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关于《李米的猜想》

文/霈斗娜

等待一个爱的人,你愿意花多长时间?

你是否愿意付出一切,只为寻求他的下落?就像那句台词:“我们擦身而过,是为了相识还是遗忘?”

在电影《李米的猜想》里,李米说过:“我等了他四年,四年多久你知道么,你等过吗......?”

四年来,李米一直在等待一个确定的答案。她的恋人凭空失踪了,那是她的初恋情人,他们说好要结婚的,婚后还会开一家超市,但一切在那个人的不辞而别之后,化为了泡影。

但他也不是完全毫无音讯,他走之后她不断地收到神秘的来信,四年一共52封。

“没有任何线索,城市、地址、电话,统统都没有,联络不到他,就这些信。他告诉你又起晚了,便秘了,又看了一夜的球,隔壁饭馆的味儿又飘过来,就这些。你不知道他在哪儿,你找不着他,可他在。

知道我最想干嘛吗?最想干的?我最想干的就是把他找出来,对他吼一句,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这是我最想干的。我最想干的是这个。”

这些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天她穿着宽大的格子衫,头发乱糟糟的,疲惫地开着破旧的出租车穿梭于这座人来人往的城市。

她眼神里写满了困惑,她向每一个遇到的陌生人打听他的下落。每当有乘客上车,她都会絮絮叨叨地说好一阵子,有时候是数字,有时候是时间,说完了她多半还会问一个问题:见过这个男人吗?

其实她并不是要刨根问底,她明显不是那样的女孩儿,想要无时无刻抓住自己的男朋友,无时无刻知道他在哪儿,他在干什么,或者跟谁一起。她想要问的,想知道的,只不过是他还爱不爱她。

那个人就是方文。本来在这世上他最不愿做的事就是离开李米,这个在他眼中如珍宝一般的女孩。但他实在太平凡了,高中毕业的他身无长物,也没有一技傍身,不敢对未来有任何的憧憬。

但他知道,他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为此他可以铤而走险。他改头换面变成了“马冰”,一个隐藏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毒贩。

他想去碰碰运气,运气好的话,也许明天就会回来,然后他和她一起开一家小超市,运气不好,也许永远都回不来。而不论回来还是回不来,他都坦然接受。

这场冒险的条件就是,他不能再跟李米有任何交集了。他必须和从前切断任何关系,就算他们面对面擦肩而过,他们也只能活在全然不同的世界里。

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他的李米。

后来,当然是阴差阳错的,李米在警局看到了方文。她情绪激动,既高兴,又带着生气和愤恨,她质问方文:“你跟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冷静地告诉她认错人了,他说:“我叫马冰。”李米将那54封信重重地砸在桌上,要求警方坐字迹鉴定。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马冰旁边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是方文,她生气、委屈,然后眼泪不声不响就啪啪地往下掉。

这时候警察走进来轻描淡写地说,“这不是他的笔迹”。李米的脸上全是惊讶和难以置信,她追着马冰不停地唠叨:

“方文、方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是你,你可以不要我,可是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不会死追着你的,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马冰在前面飞快地往前走,李米在后面不停地追。她大段大段地背诵那些信的内容,而马冰,也就是方文,整个过程竟然头也不回。

“83天。我打算回去了,李米,反正我也成为不了你们想要的那种人,看来只能这么普普通通了。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没用啊?

221天。我就要回去了,李米。我现在算是一个有用的人了,我已经能够看到我们未来超市的样子。你会原谅我吗?

430天。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李米,也许我已经成了你父母想要的那种人,谁知道。昨天我从电视上看到了昆明,我突然一下哭了。你还在等我吗,李米?

708天。告诉你一件事儿,李米,几乎都快成真的了,我今天早上我到了机场,我站在大厅里,那一刻思念像一条在草上爬行的蛇。我突然想要回去了。我买了机票,过了安检,一直走到登机口!……最后我还是出来了,机票钱退了一半。我多想回去啊,你知道吗?”

马冰终于回头了,他说:“好,我告诉你,我是方文。我现在跟别人好了,现在根本不想要你了。我说了,能不跟着我了吗?”

李米哭着说:“对不起。如果是我认错了,那我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没过多久,方文就被警察顺藤摸瓜查出真实身份,最后从天桥跳下,直挺挺地死在了李米面前。片子的前半部分都在兜兜转转,而后面的发展就像颗洋葱层层剥开,爱情的味道弥漫开来,蕴湿了我们每一双看客的眼睛。

在电影的最后,李米收到了一大笔现金和一卷录像带。录像带里是李米洗完澡用毛巾裹着头收衣服的画面,还有她在大街上换轮胎,无助地甩手,踢脚,还跟路人蛮横地争执。

看着自己傻傻的样子,李米笑了。那些时候,她以为自己是无助的,可是后来她知道他一直在某处就这么望着她,她从未孤独过。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那个困扰她四年的谜底也可以揭晓了。

电影里有一段,是李米在KTV里唱着王菲的《当时的月亮》,歌词是这样写的:“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四年的念念不忘,等到的答案是,他还爱,而且一直都爱。她一直不愿放弃,一直寻找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无论他们相隔咫尺还是天涯,只要他真实地爱着她,这就够了。

结尾,李米站在天桥上,突然讲起她和方文的曾经,很不起眼的曾经。她的语气毫无矫饰,带着平淡的满足感,并不像真的要说给谁听。

她说她和方文中学就在一起,后来两人都没有考上大学。她说他们是这城市,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两个人,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在乎。

但是方文对她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责任编辑:高梦苒 mengran@wufazhuce.com

作者


霈斗娜
霈斗娜  
太极拳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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