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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下载ONE·一个
荒芜
熟悉的荒涼
Regor_
我是荒野,可你爱玫瑰
文/Regor_

如果非要说我跟Hello Nico的女主唱詹宇庭有什么共同点,那只能说我俩都算是滥好人吧。
 
今年乐团新EP巡演,每天要坐高铁在城市之间进行移动,因为乐器多总是要提早到候车大厅等候。一个体魄健康看起来并不像流浪汉老大爷走到宇庭面前,跟她讲要钱买东西吃,这套路我想很多大陆人都遇到过,包括我。

唱片公司老板奥利见状,马上大声呵斥赶走了这位老大爷,结果她生气一整天都没跟他讲话。她其实知道老人是骗钱的,但她认为一个老人家为了这点钱可以放弃尊严,给他十块钱也不算过分。有人说这社会上的坏人都是由滥好人惯出来的,滥好人二话不说默默把锅背了起来。
 
詹宇庭不用智能手机,正在使用的是诺基亚蓝屏手机只能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没有使用社交软件,家在台北远郊,没有演出时谁也找不到她。不化妆,因为觉得自己化了妆像菲律宾人。每次演出都是一条纯黑色连衣裙,索性鞋子都不穿。在家附近兼职教小朋友吉他,每个月几乎都不要花什么钱就能满足地活着。对自己的看法固执得可怕,像一个脾气古怪的倔小孩。
 
第三次看他们演出的时候,我问她,你记得我吗?她很尴尬又抱歉地看着我,怕我不高兴,连忙说记得,但底气不足,气若游丝。我说昨晚奥利有跟我们作介绍,昨晚的演出我也有来,可能我一直都站最后面,所以你觉得面生也不奇怪。她说,对不起,那我在歌单上多写几遍你的名字,我下次一定记得。左手抓着记号笔,飞快用力地在上面写了三个“大马子”。神情诚恳紧张,就像抽背单词背不出来的小学生。
 
2016年8月18日的晚上,奥利突然在微信跟我们讲,深圳场演出可能要取消了,主唱宇庭失声了,因为压力。对于歌手精神压力大的消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每个人活着为了这个那个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做不到又不想做的。

只是当时乐团又面临着是否续签或解散的问题,消息一出,乐迷群的人看法不一,不解、遗憾、唏嘘、祝福,也还有人觉得他们都应该再拉自己一把。于是连夜召集了一些乐迷的集气视频,一天剪辑完成。所谓的集气视频在没有参与的人看来总是看来总是有些矫情和脑残,就像那些我们爱的人,往往外人都觉得不过如此。没有人我们有多害怕失去。
 
我看见视频里的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广州,深圳,杭州,南京,成都,北京,济南,台北,高雄,一些我从未看过陌生可爱面孔。我听见他们表达着喜欢、感动和生涩鼓励,我在想,一个乐团究竟可以让一个听众得到什么?是抚慰的力量?还是一起沉溺的放纵?在宇宙中,我们生如蜉蝣,每个人都拥抱自己的苦痛遗憾,谈不上谁何德何能非要感动谁,说服谁一起踩在岌岌可危的快乐上吹鼓人生。可最后这段长达25分钟的视频还是没能在当天现场播给他们看,场地没有投影,后台也没有多余的笔记本电脑。
 
人生总是无法避免这样的功亏一篑,无可奈何。乐团上台的时候也并不知道这些靠他们音乐得到抚慰或救赎的人们,为了他们做了什么努力。当天詹宇庭状态其实不太好,每一首歌都投入太多情绪,压在我心口透不过气来。站在旁边两个女生开始小声地批评着今晚的演出,后面甚至有人开始离开。演出接近尾声的时候,她在talking,努力把每一个悲观的字眼掩饰起来。她其实并不需要谁的包容,她需要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看清自己,接受自己。她赤脚走到舞台最前面,最能够接触到乐迷的位置。一如既往的素颜,黑色长裙,谈不上漂亮,甚至第一次看她表演的人会被肢体夸张的摆动吓到。
 
她在人群中看到我,走到我面前,伸手拉着我的手,就像溺水者的求救,我想我一定不会忘记她当时那个眼神。如果有时光机,我会回去17岁的那趟失恋的火车,看看当时自己的眼睛,是否同样装满了绝望和痛楚。我鼻子一酸,在台下哭成泪人,回忆如巨大的海浪一般朝我扑来,疼痛,心酸,窒息......我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们都害怕松开的那一瞬间,生活的勇气会全部崩塌。但是最后没有,安可表演结束之后宇庭在后台大哭一场,得到重生般的喜悦和害怕。
 
也许我们都太喜欢去付出了,太想要急于讨好那些对我们不屑一顾的人。直到花光爱意,心里开始荒芜,长满杂草去掩饰那一片不堪回首的泥泞。“怎么会这样,只不过是想要把全部都给你啊”
 
之后再在演出场合见到宇庭,她都要跑到我面前拉了我的手,抱抱我,让我亲口告诉她我现在过得很好。离别之前,她拿记号笔在我手臂上写了一串她私人的电子邮件地址,歪歪曲曲地,就像那些我们各自拥有的迷茫。

作者介绍:
Regor_,企业培训师,祸国文青,爱养狗,一事无成心事多。
微博:@Regor_

责任编辑:秦何人 qhr@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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