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电影作品中从不缺少关于禁忌之恋的故事。像爱上吸血鬼的女孩,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的剪刀手爱德华,像与野兽共舞的美女......人们似乎钟情于这种跨物种的爱恋,可以在无尽的凄美遗憾中,在注定难以圆满的结局中,一遍遍回味那些关于美丽爱情的传说。
有着韩国版《暮光之城》加《剪刀手爱德华》之称的影片《狼少年》,可以说讲了一段最凄美纯洁的禁忌之恋。
狼族男孩爱上人类女孩,这种身份的差异带来的巨大冲突,给这段感情蒙上了一层更加刺眼的光芒,但也难掩其间的朴素自然。跨越时间长河,单薄承诺与微小期望,命运无常与人性自私,在这部充满浪漫与奇幻的电影中得以融合。
就像波德莱尔说:“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是你该知道我曾因你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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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从老年顺颐的生活开始讲起。
当年的少女,已然老去。如今与家人生活在国外的她,意外接到一个电话。因转卖房屋的缘故,顺颐不得不回国,回到少女时代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由此,一段跨越了半个世纪凄美浪漫的爱情拉开序幕。
当年,因病需要疗养的顺颐,跟随母亲搬到这间乡下别墅。这里的邻居朴实热情,但他们不拘小节的习惯让顺颐一时难以接受。她很少与人交流,更显抑郁沉闷,只能将心事写于日记中。就在她写下“希望自己快些死去”这种绝望的句子那晚,她在仓库意外发现了前户主朴博士遗留下的狼族少年。
第二日,顺颐再一次发现了狼孩的身影。顺颐妈妈出于好心,暂时收留了他,并给他起名,哲秀。
顺颐却讨厌这个狼性未泯的男孩。他浑身肮脏,吃饭狼吞虎咽,搞得桌面一片狼藉,他总在夜晚对着月亮发出怪声,也不会说话。但目前没有人能给哲秀安排一个好的去处,所以他们不得不开始一段同一屋檐下的生活。
所幸顺颐渐渐发现,哲秀大部分时间还是安静的,他会趴在地上默默玩铅笔,也会帮她拿沉重的箱子,帮她赶走坏人。这个狼族男孩,并不带有她想象中的攻击性。于是在长久的日常相处中,顺颐有了要驯服哲秀的念头。
她跟着书本学习,用食物引导他做出正确的动作。她教他吃饭,叠被子,刷牙,系鞋带这些小事。每次只要哲秀做得好,顺颐就会抚摸他的头发作为奖励。后来,这成为哲秀的一种习惯,他会做完一件事之后主动把头伸到顺颐面前。相信很多人,都是被这个小小的动作所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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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秀虽然还保留有狼的特质,比如体温偏高,力气很大,但在顺颐温暖关怀下,哲秀渐渐融入了当地的生活。
无论顺颐走到哪里,哲秀一定在她身边。
这个狼族少年,带着新的名字,在一个抑郁少女的关怀下得以重生。而少女,也在少年的陪伴下开朗起来。
我喜欢你摸我的头发,我喜欢你夸奖我时候的样子,我喜欢你对我笑的样子,我喜欢你傍晚奔跑在山间的样子。所以,我会一直保护你。
影片前半部分,在狼族男孩和人类女孩磨合相处中缓缓进行。少年少女的眼神,懵懂干净,灵动温和,他们对视的目光,也渐渐充满爱意。
他们就这样在日常相处中不知不觉喜欢上对方。
或许对于狼族男孩来说,他并不明白什么叫做喜欢,但他明白女孩给他的温柔是无可替代的。他不会讲话,能做的也不多,只能时时刻刻跟在她身后,只能在集市上遇到危险时替她挡住落下的沉重铁块。
他的付出也换来了女孩更为深切的依赖。
顺颐教他识字,读书,在听到关于哲秀离开的话题时暗自担忧。那天,她握住他的手教他写字,她坐在窗边弹吉他唱歌给他听,他逆着光呆呆望着她,他第一次尝试去摸她的头发而她也没有躲。
喜欢有时难以表达,但行动会出卖真心。
影片中像这种温馨浪漫的时刻还有很多。
如顺颐给哲秀穿上民族服饰,还在两个人脸上画上搞怪的表情。碰巧这时家人与邻居前来,两人躲避无果后,狼孩的懵懂与女孩的尴尬形成对比,温暖又好笑。
再如两人隔着房门相对而卧,这也是两人最后的甜蜜时刻。
纵使山野万里藏不住对你的欢喜,纵使被理想主义裹挟想象今后与你不离不弃,纵使自信可以跨越身份的差异,但终究逃不过现实残酷与人心险恶。
赤诚勇敢,痴情不变,在狼人与女孩之间,只会成为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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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的儿子智泰喜欢顺颐多年。他不满哲秀与顺颐如此亲密的相处,一心想将哲秀送走。又因哲秀深夜目睹其开车撞死邻居家的山羊,这让他最终决定将罪责推到哲秀身上。他诬陷哲秀狼性大发咬死山羊,这让哲秀不得不接受软禁观察。
