单纯觉得这首歌很好听。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北方人,我对南京一直抱有着莫名的好感,这个城市有南方的味道,又不会精致得让人拘谨。
很久之后,我渐渐喜欢上了李志的歌,知道了山阴路就在南京。2016年底,我到南京去看李志的跨年,在去先锋书店的路上,看到一个公交车站牌写着:下一站:山阴路。但是我没有在那里下车,也没有兴趣去数街道上的房子到底有几层,那歌中的细节,与我无关。
与我有关的是,在一次次的南京之行中,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城市。
每次坐火车去南京的时候,都在望着窗外的长江,过了长江,两岸的路标开始出现“浦口”字样,南京便到了。
南京是我人生中到过的第一个南方城市,那是十五岁的冬天,我从北方的寒冷枯败一夜间置身于南方温和的绿意。“这便是江南了”,我看着玄武湖湖面上袅袅的水雾心下默默地想,一颗想要来南方的种子也许就是在那时候埋在心底。
后来我去了很多南方城市,却终究没有能够到南方读大学。而在众多的南方城市中,我阴差阳错地来了四次南京,从热门的旅游景点,到城市的中普通的小巷,我都有幸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对这个城市的喜爱却有增无减,与日俱增。
最近的一次南京之行,我带着三个公司的面试通知,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想要留下来。也正是在那些天,抛开一个游人的眼光,我再次审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像一个本地的上班族一样,跟着快步的人群涌入地铁,寻找高楼大厦中的一家家公司。
在听不太懂本地人讲话的地铁上,我开始憧憬和想像在这座城市的生活,细小到一口潮湿的空气,一顿饭食的滋味。于是这座城市在我脑海中开始变得生活化起来,从未有过的琐碎和复杂。
一个人在外地找工作一点也不浪漫,4月底的南方逐渐变得闷热,从一家面试得并不满意的公司出来,无头苍蝇一样地走在路上,寻找一家可以暂时容身的餐馆,渴望这个繁华而美丽的城市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停地迷路,再一个人开着手机导航找到正确的方向……
不管是怎样的城市,从你决定把它与你的现实生活绑定时,它就再不是一身轻松的远方。
那是我离这个城市最近的一次,拿到offer的那个下午,我一个人去了先锋书店,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留下来,我在先锋给在湖南的朋友寄了一张明信片,写满了纠结与复杂的情绪……
在李志所有版本的《山阴路》中我最喜欢2012年跨年版,有些颤抖,有点委屈的声音,他在歌曲的尾声喃喃自语道:“你在哪里,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哪里……你是一道光,照亮我灰暗的心,你是一道光,一道光,你是光……”
转眼夏天就来了,我最终还是没有去南京,山阴路的夏天仍然与我无关,而这个城市,将继续在我的念想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