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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块青苔很明显
李亮辰
我们不再发现,也不再眷恋
文/李亮辰



2014年夏天回国的第二天,我去APE坐了会儿,快走的时候决定去台上唱会儿歌。APE有个老旧的、座位很局促的高脚凳放在舞台上。作为一个用来弹唱的高脚凳,它不是一个特别好的选择——踏脚的地方不够高。坐在上面时,吉他不太好放在腿上,加上本身高度又别扭,时常让我有一种倾斜的坠入感。我唱歌的时候喜欢要一杯水,偶尔放两片柠檬,有一段时间我还喜欢把烟缸带上台和水杯一起放在凳子旁边的手鼓上。酒吧老板兼大堂经理老管为此很头疼。有次香烟把鼓皮烫穿了,老管对我说,你看好好一个手鼓,变成茶几了。

APE在歌手唱歌的时候会给个暖黄色的光,从舞台上往台下看,因为灯的刺眼像泛起了一层雾。我调完弦后扫了个E和弦,看着模模糊糊的人,想了头两句歌词“我们不再发现,我们也不再眷恋”以及副歌的旋律,然后语音模糊即兴唱了首歌。

我在APE每次即兴唱歌,会有用手机把它们录下来的习惯。在回去的路上听着这首歌的录音,我决定把这首歌加在录音的歌单里。

我不只一次像这样在APE唱歌,然后有了灵感,很多歌都是这样。我习惯并且喜爱那个高脚凳的倾斜,我习惯酒杯的嘈杂声,习惯我眼睛右上方一个刺眼的黄色灯光和前方模糊的人群。以至于无论我在哪里坐着唱歌,只要进入到了情绪当中,我会不自觉地感到座椅收窄变得局促而倾斜, 隐约觉得眼前有盏黄色的灯光恍恍惚惚。我在那样的倾斜中坠入我自己想要地方。它摇晃着我跟随着我,变成了连接我意识的绳索。

(APE是李亮辰曾经驻唱的音乐咖啡吧。)



过了几天的一个早上我决定调整和确定下歌词,写到第二段的时候,我看着窗外楼顶的水箱,是一块长满青苔的斑驳墙面,有只鸟停在上面。我要把它写在歌词里。很多人问我这首歌到底在说些什么,是不是一首情歌。我其实想说的是关于艺术的困境,以及在绝望中的希望。不过我写得抽象,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大概的意思,我认为现在关于艺术人们不再发现也不再眷恋。而我期望一切好起来。

录音的时候我把这首歌放在了最后一首录,因为编曲元素不多,所以录音相对容易。到后期我和乐手越来越默契,这首歌甚至都没怎么排练。邵箐和余赣宁老师分别录贝斯和鼓,邵老师每次录音习惯多给我些选择,而老余已经很了解我的喜好,每次最多也就录一两遍。录完音邵老师对我说前奏有点单薄,我想了想,把库布里克 《2001太空漫游》HAL9000 说的一句话放在了开头,来点题:“一切都会好起来”。

录完音直到把歌交给经纪人迟斌的时候,我歌名还没有想好。我说迟老师要不你来想吧。他听完发了个信息过来,叫《有一块青苔很明显》。



南京的夏天粘稠闷热而潮湿,太阳和雨水都会很大。

我第一次学琴是在06年,是个刚下过雨的下午。去年录音,录音棚的地点和我高中以及我那时候学琴的琴行只有几条街远,都在宁海路附近。当我把记忆中几个重要的时间点连在一起,我发现我兜兜转转几乎从来没离开过这里。相同的时间段也会给我错觉,一切像是没有变化,很近又很远。

录音的工作结束之后夏天也快收尾了,回美国的前几天我又去了趟APE,老管对我说你也不常回来,想唱就去唱两首歌吧。

我上台,发现小手鼓上已经放着一杯水和烟缸,水里有两片柠檬,香烟洞还在。

(责任编辑:阿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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