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山河湖海,我们一起长大

——关于《契克》

文/不辣

每个人的青春期都像一颗饱满的青苹果,苦涩中带着微甜,酸楚中又饱含意犹未尽。咬下的每一口都是属于纯情的故事,第一口是永远得不到却魂牵梦萦的初恋女神,第二口是初印象糟糕却深刻难忘的好朋友,第三口是来去匆匆却意难平的初恋。

这个夏天,是迈克最好的一个夏天。

猪在公路乱窜,满脸是血的他朝着黑夜中晃动的草丛大喊:“契克。”

这是电影《契克》的开头,关于“迈克和契克”的故事也在这个狂躁、混乱、疯狂的夜晚快速倒带。

没有契克,就没有这个夏天。


01 “神经病”+“怪胎”

但,契克不是这个故事的开始,在迈克心里,这个夏天所发生的一切要从班花塔季扬娜说起。

塔季扬娜拥有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是启动青春期男孩荷尔蒙的那颗红色樱桃。几乎所有男孩看见她,都想对她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迈克也不例外。塔季扬娜是他的女神,是他的幻想

得知塔季扬娜生日快到了,迈克早早就为她准备了礼物。

可惜,迈克等了很久,等到班上所有人都拿到了那张绿色邀请卡,等到新买的绿色夹克到了,等到学期结束,暑假快开始了,他依然没有收到塔季扬娜发出的生日邀请。

有些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因为,迈克早被默认是班上的“神经病”,言行奇怪,没有朋友,不配关注

作文课,迈克朗读了自己写的作文《母亲和美丽田园》,里面有一句他妈妈对他说的话:“你什么都可以说,别人说的都是垃圾。”因为这句话,迈克被老师留下谈话,被指责不能这么描述母亲。直到他被老师命令把作文本撕掉的时候,迈克都没想明白,做了错事的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比起同龄人,迈克对生活有着超越年纪的体验,这是他成为班上“神经病”的原因。而这样的异样不同,不得不从他的父母说起。

迈克有一个破碎的家,父亲看似是个成功商务人士,实际背叛母亲,婚姻出轨;母亲表面开心快乐,却整日酗酒,萎靡不振。

14岁的迈克,可以骑着车去街角的小酒吧把烂醉如泥的母亲接回家,但只能看着父亲牵着年轻情人手离开的背影无能为力。

压抑的内心和青春的躁动在迈克的身体里,交错涌动,无法排解,直到班上来了一个俄罗斯新同学,成了他的同桌。

契克,一个怪胎学霸,喜欢穿绿色迷彩T恤和宽大校服,耳朵上夹着根烟,手里

总喜欢拿个塑料袋,里面装瓶酒。

有次,老师让他去黑板上演示做题,契克酗酒过度,直接在全班同学面前吐了。班里人不喜欢他,走在学校也常被嘲讽。但,契克从不在意,也从不害怕,只是轻轻用一句耳边话让欠揍的男生瞬间闭了嘴,从此学校再没人敢招惹他。

迈克不喜欢契克,因为“神经病+怪胎”的组合,比讨厌更讨厌,但契克对迈克却颇有好感。

暑假开始的前一天,没有收到生日邀请的迈克沮丧地走下楼,只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超炫酷的夹克”,这是契克和迈克的第二次交集。

第一次交集是,他们都没有收到塔季扬娜的邀请

暑假开始的第一天,无聊又愤怒的迈克拿着水龙头浇花园时,远远地看到了开着一辆蓝色拉达的契克。在契克的鼓励下,他们拿着画不请自去到了塔季扬娜的生日派对现场,迈克把那张他不舍得撕掉的素描交到了寿星手里。

离开时,契克炫了一把车技,让玻璃房里的同学看得目瞪口呆。

车库前,迈克依依不舍地和契克道别,相约“明天见!”谁知,疯狂的契克自喃地问道:要不要一直这么开下去?

