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是社交障碍者的福音,就算闷头看书,也能找到真爱

——关于《优雅的刺猬》

文/李开春

“没有人愿意透过你丑陋的外表直视你美好的灵魂。”

毒鸡汤这么说。

在微整形这么流行的时代,似乎重视表象已经变得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并不友善,反而充满偏见。我们要像刺猬般竖起浑身的刺,保护自己柔软的心。

直到某一天,有一个人出现,看到了你不同的样子。

当你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他回应道:“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刺猬的优雅》

《刺猬的优雅》是Les Films des Tournelles公司出品的剧情片,改编自法国小说家、哲学教授妙莉叶·芭贝里撰写的小说,于2009年7月3日在法国上映。影片讲述了巴黎左岸葛内乐街七号一栋高级公寓里的故事。

影片是以小女孩芭洛玛的视角展开的。

两条主线并叙:帕洛玛的自杀计划;小津先生与荷娜的感情发展。

这个小女孩是个天才,爱好摄影和涂鸦,喜欢思考哲学命题。

她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我父母很有钱 我家很有钱 所以我和姐姐也可以算是有钱人

即便如此 即使我这么幸运有这么有钱 但我很早以前就知道

命中注定 我一辈子都会困在金鱼缸里面

为了跳出这个金鱼缸,她决定在165天后,在她12岁生日当天自杀。

在她眼里:

重要的不是死亡,也不是什么时候死

而是我们死的那一刻,你在做些什么

于是她决定拍部电影,拍一部「论生命为何如此荒谬」的电影。

她把家人当做她的拍摄对象。在她眼里,他们都是活在金鱼缸里的金鱼,比如母亲:

当芭洛玛把摄影机对着正在准备晚餐的母亲和姐姐时,她甚至在摄影机前面摆了一个玻璃杯,透过玻璃杯拍摄变形的人物,俨然一副大导演的架势。随后她在杯中倒入清水,小声介绍她的姐姐:

透过摄影机,芭洛玛在表达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

她拍聚会时大人们餐桌上的虚假奉承,和这些人在拍桌子下面的小动作:

即使是和邻居玩乐高的时候,仍然停不下来:

她以不符合她年龄的敏感感受到成人世界的虚伪和滑稽。

所以她被视为怪物,问题少女,母亲甚至要给她找医生。

芭洛玛在墙上画满了倒计时的格子,每天在其中一个格子里涂鸦。她用黑色涂满了最后一个格子,准备迎接属于她的死亡。

同样是死亡,她还不忘吐槽跳窗自杀的人:

有的人跳窗自杀

我觉得真荒谬 我怕痛

不能免除痛苦 那为什么要死得人哑口无言。

影片进入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另一个女主角:门房荷娜。

她是一个五十四岁又老又邋遢的女人:

多少年来从不逛街,也不去餐馆就餐。所以当收到约会邀请时,她甚至没有一身像样的衣服:
约会的时候,连门都不会开:

然而,她读谷崎润一郎的书,也会在温暖的午后,配着黑巧克力喝茶。

她有一扇总是关着的淡蓝色房门,房间里四面都是高高的书架。

她努力在外人面前伪装好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找寻自己的精神角落。她就是一只刺猬,用坚硬的刺保护自己柔软的心。

直到小津格郎先生的出现。

他看到了隐藏在荷娜臃肿身材和表情冷漠表象下高贵优雅的灵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荷娜不经意间说出《安娜·卡列尼娜》里的句子: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小津先生微笑地回答;

“但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他邀请荷娜一起吃饭,并把她称为自己的邻居:

他们之间的身份如此悬殊,一个穷一个富,一个邋遢一个优雅。荷娜不自信地追问:

然而小津先生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荷娜为了参加约会改变自己的邋遢形象,穿上好看的衣服甚至去做了造型:

他们在小津先生家一起喝茶,吃饭,看电影录像带。

他们彼此欣赏,彼此理解。

小津先生甚至对她说:

荷娜,我们可以做朋友,甚至是所有我们想做的。

对荷娜而言,遇到小津先生,是她能想到最美好的事情。

所以最后,当生命突然结束,她躺在地上,没有难过与不舍,脑海中浮现出小津先生的身影,她说:

我的心像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咪,想跟你喝最后一杯清酒。

影片中使用了多出对照和伏笔。

一开始有一条吃了安眠药的金鱼,被芭洛玛丢到马桶里冲走;

但在影片最后,却奇迹般地出现在荷娜家里。

芭洛玛一心想死,但最后当她目睹荷娜的死,突然意识到生命的无常和可怕,竟然意外地让她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除此之外,影片的大部分场景都在室内拍摄。

除了荷娜的死亡。

导演似乎有意识地将人物和故事封闭在室内,封闭在那个金鱼缸里。

而打破这个金鱼缸,可能是一种解脱。

无论是对荷娜还是芭洛玛。

每个人一辈子都会遇见很多人

赞美你的 嫉妒你的恭维你的 诋毁你的

信任你的 仰慕你的真心爱你的 你真心爱的

他们都排着队一一向你走来

因为他们长得太像了我们常常会把他们搞混

有时会错过很多人

甚至是我们的爱人

不过不必担心

因为在我们生命里出现的人实在太多了

错过一两个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

其实没有必要知道长颈鹿有究竟几只角

蚯蚓最多可以被分成几段

鲨鱼的眼泪是热的还是冷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应当相信:

你爱的人

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向你走来

而你们终将遇见

责任编辑:朱洪 zhuhong@wufazhuce.com

作者


李开春
李开春  @李开开开春
爱国儿女,鸡汤爱好者,不务正业的理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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