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说过无数次:人生里一定要去听一场侧田的演唱会。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侧田是那种比较难得的、现场永远比录音唱得更好听的歌手。
但事与愿违——2009年,侧田因为负面新闻而被公司封杀北上,导致他甚少出现在荧屏前;而在2011年的演唱会上,侧田洒泪与粉丝告别。
直到前阵子,突然看到侧田的名字在朋友圈刷屏。我一时还以为是什么旧新闻,但原来是他参加了《蒙面唱将》,一首翻唱哥哥经典之作《追》让侧田一夜之间重新圈了无数粉丝。
随着节目的热播,“小王子侧田”上了微博热搜,总算让更多的人可以欣赏到这把好声音。
侧田,他回归了。
1.
2006年左右,《好人》、《命硬》一夜间刷遍了大街小巷。
演绎者不是什么高大威猛的万人迷,也不是玉树临风的小鲜肉,相反,他只是一个身材不算高大,样子还不算帅气,而且还整天戴着帽子的歌手。他正是出生于音乐世家,从小对音乐有浓烈兴趣的侧田。
其实在当时,侧田已经在幕后工作了数年,参与了不少歌曲的创作,也曾在演唱会上为歌手和声。如果感兴趣,可以去听听卫兰版本的《不可一世》、古巨基的《伤追人》、刘浩龙《二等天使》。这都是我在后来无意之中发现,毕竟,侧田独特的声线也是很容易被听出来的。
但他真正成名的时刻,是发生在2005年古巨基演唱会上的高歌一曲之后,随即,侧田便被当时金牌大风唱片公司的高管黄柏高赏识,并签为旗下歌手。
于是,出道仅8个月,侧田就已经举办了个人音乐会,这对公司、对歌手本身来说都是一个创举。
尽管在出道之前已经有了几年乐坛经验,但是一下子收到太多的褒奖,也难免令整个新晋小生膨胀。
2.
“侧田”这个名字,有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是真名,百家姓里真的有“侧”啊?
后来才知道,他的原名叫罗定伟,英文名叫Justin,而侧田也是Justin的粤语音译,相比原名确实更容易让人记住。
但其实,让人更加容易记住的是他戴帽子的形象,人们对他外貌的关注程度远大于他的创作,矮子、秃顶等词总是围绕着这个一心想唱好歌的人。
除了对侧田的样貌议论纷纷外,人们还喜欢讨论他的私生活。
侧田平时喜欢饮酒泡吧,即便成名后也是这样,但在很多人的眼中,饮酒泡吧就和“坏人”划上了等号。于是,当时侧田被认为是一个花花公子。
而在创作上,侧田绝大部分的歌都是为喜欢的女孩而作,因此不少人又开始猜测侧田歌里写的人是谁。慢慢的,一个本该以作品说话的人就成了娱乐版里的“绯闻超导体”。一旦与女星合作,或是和女星稍有工作以外的接触,侧田就立马会被传出绯闻。
每一次负面新闻一出,侧田就会大喊:“我不想当歌手。”
雷颂德曾经就解释过:”侧田不当歌手是不可能的。侧田这么喜欢唱歌,但是不适应如何去做歌手而已。”
杨千嬅在一次采访时也说过类似的话:“侧田是个很率真的人,只不过他有时候不太会辞令,他中文不是太好,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结果又被人误会,越描越黑。”
说实话,现在的歌手也好、演员也罢,除了努力制作作品以外,还要构造一个和自己不太相符的人设。而事实上人无完人,所以近年来,总有各种明星人设崩坏的新闻,让大众大跌眼镜。
如果说一个好歌手的任务是唱好歌,侧田做到了,但是为何在大家的眼里他就不是一个“好歌手”呢?
3.
在《蒙面唱将》上,陶晶莹说:“在那个时候这位歌手被说是香港前几也不为过。”
侧田当时确实有这样的实力——要知道,出道不到一年就在红馆开演唱会,这让多少在香港乐坛浮浮沉沉数十年的歌手羡慕妒忌恨。
除了有一把好嗓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侧田唱出了大众的心声。在他的歌里,句句歌词都让人十分有代入感——这不仅仅是侧田的故事,更是我们每个人的故事。
以被称为备胎之歌的《好人》为例,开曲便是“若谈样子不会叫好/不算最讨好/但我的内在美不够味道/哪足以自豪”。
当年“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还是流行语,外在不足内在补救,可惜在现实中,外在不足、内在也不算优秀的人比比皆是,这样的现实感更贴近听众本身。但是,这就注定“我”要做备胎了么?
