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禁忌的区域,便会有邪恶的事物临头

——关于《闪灵》

文/50cent

说起近来最火的电影,一定是打破电影叙事,将电影和游戏无缝对接的《头号玩家》。

有趣的是,身为一部全片寻找彩蛋的电影,在片尾居然没有彩蛋。不过纵观全片,最惊悚刺激且耐人回味的部分,是主角们进入了电影《闪灵》的世界。

许多没看过《闪灵》的人,看完《头号玩家》之后都被成功的安利了。对于一直以来对恐怖片敬而远之的我来说,自诩恐怖的片段都在《头号玩家》里见识过了,似乎也终于找到了观看《闪灵》的理由和勇气。

身为美国影史里最恐怖的电影之一,闪灵带来的恐怖不是传统欧美恐怖片的血腥刺激,不是日韩恐怖片里的视觉冲击,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诡异气氛。

男主角杰克是个作家,为了寻找灵感,为了摆脱工作上的失意,他接受了一份冬季看守酒店的工作。面试官告诉他,在这座奢华的山间饭店曾经发生过一件惨案。有一任看门人突然失去了理智,用斧头砍死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女儿,最后吞枪自杀。

杰克看中了饭店的偏远幽静,不顾旁人的劝告,决定带着妻子温蒂和儿子丹尼一起住进了这间豪华饭店。

但搬入新家以后的杰克始终无法专心写作,他变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了。他眼中开始出现各种诡异的幻象,甚至还看到了那个看门人的幽魂。与此同时,237号房间不停地吸引着儿子丹尼,他不断地看到两个小女孩,他的脖子上出现了掐痕。

妻子温蒂发现整件事越来越反常,这间饭店越发透露出恐怖的气息,而丈夫杰克也逐渐走向了疯狂。他凶相毕露,不但打坏了无线电,还毁坏了雪地车。最后,他向自己的妻子与儿子举起了杀戮的斧头。

作为一部悬疑惊悚片,笔者以为不应该披露过多的剧情,而是应该留给每个观众去亲身体验。

这部拍摄于1980年的恐怖片,至今依然被津津乐道,人们欣赏它、谈论它、引用它,甚至觉得之后再没有一部恐怖片超越它。

还有狂热的粉丝拍摄了一部名为《第237号房间》的纪录片,专门对《闪灵》进行剖析和解读,曝光了电影的大量细节和隐喻。

有人说饭店所在的位置原本是一座印第安人的坟场,于是不断有游魂前来讨还血债。也有人在片中找出了许多纳粹符号,认为这是用来隐喻犹太人大屠杀的历史。还有人推理出,整个恐怖事件其实都是拥有“闪灵”能力的儿子的阴谋,最恐怖的不过是人心。

《闪灵》的魅力,很大程度上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它不遵循任何明确的逻辑,而是形成了一个意蕴丰富且耐人寻味的文本。

事实上,它从诞生之初就意味着不同寻常。因为它的原著作者,名叫斯蒂芬·金。斯蒂芬·金是美国家喻户晓的恐怖小说家,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名列畅销榜首,全球作品销量数以亿记,被《纽约时报》誉为“现代恐怖小说大师”。

起初,当他知道库布里克想要把自己的小说改编成电影时,他非常高兴。但库布里克却认为,金的小说写得非常糟糕,甚至拒绝由金亲自改编剧本,而决定由自己来编写。

他对这本小说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删掉了小说中大量的情节。这部电影讲的并不是鬼魂,但又是关于鬼魂的。金在原著中写道:“妖怪是真实存在的,魔鬼也是。它们就住在我们体内,而且有时它们还把我们打败了。”

《闪灵》中真正血腥暴力的镜头并不多,但整个过程却让人心惊肉跳,真正的恐怖就是源自于我们的内心,在一种孤立和绝望的境地里,它展现了人到底会扭曲到什么地步。

其实这个悲剧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杰克想成为一名作家,并身体力行地在这条路上跋涉了许多年,终于到了拖家带口却两袖清风的地步。

不仅现实本身给予了他无穷的压力,妻子的贤惠亦令他无比的痛苦。她起初想必也是他的书迷,结婚之前大概也同他有过极为浪漫的日子,至今仍在支持他的写作。

只不过在孩子降生以后,一切起了一些变化:她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程度要远甚于以往了。永远埋首家务的妻子,一举一动都仿佛在暗示着他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世俗。

可是,纵使再怎么琐事缠身、境况贫穷,妻子也始终满面笑容,这就没有给杰克任何发泄的借口,只能把种种郁结堆积在心灵深处。

片中杰克梦到自己“亲手杀了妻儿,并将他们的尸体切成一片一片的”,这其实反应了他的真正愿望:毁掉家庭,回到没有负累的年轻时代,自由地追逐自己的梦。

这座饭店就像一个恐怖而贪婪的幻境,在这里他释放出了浮躁的臆想,沉沦于虚幻的欲望,不愿再回到妻儿所处的“现实”之中。

库布里克本人也曾说过,“我认为酒店迷宫般的布局和巨大的房间足以为营造一种诡异恐怖的氛围。”

金在书中就描写过这样一个场景:丹尼躺在酒店的床上,思考为什么他房间里的东西发生了变化。他暗自想,现在有些东西移了位,有些东西不见了,更糟的是还多出一些你意识不到的东西。

在电影里,金色房间内的椅子在不断地变换位置;挂在大厅的一幅画下一秒就神奇消失了;杰克的打字机甚至从白色变成了蓝色。

库布里克运用了大量的对称构图,以及流动跟拍镜头,营造了空间的压迫感和神秘感,让观众喘不过气。几乎没有间断的阴森噪音,也令人产生焦虑和恐惧。

渐渐地,似乎我们也进入到了那个被心魔纠缠的世界里。

这当然要归功于《闪灵》精雕细琢的画面,还有演员出神入化的表演。要创造出这部令人印象深刻的经典之作,其实过程并不容易。

电影中有一幕是温蒂朝杰克挥舞球棒,她尖叫着,一边向后退上楼梯。这个场景至少拍了35次,甚至有些报道称这场戏拍了127次之多。但这也成了演员杜瓦尔最具张力一场戏,举着球拍奋力挥舞着的手不住颤抖,眼睛与鼻子由于大声地尖叫和哭泣而变得通红。

当拍摄杰克在迷宫里追赶温蒂和丹尼的场面时,为了打造雪景,工作人员将900吨的乳盐撒在地上,迷宫上方还悬着一个巨大的漏斗撒着碎的塑料泡沫。

为了让场景看上去更加逼真,工作人员都得带着防毒面具来喷洒汽化机油。摄影师盖瑞特·布朗还记得当时的道路由于铺满乳盐而难于行走,带着面具的工作人员连呼吸都成问题。

《闪灵》中出现的一些超自然的现象到底是真实亦或虚幻,这始终是人们非常迷惑的一点,而库布里克却因此而备受赞扬。粉丝们就“幽灵确实真的存在或者一切只是杰克的臆想”这一问题争论了30余年,但是对于库布里克来说,答案其实很简单。

他的女儿凯瑟琳记得他们之间有一段对话,虽然当时她的父亲表示自己不认为世界上真的有幽灵,但随即又说,“但如果有的话也是不错的,因为那意味着死亡不是结束。”

责任编辑:高梦苒 mengran@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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