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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enty Four Hours
The Best Of Joy Division
谭天
走向虚无,是后朋克与后现代主义艺术的共同宿命
文/谭天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喜欢不懂装懂的将后现代主义艺术理解为“现代主义艺术之后的艺术”,同样也喜欢将后朋克理解为“朋克摇滚之后的朋克”,这是一种来自翻译体的荒谬。无论在朋克摇滚领域,还是现代艺术领域,“后”这个字,都翻译自“POST”,我很奇怪为什么不理解为邮政?我们不能简单的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POST”,更应该从深层次文化意义上去理解,正如朋克的标志性语录为“FU*K YOU”,而后朋克的标志性语录为“I`m Fu*ked”.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而后者则是以前者为主体的形而上层面反叛。

Led Zeppelin (记得北京奥运会闭幕式上那个在碧咸旁边弹吉他的老头吗?左数第三人)

朋克青年们受不了平克弗洛依德受不了莱德泽普林Led Zeppelin,受不了要上台演出前得好好进考前班练习吉他贝斯鼓或者素描色彩速写等基础训练,受不了卡特、里根或是撒切尔夫人的政策,受不了父母的唠叨学校的教育社会的管制,总的来说,朋克青年是天生带有反社会人格的一群人,他们和六十年代受垮掉一代文学影响的嬉皮士“花童”,以及隔海相望的“五月风暴”的大学生、工人们有着同样的精神根源,用马克思的眼光看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称“无产阶级”,同样,在马克思的眼里,无论文学、艺术,甚至摇滚,都是“阶级斗争”——即无产阶级在文化领域对精英资产阶级(诸如平克弗洛依德、莱德泽普林等)的抢班夺权。

后朋克青年事实上与朋克青年生活在同一片阴霾的天空下,他们也受不了朋克青年们所反叛的那些东西,那些家庭中的礼仪教条、那些社会中的处事法则、那些人性的伪善与谎言、那些冰冷的、荒芜的、如同混凝土般凝固的社会体制以及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同样让他们受不了的,还有那些叫嚷着无政府主义叫嚷着要操翻一切的鸡冠头铁链破洞牛仔裤的朋克青年们。

Joy Division

于是他们开始像杜尚找到小便池那样——对于当时以毕加索的立体主义为代表的现代主义艺术来说,装置艺术是一种全新的艺术语言。后朋克们找到了什么?Joy Division(快乐小分队)乐队主唱Ian Curtis给了乐队吉他手Bernard Summer一张来自德国前卫电子乐队Kraftwerk(发电站)的专辑,并告诉他“这是来自未来的声音”。

Kraftwerk乐队

Kraftwerk,这个在六十年代就开始自制合成器并将乐队所有人消除个人特征刻意装扮成机器人的音乐先锋,可以说及其严格的遵循了本雅明在《机器复制时代的艺术》里对工业时代艺术的定义那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工业之声带进了这个由华丽技术演奏主导的摇滚世界。用声码机的声音代替人声,用合成器的操作取代技术,在完全冰冷的电气之声背后,是人性在这机器复制时代的湮灭。

Kraftwerk甚至消除乐队成员的个人特征,将人变成“机器人”

就像工业革命开始时那些代替人类工作的机器那样,机器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代替人类绘画、写作、演唱,甚至思考。

Ian Curtis(Joy Division主唱)

Joy Division(快乐小分队)乐队,在主唱Ian Curtis这个一直用压抑着的死神般的声音甚至死神般的舞步歌唱的男人,24岁的时候将自己如同叶赛宁那样吊死在旅馆房间,之后乐队剩余成员组成了对后世同样有着巨大影响的乐队——New Order(新秩序)。

Bauhaus乐队

Depeche Mode(赶时髦乐队)

Pet Shop boys(宠物店男孩乐队)

在Bauhaus(包豪斯)、Joy Division(快乐小分队)、Siouxsie & the Banshees(苏克西女妖与怪兽班西斯)、Sisters of Mercy(仁慈姐妹)等第一代后朋克乐队因为Bauhaus的解散以及Ian Curtis的自杀动荡之后,新一代的后朋克青年们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合成器——这一明显区别于朋克摇滚音乐语言的方法论载体。从Gary Numan(加里.纽曼)到New Order(新秩序)、Depeche Mode(赶时髦乐队)、Pet Shop boys(宠物店男孩乐队)更是将合成器音乐(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电子音乐前身)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俱乐部文化的兴起、Disco舞步的节拍,Techno舞曲的律动……在八十年代迅速的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旋风,这个旋风的名字全称叫做“不列颠新音乐浪潮”,也就是很多对音乐不懂装懂的人喜欢口口声声提到的“新浪潮”音乐(这个新浪潮与六十年代法国新浪潮电影是两回事)。而这股新浪潮,席卷了全世界每个大都市的夜晚。孤独的男女青年在音乐的感召下扭动身体寻找着彼此的慰藉,空虚的心灵在节奏的轰鸣中填充着欲望与享乐。

但虚无,你无法逃避。

在虚无面前,人人平等。

理查德汉密尔顿作品《什么使今日家庭如此不同、如此引人入胜?》

安迪沃霍作品作为地下丝绒乐队的封面,而地下丝绒乐队被称之为最早的朋克鼻祖

安迪沃霍与地下丝绒乐队

从汉密尔顿开始使用广告中的图像拼贴出一个画面开始,安迪沃霍更是直接使用大众传播里最广为熟知的那些视觉符号:梦露、毛、美元、猫王、坎贝尔罐头……正如他所反叛的现代主义艺术推崇的极简、崇高、宏大叙事的反面,安迪沃霍描绘了一个如同凤凰传奇歌曲中的世界。是的,站在现代主义艺术的对立面,随着小苹果舞曲扭动身体的大爷大妈就是波普艺术,中国好声音好歌手就是波普艺术,二人转里那些最下流最粗俗的对话就是波普艺术,而春晚的歌舞、相声、杂技、大合唱以及明星的劈腿、出台、吸毒都是波普艺术的最高颁奖台。

你说崇高的是艺术,我说媚俗的才是艺术;你说高雅的是艺术,我说低贱的才是艺术;你说极简的是艺术,我却说乱七八糟的才是艺术……你在孤独中独自耕耘探求艺术与精神的极限并试图找到存在的价值,我却在纸醉金迷的商业浪潮里享受肉体的沉沦与堕落享受虚无的快感。我不是一个虚无主义者,我之所以让你们看上去觉得像一个虚无主义者是因为我想反对你。

我要革你的命。

我是后现代主义艺术,和现代主义艺术一样,我也是为了艺术而艺术,我的那些作品不过是个载体,它们都是垃圾,我其实只是一个态度,我只是想单纯的反对你。

我要革你的命。


文/谭天

责任编辑:十三妹 shisanmei@wufazhuce.com

本文付费转载自谭天说地(ID: SKY-T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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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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