迈克没有拒绝,就是默许。

清晨大雾配上理查德·克莱德曼《水边的阿狄丽娜》的乐声,契克开上了那条不能回头的高速公路,目的地是迈克爷爷的家:瓦内几亚。

两个男孩的夏天和未知的公路之旅,也在这里开始。


02 一辆拉达+一次冒险 

迈克和契克是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人,迈克谨慎胆小,内向沉默,在意他人的看法。契克机智大胆,喜欢冒险,擅长闯祸,这辆蓝色拉达就是他偷来的。公路旅行开始,两个人奇妙的化学反应就发生了,契克扔了迈克的手机。

不甘示弱的契克,把迈克的酒瓶子摔出了车窗外。钢琴曲悠扬婉转,男孩互不相让,正式拉开了这场青春公路冒险序幕。

契克一脚油门把车转进了一条羊肠小道,迈克看着杂草丛生的前面害怕得忍不住频频回头。“我从不开回头路”,这是就算迷路也不会后退的契克。

飞速旋转的车轮下,一片又一片玉米高杆在他们眼前倒下。在无路可走的玉米地里,契克硬生生开出了一条道。一旁的迈克,开始变得激动兴奋“在这里,开出我们的名字让大家在谷歌地图上看到”。

车越开越快,直到飞出玉米地,闯进牛群里。眼看着农场主从后车窗追来,越来越近,最后一刻契克和迈克才把车重新启动了起来。

如果你渴望炫酷,却遗憾无法成为那样的人,记得和迈克一样,交个“炫酷的朋友”。契克帮助迈克启动了“放飞自我”的按钮,逃出围堵追逐的他们完成了旅程的首站,叫打破规则,突破禁忌

最叛逆的年纪,做最叛逆的事,好像只有这么用力地犯错、闯祸,才能证明这是青春。美妙的是,除了横冲直撞,这个年纪独有的敏感脆弱也是青春的另一种模样。他们对“存在感”有种绝对的痴迷,一面渴望被看见,期待被关注;另一面,又觉得自己太渺小,害怕被忽略。

就像是躺在朗朗星空下的迈克和契克那样,他们谈电影《星河战队》,聊广袤宇宙,转眼再看看渺小的自己。虽失落有余,但仍希望满满。“说不定某处正在播放一部电影,关于地球上两个偷车的小孩,大家都认为那是科幻片。”

再小的存在,都有可能被看见。

这是迈克和契克的第二站:敬畏宇宙,看见自己”。

旅程近半,迈克和契克除了要解决粮草不足,友谊也面临了挑战。

填饱肚子不是问题,寻廉价超市无果的他们,意外得到了善良村妇的一餐美味绿豆烩饭。倒是被警察打散的迈克和契克如何找到彼此,才是眼前难题。

契克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警察盯上,慌乱之时,只能把迈克留在路边,独自逃跑。迈克也没有料到,警察转头会来抓自己,只能骑着抢来的自行车躲到了树丛里。

这下,两人彻底走散了,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无法联络到彼此。

没有通讯设备,想要找到彼此,只能靠心灵感应。朋友间的心灵感应,就是:默契。能玩到一起,吃到一起的朋友,都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朋友,是能想到一块儿去。这样,就算走散,也能重新找回彼此。

几乎是同时,迈克和契克的脑中闪过一个地方。

终于,他们重聚了。旅程的第三站,让他们体会了接受善意,建立默契

所有旅程,都有艳遇。所有青春片,也都有真正的女主角,这个故事里是伊萨。

为了找偷油的软管,在废旧的垃圾场,迈克和契克遇见了要去布拉格的她。机缘巧合下,伊萨加入了男孩们的公路旅行。在她的帮忙下,他们成功偷到了汽油;在山顶,他们许下约定;在澄澈的湖里,他们一起裸泳。

美丽的河边,伊萨大胆告白,亲吻了胆小内向的迈克,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恋爱的味道。原来,自认为“又丑又无聊”的他,也是会被女孩喜欢。或许,每个男孩的青春里都有过这样两个女孩,一个是塔季扬娜,打开了他们对爱情朦胧的幻想,另一个是伊萨,让他们真正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 

