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自己是在音乐圈多过娱乐圈。”在一次采访中，戴佩妮这样阐述自己的定位。这正贴合了李宗盛对她的评价：“没那么红”，“被低估的音乐人”。

8月13日，38岁的戴佩妮人生第一次站上台北小巨蛋的舞台开演唱会，同场发行了4000张《贼》限量版实体专辑，销售一空。可是戴佩妮当场泪崩，她享受不到一人台上万人台下的快感，而是被耳机里错综复杂的指令、舞台上眼花缭乱的机关冲昏了头，给自己打出了“零分很没用”的评价。

“就是很没用啊，哭什么啊。我觉得当天晚上我花太多时间在观察多过于在享受，根本顾不到观众的反应。我在观察机关在哪里，导演什么灯光，然后cue什么，然后开始3、2、1……就这些东西无限地在我脑海里，一直不断地在耳朵里出现，还有杂音、还有回音，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耳朵里面。（作抓狂状）弹钢琴时，碎纸花跟过年炮竹纸屑一样飘下来，在琴键上堆了一堆，我不是科班出身的，从3月开始学钢琴，我会弹一些，但永远都是只会弹C大调，连转Key都不行，没想到发生这件事，当时整个心里是极度冷冻。纸花挡住黑白键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没有手可以去拨，手还在动，所以我那时候就只能在唱歌空档吹……”

从艺16年，而戴佩妮来大陆举办的演唱会却寥寥无几。而今，结了婚的戴佩妮，正带着全新个人创作专辑《贼》在大陆赶铺天盖地的通告。 “像大哥（李宗盛）说的我没那么那么那么红，所以还是先多做一些宣传，演唱会还是会有票房压力的。”贵为金曲奖唱作天后的戴佩妮，这样回应她的大陆巡演计划。

戴佩妮不把歌迷叫做粉丝，而是称作“歌迷朋友”，她知道自己的歌迷不是那种疯狂尖叫的人，而总是默默地欣赏她的音乐和表演。

2014年，戴佩妮借个人专辑《纯属意外》获得金曲奖最佳国语女演唱人奖，同场凭她为刘思涵制作的《拥抱你》获得演唱类最佳专辑制作人奖；2015年，她所在的乐团佛跳墙，借专辑《给你看》拿下金曲奖最佳编曲人和最佳乐团奖。

到了最新专辑《贼》，按说2014年底与相恋5年的男友西米露（卢信江）走进了婚姻，过上美满的小日子，作品也该有聊不完的浓情蜜意吧？可是这张《贼》里到处是灰暗角落，触及网络霸凌、受虐儿童议题，有铿锵的呐喊，有哀怨的吟唱……

原来，Penny近几年参加了很多公益活动，接触到被家暴的妇女儿童、未成年夫妻生小孩无法自给自足等群体，每次活动方都问可不可以帮他们写一首歌。

“我是不会随便给承诺的人，但这些一直放在心里面。我老公是那种24小时放新闻台的人，我们每天一直不断地听到社会议题。受虐的小孩和妇女，除公开数据，隐性的还有更多，但我不想去写呼吁的歌——呼吁大家帮助他们怎么怎么样……我的创作角度是站在第一人称，希望如果有一天一个这样的人听到这首歌，他感动到哭，能够帮到他，释放自己、呐喊出来就好了。”

同样，写歌时，陈年旧事往日情依旧令她伤心落泪，戴佩妮心直口快，说这种状态不能再延续下去：“我觉得在迈入新的路程的时候，特别是成为一个人妻，隔三岔五来回忆一下啊纠结一下，我老公肯定会疯掉了，然后再下一张专辑，还在讲之前的感情……你觉得他听了会舒服吗？”所以她要快刀斩乱麻，与往事“say goodbye”，她借这张专辑与过去的感情和生活做了个了断，这个思考在新歌《未完不待续》中一目了然。

谈到新专辑里她最喜欢的歌，她说《未完不待续》《非诚勿扰》《钢琴键》都喜欢。“快歌都不是，快歌就是爽。我创作一定得哭，《钢琴键》是我跟我钢琴之间的一个关系的对话，《非诚勿扰》是写给我重病的朋友。”

Q：李宗盛说所有他默默关注的创作人中，你在他心中排第一位。

A：新马区！（其实李宗盛并未限定区域）应该是说我觉得大哥是非常提携后辈的，第一次看到VCR我都快吓死了，我假装我看不到……（戴佩妮娇羞状唱着这句话）我觉得哇，大哥有点过了……平常不见你这样子跟我说，突然间讲，我有点不太能接受。

Q：他很直白，觉得你是一个完全被低估的创作人，你觉得自己被低估了吗？

A：其实我在出道的时候，是一个音乐组合里面唯一一个不懂音乐的人——不会乐器、不会乐理、不会看谱，但我却是第一个被卖出歌曲被签走的人。那时心里面很惶恐，比我有才华的这么多，说美貌那时也没有，就是一个小小的长很黑的小女生，我对自己是极度缺乏信心的。第一次站在台上拿着吉他硬练，我觉得手上的吉他都快被折断了，那就是我的武器，弹超大力，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个现代舞蹈员。结果准备了11年去实现这个梦想，突然间换了一个舞台，还是拿个吉他，觉得快崩溃了，所以对我而言，来这个环境是要学习的，所以我从来没有高估过自己，被低估也不为过，没所谓没有关系。但我很谢谢大哥觉得我被低估，因为从他嘴巴说出来真的是让我觉得哇……

Q：而且他说，会期待你更老时候的作品。

A：他把我当成酒了……估计。

Q：他说你的音乐有时会太用力，你怎么理解？

A：唱得太用力，太想把这件事情做好，反而不自然，我的解读是这样子的。


（注：本文摘编自公众号“着调”，微信号：chtune，原作者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