嗯,是的。《好人》的副歌部分唱到:“人人亲近我/无人争夺我/无人关怀是谁大提卖亲和”,这样就赤裸裸地描述了备胎的写照——感觉有得到过宠爱,但事实没有——这就是逢年过节收获大量好人卡的备胎。
当然,歌曲最后也说明了原因“说穿了我不美/信我”,这和后来大红大紫的薛之谦那首《丑八怪》有异曲同工之妙,控诉着这个凡事追求颜值、充满着外貌协会的社会。
但不同的是,侧田的《好人》表达出更多的是无奈。最后一句的“信我”,感觉是自己安慰自己,但是又像是和听者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如此无奈。
《好人》把一个备胎心声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而《我不是好人》则把一个自卑的恋人的心底话一一说出来。
诸如“担心我待你好/未够好”、“平庸像我/正在苦恼/当我不足/给你找到/我怎么好”这样的句子,暗示了在感情生活中,双方应该是平等的。只不过自卑总让其中一方感到自己是低人一等的,这样不平衡感只会加重双方的负担。
相比起《好人》,我认为《我不是好人》更符合侧田的性格,或者说更接近侧田的爱情观。
从前期侧田自己创作的作品《大雄》、《二等天使》中,我们就可以听出,所有侧田喜欢的人,在他的眼中都是美丽之最、完美至极——对方是公主,而可惜自己不是王子,于是自卑感油然而生。
直到分手后,侧田也往往以为是自己的不懂珍惜,自己不够好而导致的。侧田的情歌,即便是关于分手的,也甚少是说对方的不是,多数只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4.
回到《蒙面歌手》,打扮成“小王子”的神秘歌手曾被人猜测是王祖蓝,嘉宾Ella在节目中说:“‘童话里不是骗人的’这个名字就透露出来了,我知道王祖蓝和他老婆结婚的时候,他说了一个很感人的誓言,他说童话里都不是骗人的,因为王子和公主就是要在一起。”
但后来摘下面具后,“小王子”不是别人,就是侧田。
《蒙面歌手》里选手的名字确实也是很奇葩,什么“大王叫我来巡山”、“我可不是什么幺蛾子”,多数是和歌手本身是不搭的,但我觉得侧田选择做“小王子”是有原因的。
其实想了解侧田,了解他的歌就可以了。之前说过,侧田其实不太会说话,与其让他直抒胸臆,还不如让他“以歌声替代说话”。
侧田跟我们每个人一样,唱着“自卑”,但内心却很向往王子公主式的爱情。
比较典型的是《卡通歌》,虽然说的是现实和童话的差距,但是从歌曲前半部分的歌词中,不难听出歌者对童话般恋爱的向往:公主有难,王子出马,救下公主,幸福永远。
所以,在《蒙面歌手》里最后揭下面罩前,侧田说:“我想永远戴着面具,因为戴着面具的小王子是完美的。”
5.
《命硬》是我听的第一首侧田的歌,但是当我完整接触了完整的侧氏情歌之后,我认为这首歌不适合他。
看过MV的人应该知道,这首歌是为社会上少数人而唱的。这是一首十年前的歌,当时有些话题还没放上桌面的时候,侧田就已经在为少数派发声了。
“这个时代对我们不接受/但是我们愿意再等/等个二百年/用时间来说话”——这般勇气,也让侧田赚足了观众的掌声。
但事实上,侧田不是这样一个勇敢的人。
我们都知道2009年侧田和曹格大闹街头的那件往事,它成了侧田歌手生涯中的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无论公司如何公关,都阻止不了他的印象直插谷底,这导致侧田后来被迫北上发展。
一方面,侧田是一个充满才华、天赋异禀、言行率直的创作歌手;但另一方面,他内心还住着一个小孩,向往着童话故事,既毫不吝啬表达心中的爱意,做错事时也久久不能恢复。
所以,时隔数年后,再次登上舞台的侧田依然摆脱不了阴影,希望大家可以忘记他的过去。
其实,观众已经忘记了,放不下往事的是侧田自己。
“等荆棘满途全枯死”——愿侧田能拿起《命硬》的勇气,在新的乐坛市场上无惧阴影,继续大展歌喉,继续发光发热。
毕竟,好歌声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
文/吖F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