只可惜,初恋虽甜美,但往往短暂。正当爱情这朵玫瑰准备全力盛开时,伊萨却跑上了那辆去往布拉格的大巴。在最美好的时候离开,爱就永不凋谢。

迈克不得不面对告别,尽管有些不舍,也有些残酷。但,告别是成长必不可少的一课。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告别,并在一次次的告别中,不断重新开始。 

勇敢告白,练习告别是旅程的第四站。

粉蓝色的明亮天空下,蓝色拉达继续行驶。旅行前,这辆拉达的身份不过是“偷来的”,此刻的它却装着两个男孩的夏天一路奔腾,一路遇见,所有相逢的人和经历的事,都让这辆车变得很有故事。

因为契克脚受伤,迈克不得不从副驾驶变成掌握方向盘的那个人。在飞速行驶的高速上,迈克一次次与满载着猪的货车竞技,最终以货车翻车结束了争锋相对。“迈克和契克”的公路之旅在这里也接近尾声,警察快来时,害怕被捉回孤儿院的契克选择了一个人走进夜色,临别恋恋不舍时,迈克把具有纪念意义的绿色夹克送给了他。

在契克离开的背影中,男孩们抵达了旅行的终点无惧未来,后会有期


03 从内向男孩到炫酷少年

迈克从病床醒来,眼前没有契克,没有拉达,只有一个质问他车祸情况的警察。

“非法驾车,需要接受法律惩罚。”

“不是15岁吗?”

“不是。”

14岁的迈克转头惆怅地看着窗外,他想念契克,想念伊萨想念拉达,想念尽管会付出代价但无比难忘的这个假期。

法庭上,迈克的父亲串通律师把所有责任嫁祸给逃跑的契克。最后一刻,迈克却站出来承认车祸前的那段路是他开的车。走出法庭,气疯的父亲狠狠揍了他一顿。可是这又能怎样?这次的迈克不再胆小怯懦,没有退缩,直挺挺地站了出来,挨了拳头,也担下了责任和惩罚。

“勇敢一点”是契克和这个夏天送他的礼物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站在泳池里幻想开枪杀死父亲和情人的无奈男孩。

也不再是那个羞于表白只敢幻想塔季扬娜对他说“希望你来我的生日派对,没有你,我会很失望”的白日梦想家。

新学期的第一天,从警车上下来的迈克,缓缓摘掉绿色夹克帽子,昂首挺胸地走进校园,任凭周遭的眼光对他的打量和审视。

“变得显眼”是这个夏天迈克收获的第二件礼物从前的他没人关注,不起眼,常常被忽视,渴望被看到。此刻的他,已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被看到,只管变成人群里最亮眼的那个人。

班上的每个人都好奇“这个夏天他去了哪里?”,包括塔季扬娜。一张纸条从迈克后面传来,以前的他会偷偷拆开纸条看里面的内容。但这次,他径直丢给了纸条的主人。纸条被丢回的时候,迈克才恍觉,他是纸条的主人。

塔季扬娜终于看见了他,只是迈克已毫不在乎。

现在的他,只在乎自己何时能和契克再次相见,在乎50年后三个人一起回到山顶看风景的约定能否实现?

曾经那么重要,多么在意的人和事,经历过这个夏天,开始变得可有可无。因为冒险,让迈克找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彼此信任的朋友、一直向前的勇气和无所畏惧的自己。

人的一生很长,会发生很多事,遇见很多人,但最宝贵的时刻,最珍贵的人和最难忘的经历只属于敢于冒险的人。愿在成长的冒险旅程中,我们时时刻刻都能和迈克和契克一般,不后退、不怯懦、纯真与勇气并存。

责任编辑:崔智皓 onewenzhang@wufazhu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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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不辣
不辣  @Nebulabula
青年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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