即便在被禁足的日子里,哲秀还是趴在仅有的窗口望向顺颐的方向。顺颐也放心不下哲秀,趁母亲外出偷拿钥匙进到哲秀的房间,跟他约定以后一起堆雪人,两人还偷偷跑出去,在山间比赛奔跑。而最让人感动的是,哲秀用粗略的手法画出了顺颐的样子。
简单线条勾勒出女孩笑着的模样,像幼稚园小朋友的作品。可就是这样简单而幼稚的行为,放在这个狼族少年身上,只剩心疼。
可时至今日,单纯的顺颐依然认为他们以后会生活在一起。她劝哲秀以后不要打人,还问他是否愿意一直与她们生活。微风拂过,女孩天真烂漫地笑着,金黄色光芒洒在两人身上,一切太过美好。
但像现实生活一般,美好就像陨石一瞬而逝。顺颐在奔跑过程中突然晕倒。哲秀寻人帮助无果,只能将心爱的女孩带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在树林中,他用树叶将女孩盖住,然后自己侧躺在她身边环抱住她。这是男孩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他不知道女孩到底怎么了,只能默默等她醒来。
大家终于在凌晨找到了顺颐。她安然无恙,而人们却怀疑哲秀的动机。但经过仔细观察,哲秀并不存在任何攻击性,反而具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和毅力。这与智泰的想法背道而驰,他为了达成目的,不得不再次出手陷害哲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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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将羊群主人杀害,又诱导哲秀突破牢笼前去羊群主人家中作乱。而哲秀的目的,只是单纯想要找到顺颐的那把吉他。
这个世界上,除了顺颐,没有人真正了解哲秀的想法。人们只会按照自己的想象对哲秀的行为加以解释,而忘记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讽刺的是,暂且不提爱情,只是想让他活下来,都那样艰难。最终,哲秀看到心爱的女孩被暴力以对,彻底被激怒。他不顾枪火威胁,咬死了智泰,带顺颐躲进树林。
女孩问,“哪个才是真的你?”
又自己回答,“就算你真的是怪物,我也不会在乎的。”
怎会在乎呢,他们越是想害死你,我便越能看见你的好。只是,为了你能活下去,终究还是要离开。
顺颐于清晨醒来,远处是家人呼唤她的声音。她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但哲秀不明白顺颐为何离去,他依旧跟在她身后,任她哭着呵斥甚至打骂。终于,男孩留下眼泪,费力地说出“不要走”。这是他此生说出的第一句话,教会他的,不是女孩耐心的示范和甜蜜的笑容,而是离别的心酸无助。终于,脚步还是停下了,眼光追随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如果世界终究夺走爱人,那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等你再次回来。
临行前,女孩留下字条,“等等,我会回来”。这一切,都掺杂太多运气的成分。女孩像下了一场赌注,赌他会回来,赌他看见这句话不会太过绝望。可就是这单薄的承诺,让他等了一辈子。
老年归来的顺颐,再次见到了哲秀。
那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她踏着皎洁月光向他走来,推门,满屋金黄璀璨的光,映衬着少年稚嫩脸庞。他容颜未改,眼神依旧清澈,她年华已逝,两目沧桑。他将当年遗失的吉他寻回,把头低下希望得到她的抚慰。他学会了讲话,亲口说出,“你的一切还跟以前一样好看”这种情话。他们深情相拥,她在他讲的故事中进入梦乡。
我爱你最好的诠释,莫过于你走之后,我活成了当初你希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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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结尾,女孩再次在少年远远的注视下离开。当初无法离你而去,便是永远。能做的,只是留下满屋回忆给你。
观众对于《狼少年》的结尾始终有许多看法。梦境般的氛围,饱和又模糊的灯光,童话般美好的重逢,真实又虚拟,似乎给了当年那段爱情一个美好结局。
但我更希望的结局是,那晚月光清冷,少女义无反顾跟少年逃走。第二天人们寻找无果,遗憾收场。此后,人们搬离此处,再无人提起这段故事。多年后,少女的妹妹回来,却发现了多年来他们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又或者狼少年的爱情从始至终只是一场幻想。这段人世间不被允许的爱情,被导演凄婉浪漫地讲述着,传递给观众的,绝不仅仅是另类伤痛青春物语,还有现实生活中人性的剖析。